书院五色味/第11期 热天里吃“咸瓜水淘饭”

石头上小草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施国标</p> <p class="ql-block">  童年时代,热天里吃“咸瓜水淘饭”的确是件心情畅快的事。我不知道当今的童年小子大热天吃什么最畅快,避开冷饮类冰琪淋、冷狗雪糕之类不谈,就说一日三餐的饭菜有否吃得畅快的选择。</p><p class="ql-block"> 也许是过去饭菜单一,鱼肉荤腥一年四季难以沾口,选择比现在的确是差远了。民间有谚语曰:“啥好吃,饿好吃。”食物丰富了,吃多了,口味便变迟钝了,既使是常常有鱼有肉,但时间一长,会把“美味”吃没了。皇帝也是这样,满汉全席吃多了,结果广西的栛浦芋头倒被嚼得津津有味(电视剧《宰相刘锣锅》就有这件事)。</p> <p class="ql-block">  饭菜不嫌贵贱,只要口味好便是件幸福的事,口味不好,吃饭也会成了一件麻烦事,它有心情主宰着。看来口味好与否,是有环境造成的,生活条件差,吃普通饭菜也香,这种好心情有益于人的身心健康,环境再艰难,也会挺过来的。</p><p class="ql-block"> 六七十年代以前,农村普遍生活条件差,农民普遍不讲究什么东西好吃,只求用什么东西来填饱一个肚皮就行。其中之一,就有“咸瓜水淘饭”。</p> <p class="ql-block">  大人吃什么,小人跟着吃什么。</p><p class="ql-block"> 先说腌咸瓜,这是夏天里农家人必走要做的一件事。为了能有充足的咸瓜原料,农家人也必定在自家的“自留田”里留出种足黄瓜、水生瓜的空间,夏天一到,田里的瓜秧就开始挂果。我看到,母亲从田园里采一篮头黄瓜,还有水生瓜,搬来木盆、架好长条板、用菜刀把黄瓜、水生瓜对半剖开,剔去囊和籽,然后放盐腌制。几天后,被腌制的瓜爿被盐催熟,质地也揉软了许多,从卤汁中捞出摊放在芦帘上,在太阳底下敛干刚好水份,再抹些轻盐可食用了。讲一点的,农家人会自制酱料,制成酱瓜。无论是用清盐腌制,还是酱料腌制,其腌出的咸瓜,瓜肉脆嫩,还带有浓郁的鲜香味,是可口的下饭菜。这种自制的夏季时令菜,也很消暑。</p> <p class="ql-block">  再说那时的饭,农家人普遍吃的是麦粞饭,这些麦籽,用的是大麦粉。大麦收成后,麦籽在太阳底下晒干后,需要在“小钢磨”机器上剥壳,然后再磨成粉。在粮食紧缺的年代,大麦是农家人的吃饭补充,烧出来的麦粞饭更是香味扑鼻,它也可入粥,烧出来的粥更是溜滑、好吃。大热天里,农家人往往烧一锅能吃三顿的麦栖饭,一顿餐后,存放在饭篮里,挂在通风处防馊,再管接下去中、晚两餐。农家人夏日里吃饭也真爽快,就“咸瓜水淘饭”。水是天落水(接存的雨水,有甜味),饭是麦栖饭,菜是“咸瓜”菜;水渗入饭间,解去了饭粒的粘性,各自独立,我用竹筷往嘴里扒进饭粒,草草嚼一二下后,便从咸瓜碗里夹出一块咸瓜,送入口中,让咸瓜与麦粞饭相拥一体,此时,咸瓜被嚼出清脆的声响,在水、饭、味的相互作用下,成了一口独特的“夏餐饭”,咽下一口,既有味、又爽口,简单、清淡,不需要更多地在饭桌上消磨时间,一顿饭的功夫,喉咙像竹管、扒饭似拷泥,三下、二下就完事了,你说爽快不爽块……</p> <p class="ql-block">  现记忆起来,真别有一番情趣。此时,当今的年轻人读到这篇小文又有何种感想呢?</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作者简介:施国标,笔名舒笛,上海浦东人,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浦东新区作家协会第六届理事。从事写作四十多年,潜心乡土题材的挖掘。著有散文集《六0味感》《乡情难了》《问书看院》。发表各类文字五百余万字,散文和纪实文学作品散见《新民晚报》《文学报》《上海纪实文学(官网)》等报刊,有作品在全国征文比赛中获奖。</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