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的世界,康定斯基的吸铁石

celine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天艳阳高照,连风都懒得动,是那种只想窝在空调房里,喝杯鸡尾酒、看行人来去、连动都懒得动的天气。而偏偏,在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里,人潮涌动——全都是为了加布里埃尔·蒙特。</p> <p class="ql-block">她的名字曾一度被淹没在康定斯基的光环之下,但这场展览告诉我们:她不是谁的影子。她,是她自己。</p><p class="ql-block">那年,方阵艺术学院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学生。她叫蒙特,出身德国科隆。九岁丧父,二十出头母亲病逝。她继承了一笔遗产,也继承了一种不依赖任何人生活下去的能力。</p> <p class="ql-block">她曾在美国旅行,爱上摄影。她敏锐地观察、捕捉光影,也无形中训练了自己往后绘画中近乎本能的构图感。</p> <p class="ql-block">1901年,她来到慕尼黑,进入方阵学院学习绘画。她的老师是瓦西里·康定斯基——一位比她年长十一岁、已婚的艺术家。</p><p class="ql-block">两人一见如故,很快走近。她的色彩天赋与构图直觉,在他眼中闪闪发光;他,则像一个巨大的吸铁石,将她拉入更广阔的现代艺术世界。</p> <p class="ql-block">他们开始并肩旅行、绘画、思考艺术。他们去过巴黎,也曾一同踏上突尼斯。蒙特在当地留下了近150幅画作、180张照片——她画人、拍街景、记录生活;他则更倾向抽象和光线。他们互为镜像,却也悄悄分岔。</p> <p class="ql-block">1911年,他们共同创立“蓝骑士”,成为德国表现主义的先锋力量。</p><p class="ql-block">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康定斯基作为俄国公民被驱离德国,返回莫斯科。分离在所难免,通信成了唯一的联系纽带。蒙特的痴等,终究等不来康的意。</p> <p class="ql-block">三年后,他在俄国迎娶了一位比她小三十岁的女子。而他与蒙特,从未正式告别。</p><p class="ql-block">她没有哭闹,没有控诉,只是沉默下来。</p> <p class="ql-block">她回到慕尼黑郊外的小镇马尔,一个人画画,几十年如一日。没有展览,没有掌声,只有画布、颜料,以及她始终不变的信念——</p><p class="ql-block">“我只是想直白地画画。”</p> <p class="ql-block">她从未丢弃康定斯基留下的任何一幅画。她把它们藏了起来,也不归还给他。尤其是在纳粹将现代主义列为“堕落艺术”的年代,她冒着危险保存着他们共同创造的历史。</p><p class="ql-block">直到1950年代,德国重新评价表现主义,她才终于被重新“发现”。</p> <p class="ql-block">1957年,她将那些保存了几十年的康定斯基画作,悉数捐赠给慕尼黑列恩巴赫美术馆。</p> <p class="ql-block">那不是原谅,也不是纪念,而是一种艺术上的终极告别。</p><p class="ql-block">她的画作没有遮掩、没有虚饰,是一种近乎原始的直觉表达,明亮、浓烈、固执——像她整个人生。</p> <p class="ql-block">她不是康定斯基的女人。</p><p class="ql-block">她是加布里埃尔·蒙特。是德国现代艺术史上,一道不曾偏移的闪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