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被撕碎的裙-1

石潭·锦鲤

人物竹筇：镇长，50岁雪杨：镇长太太，47岁雪青：雪杨的侄女，16岁竹笛：云家养女，21岁竹箫：云家独子，16岁谭台：竹家的管家，24岁黄华：竹笛亲生母亲，55岁古澄：黄华的养子，21岁黄柱子：黄华娘家表弟，50岁 话外音 那是一个很奇异的梦。梦中，只有一条唐朝仕女穿的裙子，在空中轻渺渺的飘，仿佛一片柳絮，被并不强大的风撕扯着，撕扯着。最后，终于破了…… 我十分喜欢唐朝仕女的裙子。所以，这个故事的场景，就安排到那个时代的一个无名小镇吧！ 场景一 黄昏，谭台家门口。谭台送竹笛出来。 谭台（四下张望）：笛儿，往常你来我这儿，箫儿都会在门口等着接你。今天，怎么没来呢？ 竹笛（苦笑）：他在生我气呢！ 谭台（愣了）：哦？ 竹笛：昨天，娘说舅舅舅母去世已经满三年了，要将一直守孝不肯离家的雪青表妹接过来。她是箫儿一小儿订了娃娃亲，未过门的媳妇儿。娘吩咐，雪青表妹到后，要我跟箫儿生疏些，让雪青表妹代我照顾萧儿，好让他们慢慢熟悉，培养感情。可我向萧儿交待时，他挺不高兴的，以为我不要他了，一天不同我讲话。 谭台（面色一沉，有些担忧的神情）：箫儿打小儿就依赖你。 竹笛（轻叹）：是啊！所以，我怕他会给雪青表妹难堪，他发起脾气来，变个人儿似的，真的特别恐怖。 谭台（试探地盯住竹笛的眼睛）：箫儿看上去沉默寡言，其实感情一发，便不可收拾，非常猛烈的。 竹笛（慌乱地避开谭台，垂下头，声音也低哑了）：我知道。 谭台（刚要再说什么，却见不远处的树下，不知何时冒出个人影儿。他有些失意地指指那个人影，向竹笛示意）：箫儿，来接你了。 场景二 夕阳西下，月儿缓缓升起。从谭家到竹家，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街。竹笛走近竹箫，竹箫默不作声地牵住她的手。路过街心的茶坊时，竹笛停了停脚步。 竹箫（口齿含糊地问）：想喝茶吗？ 竹笛（摇摇头）：我突然回忆起你小时候，你老缠着我来这儿，我喝茶，你吃茶点。那个时候，我牵着你的手。现在，是你牵我的手了。 竹箫：那个时候，你很喜欢我的。 竹笛：我，现在也…… 竹箫：那个时候，你只喜欢我。现在不只了，你敢说你不喜欢谭台？ 竹笛：那是不一样的。 竹箫：我知道不一样。你当他是男朋友，当我是弟弟嘛！其实，我也喜欢雪青表妹啊！但跟你的感觉也不一样。 竹笛：当然不一样。她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我是姐姐。 竹箫：你根本不懂我，你根本不是我姐姐。出了谭家门，没有看到我，是不是也和谭台大哥一样想法，认为我不会来接你了？告诉你，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要你去别人家，我都会去接你的。你，能不能等等我？ 竹笛：下次，我一定不这样想。我，一定等等你。 竹箫：我不是要你在他家门口等我，我是要你咱们家等我。等我几年，等我长大，等我娶你做媳妇儿。 竹笛（捂住耳朵，跑了） 话外音 竹箫终于说出这话了，这话竹笛是早料到他会说的，但是没料到是此刻，她不晓得如何面对。只有，逃了。 场景三 竹家的餐桌，围坐着一家四口人。竹笛、竹箫都闷着头，不言不语，竹筇、雪杨便觉得冷场。 雪杨：怎么了这是？ 竹箫：为什么谭台大哥病了，要派她去探望？ 雪杨：他们家祖孙三代都做我们家管家，几乎算是我们家的人了。他病了，爹娘事情多，你又同他不怎么和，除了你姐姐还有更能代表爹娘的人吗？ 竹箫：她又不是我亲生的姐姐。 雪杨：不是亲生的姐姐，你也得当她是亲生的姐姐。等将来笛儿嫁了谭台，你还得当谭台是亲生的姐夫呢！ 竹笛：箫儿是嫌接我麻烦了。 雪杨：麻烦下次就不要接了嘛！反正谭台爹娘死了之后，那么大个院子，留个人儿住一宿还不是小意思？笛儿住她家，爹娘也放心。 竹筇（发觉竹箫已经怒火中烧了，揪揪雪杨衣襟，示意她不要再说。但为时已晚，竹箫一跃而起，朝外奔去，竹筇叹口气）：他饱了，估计是气饱的，不是吃饱的。 竹笛：我去看看他。 雪杨：莫明其妙。 竹筇（用筷子指指竹笛背影儿）：一点儿都不莫明其妙。 雪杨登时一惊。 场景四 镇外不远处一个山坡上，竹箫在吹一枝竹笛。竹笛远远望着他，一直没有近前，怀里抱着一枝竹箫。起风了，夜色渐凉了。竹笛捧着一件外衣，来到竹箫身边，为他搭在肩头。竹箫肩一抖，外衣落在地上。竹笛突然抡起手中的竹箫，朝竹笛的背上狠狠抽去。笛声停了，传来竹箫呜呜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