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叶清火的美篇

玉叶清火

小说 病友 作者/张瑛 六号病房有四个病人，住院期间相处的很好，这天，三床病愈出院，刚下完出院单，护工就来换床单被罩，说越是年前，病人越多，三床病人坐在凳子上，等儿子办手续，看新床单已铺好，就和病友道别。这时，进来一对夫妻，大约五六十岁左右，男的表情有点痛苦，手按着上腹部，女的一手提大包，一手扶着爱人，走到床边，男的迫不及待地想躺到床上，可女的却说： “先坐在凳子上，一会，一会就好” 说着就从包里拿出自己带的床单，被罩，枕头等，其他三个床的病人，都互相看看，没说啥，其中四床病人，看看一床，再看看二床，看病人和家属没有说话的意思， 自己说：“妹子，我看你家人可能疼的厉害，叫人先躺着” “大姐，马上铺好了”，说着，只见新来的三床家属把爱人扶到床边，坐在她铺好一半的自家床单上，接着又麻利的套好被罩…… 接着，护士开始查体，输液等……” 三床开始输液，治疗了，三床家属开始拿出湿巾，擦床头，床头柜等，边擦边和其他三床病人及家属聊天，还说在一个病房住院，就是病友，说着擦着把病房的床头柜都擦了一遍，擦到一床那，她被一袋子手工馍吸引住了…… “这……，这手工馍蒸的好，就是有点发霉……”三床家属问？因为她不能确认是那床的馍？ “我前几天住院来时，在家里蒸的馍，想着，来拿上，少在外边买，少花点钱，谁知，医生说叫我喝稀饭，今天可以吃面条，馍馍，唉，病房热，馍有点发霉”，一床一个中年男子说， “不过，还能吃” “拿回家热一热，或者做成麦饭也可吃” “家离这三十多里，谁热呀……” “那，你不介意，看你共多少馍，我一会给你热一下，我家离医院20分钟可以走到？” “算了，麻烦的……” 二床，四床病人家属都在劝说：“难得这妹子好心，给你热热去” 其中四床中年妇女说：“妹子好人，给热热吧，我们家都远，你看，五保户，一个人，难阿” “你，五保户？”三床家属问 “是的”一床点头 “没事，我爱人打完针，我就去给你热馍，热好，给你拿来” “那就感谢你” 说着做了个感谢的手势，接着又说： “社会好，国家好，我在家胃不舒服，来看病，医院不收我一分钱，好，好，今又遇到你这妹子，好，好人还是多阿” 三床家属走到一床傍边，半开玩笑地说： “你数一下多少馍，我给你热，怕你说我偷偷给我家放几个，” “不用数，我在家装好的一馍篦子，一篦子二十个” “好，二十个”二床看看四床，互相笑了。二床故意说：“一床大哥，你没数和数了一样” “我是没数，一篦子就是二十个馍，不用数” “好好，没数，一篦子”，一床说着，自己笑起来。 已是下午5点多，三床病人的液体还没有完，三床家属到食堂给爱人买饭，因为医生特意说过，病房四个人，除三床外，其他三个病人可以吃面条，等，容易消化的食物，三床家属买了碗稀饭，她要付款时， 老板边搬馍笼边问： “要馍夹菜吗？有烧饼，有蒸馍，2.5元，2元？” 三床家属看着白花花，热腾腾的蒸馍，一下子想起五保户那袋黑花霉点馍馍，心情有点低落，瞬间，她坚定地扫码： 两份稀饭，两个馍夹菜，从食堂出来，她想：我该如何给一床五保户大哥稀饭和馍夹菜？二床病人的爱人一直陪着，四床病人两个儿子轮换陪床，唯独五保大哥…… 走进病房，三床家属看爱人的吊瓶还有300毫升，故意说： “针，快完了，我回家，买这么多稀饭，馍馍怎么吃，家里有饭，这……”她故意把稀饭放到床头柜上，拿着买好的馍夹菜走到一床面前说： “大哥，你看，我家人针快完了，我马上就回去，家里还有饭，要不你把这稀饭和馍馍吃了？” “不，不，不，你买的我怎么能吃，我一会把我这馍馍皮剥一下，开水泡一下就好了” “大哥，我马上回去，吃饭，给你热馍，你要真不吃，就扔了吧？我若吃了，我家里饭剩下，还不如回家吃” “扔啥？好好的饭，馍”五保大哥反问？这时二床，四床病人及家属都看出三床家属的意思，接着说： “一床大哥，那就吃吧，扔了可惜”二床家属说 “趁热吃，你不吃，阿姨也不要，不是浪费吗”，二床病人儿子说， “人家掏钱了，我不吃”五保大哥又说。 “是这，大哥，一会我给你热馍，把你的馍给我留两个，行不？”三床家属故意说。 五保大哥考虑片刻，答应了。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三床家属拿来了一袋馍馍，一个手提袋，里面用干净的抹布包着，她放到一床病人床头柜上， 说：“大哥，给你热好了，” 二床大姐，病情好转，心情也好了，喜欢开玩笑，她故意说： “一床大哥，你看三床家属把你的馍馍拿她家热，可能给她家多放了几个，你不数数？” “数啥？她留两个，就是18个，那不用数” “数一数，你心里有底” “叔，数一下吧”二床病人儿子说。 “看你们都叫我数，那我就数”看二床，四床叫他数馍馍，果真数起来， “15……16……19……20怎么还是20个，你没给你留两个吗？”五保大哥数完问三床家属。 “大哥，你蒸的馍馍确实好，你蒸馍也不容易，我没留”三床家属说着，接着又头转向到二床 说：“大姐，我今天干的活，学着我妈当年的办法，先用抹布蘸热水，然后再把馍馍一个一个擦干净，再，水开，蒸20分钟，出锅，馍馍和刚蒸出的一样” “就是要那样，我们在家有时馍霉了，也是那样，不是你们天天买馍，吃新鲜的” “其实，我爱吃家里的酵面馍馍”。 一个病室，四个病人，病情不十分严重，除一床五保大哥没有家属外，三个家属，也互相聊了起来。 冬天的夜幕总是降临的更快一些，晚上九点多，病房就各自准备休息，突然门外一阵乱乱的脚步，听见一个女的喊：“小白球，快过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过后，病房，楼道恢复了平静，六号病室的几个人准备休息，三床家属可能是一天跑累了，趴在床上迷瞪，二床家属起身摸了一根香烟，出了病房，几分钟后，回到病房，嘴里嘟囔着： “真讨厌，怎么咱病房外一堆狗屎，可能是刚才那些人谁领狗了，狗拉屎，也不收拾，” 快要休息的病房，又开始不平静了， 一床五保大哥，急忙下床，到门口看了一下说：“哎呀，真的，离咱病房门一步远，出门看着，不要踩狗屎上了” 四床家属，病房公认的孝顺，文气的帅哥，也起身到门口看了一下，埋怨道： “没素质，狗拉到病房门口，狗主人也不打扫”。 三床家属，虽然有些迷瞪，但没有完全睡着，她迷迷糊糊听到几个人对话，爬起来，揉了揉眼睛，问： “你们说啥……狗……屎，在哪……” “门口，一步远，小心谁出去踩到” 五保大哥说。 “阿，我看看去”，三床家属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刚要转身，二床家属提醒到： “妹子，把眼镜戴上，不注意就踩雷”三床家属听到提醒，从床边拿起眼镜，戴好后，走出病房，她看到确实是一堆狗屎，突然她耳边响起那个奇怪的名字“小白球”，阿？是狗名…… 冬季晚上病房的走道，除了灯火通明，那堆狗屎也格外显眼，三床家属看到后，开始琢磨，怎么打扫……？离病房门太近了，如不注意…… 她先跑到卫生间，看到几个大拖把，拿了一个，又放回，又在四周寻找别的工具，转了几圈，看到男厕所门外的墙角，有簸箕和扫把，她拿起来，铲除了那堆狗屎，接着，又到涮拖把的水池，清洗了扫把，簸箕，再拿拖把拖了那快地板，正拖着，过来一个护士，急忙说： “谢谢，谢谢刚才来了一个病人，刚皮试，输液等，我是看到了，还说忙完打扫，谢谢您……” “没事，你忙吧”三床家属说完，回到病房。 走进病房，几个家属和病人都坐起来了，他们似乎在无形地欢迎这位打扫“狗屎”的英雄。 爱说笑的二床大姐说： “妹子，我真是服了你了，你那么干净，住院床单都要从家里拿，那卫生，完全可以给护士说，你是好人，好人……” 五保大哥说：“妹子就是好，一下午忙的没停，打扫……我刚才看到，怕咱病房谁踩到，就没想着打扫……” “没事，没事”三床家属说： “我也是为我自己 ”。 沉默片刻，四床家属，那个帅气，细心孝顺的小哥站起来，对三床家属说：“阿姨，我平时不大爱说话，身为一名大学生，我自忏形愧，我只说那个领狗的人没素质，从您身上，我懂得了什么是素质” 接着，四床病人说：“娃，向你阿姨学习，以后上班了，脏活累活争着干，不要耍滑” 说着，二床家属从外边吸烟进来，说： “妹子，真是好人，你刚来，擦这擦那，觉得你特别爱干净，还不敢跟你多说话，我刚才看到那一堆狗屎，心想，明天早上护工来了打扫，谁知你那么爱干净，却去打扫……一句话，好人”，他竖起大拇指，又说： “快过年了，我们农村也没啥好的，村里兄弟家里养的猪，准备过年杀，到时候割几斤肉，给你拿来……” “好，看多少钱一斤，自己养的猪，肉肯定好吃，吃了放心……”三床家属回应到。 “妹子，来，咱把微信加上”二床大姐说， “阿姨，我也加你微信”帅小哥说， 五保大哥从一床下来，到三床床边：“妹子，我也加你微信” 一时间，病房的温度升高了，病友，家属互加微信，虽是冬夜，六号病房，却分享着春的温暖，病房气氛因为一个“意外事件”变得更加融洽，和谐，接着，病人，家属各自修正自己的心态，病房似乎渐渐安定下来，各自准备睡觉，因为夜已经很深了，随着熄灭的灯，还有病床和陪护床的“咯吱”声，几个人的思绪却在翻江倒海…… 五保大哥：我怎么就没想着打扫，人家还给我热馍馍了。 孝顺帅哥：身为一名大学生，我的境界…… 二床家属：在家里，天天扫大门口，不是经常有鸡屎，狗屎吗，今天，怎么就装瞎？ 说来也怪，唯有三床家属，她怕影响爱人睡眠，卷缩在床边，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的还很香，时不时有轻微鼾声。是的，她累了，从爱人住进医院，她一直跑来跑去，确实需要休息，简易床，病床的“咯吱”声，没有影响她，因为她思想简单，当病房人夸赞她打扫卫生时，她只说：“我也是为我自己”，简单，明聊，真实，坦然，所以，她美美地睡着了。 一个心绪复杂的夜晚，因为思想的波澜起伏，“咯吱”声迎来了黎明，病友们相互问过早安，开始了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