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馈赠——平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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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作者:无根草</p><p class="ql-block">(管文中)</p> <p class="ql-block">周一早上,把孩子送到学校后,我们调转车头驶向苏州古城区,目的地:平江路。 </p><p class="ql-block">近几年抖音上关于平江路的信息量猛增。无论是文字、图片还是视频,那些斑驳的街巷古韵和那些历史人文的故事,让人神往,又似乎是一种招唤,吸引着我去存身探究。 </p><p class="ql-block">没多久我们便到达目的地附近,把车停在大儒巷的停车场内,左拐几步便是平江河上的胜利桥,(积庆桥)平江路在桥的那头。</p> <p class="ql-block">“一条平江路,半座姑苏城”。</p><p class="ql-block">平江路是一条路,也是一条街,在宋代它还是行政辖区的称呼。早在隋朝时就因姑苏之州冠称苏州,宋朝时以“路”作为行政区域设置,故称平江路、平江府。</p><p class="ql-block">1367年,朱元璋最后一仗打败张士诚成就霸业后,就改回了苏州的称呼。自此以后的六百多年来,一直沿用至今。 </p><p class="ql-block">我们来得早,街上游人无几。更多的是原住民们外出买菜、买早点,本就是街坊邻里,见面时会相互轻声招呼或点头示意,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随意。似乎对他们而言,平江路只是他们生活空间的一部分,所谓的古老,所谓的人文历史,就是他们平常的日子。</p> <p class="ql-block">与苏州许多的街巷一样,平沿路也是一条临河而建的街道,可它是条南北走向三里路的长街。</p><p class="ql-block">石板路历经风雨的侵蚀,岁月的打磨,路面光滑麻亮。在路面的坑洼里,似乎还隐藏着那些风云人物的足迹,足以让后人去步寻去丈量。</p><p class="ql-block">它与粉墙黛瓦、小桥流水共同勾勒出“水陆并行、河街相邻”的千年古韵。沿河而建的明清民居建筑,高高的马头墙倒映在平江河面上,古老的石桥横跨其上,小船从桥洞欸乃而过,“水韵江南”在这一刻具象化了。</p> <p class="ql-block">曾以为‘粉墙’是色白而洁净,到这才知:有时它只是一个代指。这儿随眼可见的墙面大都是灰褐斑驳,沧桑老旧,就连檐头的瓦当和滴水也有残缺不全的。</p><p class="ql-block">但恰恰正是这些,能给人于一种岁月痕迹的真实感。有人说,平江路与江南其他古镇差不多,其实不然。</p><p class="ql-block">整个平江路街区历来是达官贵人的聚居地。近千年来,平江路占有水陆便利的优势。</p><p class="ql-block">东与仓街相接,西连观前街闹市区,南临以铸剑闻名历更的干将而得名的干将,北倚中国四大名园之一的拙政园。</p> <p class="ql-block">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让它吃尽了红利,形成了有名的富人区。</p><p class="ql-block">在这不宽的小街上,公馆别业,大户庭园比比皆是。同时这里又是个“文兴之地”:曾先后出过两位状元,以及国学大师钱穆、教育家叶圣陶、历史学家硕颉刚、目录学家曹丕烈等,可谓是群星熣灿。就连金庸曾说过,他的梦中情人夏梦(香港著名演员)祖上就是从这里走出的。</p><p class="ql-block">明知这种传说可信度极低,可放在此时此地想来,觉得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富贵相吸,文人扎堆,那时的平江路要地位有地位、要繁华有繁华、要人物有人物、要故事有故事。</p> <p class="ql-block">随着时间的推移游人渐多,平江路又变得热闹起来。</p><p class="ql-block">年轻人的身影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画面。咖啡、奶茶、果茶、汉服,都是他们 热衷的选项。随着人流我们漫步其间,无论是石门大店还是单间小铺都隐隐透出历史人文的气息。</p><p class="ql-block">灰褐的墙上凌霄正藤蔓其上,土黄色的花朵在垂落的花枝尖悄然绽放。</p><p class="ql-block">墙角的那棵石榴被矮竹篱轻轻地围护着。那些看似不起眼的角落,会让人有“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的联想。那份清逸与灵动正是来自这街自身的底蕴。</p> <p class="ql-block">平江路不只单指这条街,它包括与它相连的小巷。</p><p class="ql-block">它们就像毛细血管、末稍神经那样组合成一个庞大的体量,支撑看它的荣华与鲜亮,感知着世间的冷暖。 </p><p class="ql-block">悬桥巷是平江路西侧的一条巷子。</p><p class="ql-block">清代状元洪钧故居便在巷。这位同治年间状元,他是唯一作为大清国出使欧洲四国的公使。</p><p class="ql-block">或许人们对其有些耳生,但他的三姨太却在历史上鼎鼎有名,那就是曾在上海交际圈里的风云人物一一赛金花。她本是秦淮河上的一名歌女,后被洪钧迎娶为三姨太,并随洪出国驻外学得一口流利外语。洪钧去世后,她便去了十里洋场的上海,风华一时。据传八国联军与清朝谈判时,还请她出面翻译、斡旋。虽然洪钓与赛金花在悬桥巷居住时间并不长,但给说古声里的平江路留下了一段佳话。</p> <p class="ql-block">随着人流我们走走看看,这里的店家没有吆喝叫卖之声,店铺无论大小都布置得精致得体,送往迎来热情而不喧哗。</p><p class="ql-block">“哑巴生煎”、“海棠糕”、“桃花源记餐厅”以及茶馆、糕点、卤制,无不充盈着这方街区里的国风气质。</p><p class="ql-block">沿街有人在直播,在她们喋喋不休的介绍中,我只记住了一句话:无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在这儿都可一并拿下。</p> <p class="ql-block">在一个巷口处“栀子花~白兰花~”,拖着评禅韵味的叫卖声,好像从很远的地方悠悠传来,久违了,这绵软的声音。</p><p class="ql-block">老伴满心喜欢地买了两串白兰花圈成的手串,两元一串。倒不是这花串有多美多香,买下的是随之而来的那份旧时的感觉。</p><p class="ql-block">无意间我抬头看了一下巷口路牌:丁香巷。巧了,这又是一个“花”开的地方。近代诗人戴望舒的《雨巷》就是在这巷子里写就:撑着油纸伞 / 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 / 又寂寞的雨巷 / 我希望逢着 / 一个丁香一样的 /……</p> <p class="ql-block">苏州人把胡厢使巷,用谐音讹读作胡相思巷。厢使本是元朝治理地方治安的管理机构,把它读成相思巷也算是文雅的借用。</p><p class="ql-block">这巷里有唐纳故居。唐纳,三十年上海滩名人,一九三六年娶影星蓝苹为妻,回这故居小住。那时,才子佳人玉树临风,他们或散步平江路,或登桥眺望,摩登一时,现在想来都觉得“有范儿”。至于后来他们搅动风云的故事与平江路无关。但相思巷这巷名对于唐纳说来,倒也喻合。只是唐纳故居的现状,与人们期待的想象有落差。看一眼可以,探究就免了。</p> <p class="ql-block">有人说:生在江南,不如生在姑苏,生在姑苏,不如生在平江路。</p><p class="ql-block">平江路,是迷你版的苏州。木格窗半掩琵琶声,绿藤蔓悄隐古今尘。古韵遗风,文翠流芳。这里的每一块砖瓦,每一方石板,每一座桥,每一段故事,都是历史积淀悄然留赠的财富。</p><p class="ql-block">它不曾刻意陈列过往,却让走到这里的人们感受到了历史的温度。这样的遗赠值得善待和尊重,既然如此,那么也让这份宝贵馈赠,带着今天的风物长情走向历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