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我一生的简要回顾</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顾升康</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前 言</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首前尘往事,一切宛如昨日重现。在岁月的长河中,我们历经了无数的风雨沧桑,目睹了世事的万千变化。而我,作为一个普通的古稀老人,也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与经历。我将这些珍贵的回忆付诸笔墨,作为一种精神财富与后人共享。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诞生于一个朴实的农民家庭,幼年、小学、初中以及高中时期的生活简单而充满快乐。高中毕业后,踏上了社会的征途,面对着接踵而至的挑战与机遇。从生产队的社员蜕变为大队部门干部,从共青团员成长为共产党员,从农民转变为大学生,这一系列的变化,除了自身的努力之外,更离不开党组织的悉心栽培以及国家高考制度的恢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我投身教育工作长达36年,曾担任过教师、老完中团委书记、政教主任,新完中副校长,区教育工作组组长,镇教育辅导员等职务,还在市教育局成教科、教研室等四个科室工作过,负责全市的成人(社会)教育和民办教育管理工作。学会了坚韧与努力,对党忠诚不渝,不忘办人民满意教育的初心,工作积极主动、责任意识强烈,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成就了一些不平凡的业绩。截至2024年底,共荣获了95次表彰(其中大学期间5次,在职时期75次,退休后15次),体验到了成功的喜悦。这些经历,让我更加珍视自己的努力与付出,也让我深刻领悟了人生的意义。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正是出于对这些珍贵回忆的无比珍爱以及对后人的殷切希望,我决定将这些故事记录下来,撰写一篇回忆的文章——《岁月如歌》。希望每一位阅读这篇文章的读者,都能够与我一起追忆往昔,共享人生的点滴感悟,并从中汲取力量,去书写属于自己的精彩篇章。</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第一章 青少年生活的磨砺与蜕变</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出生到大学毕业,这段旅程是我人生的奠基时期,涵盖了小学、初中、高中的校园时光,四年多的农民生活以及二年多的大学岁月。在这些岁月里,我学会了奋斗,懂得了坚持,最终破茧成蝶,为自己相对顺畅的人生道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大学毕业照</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一、田园青少年与文革中教育</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于1956年农历十月初二,出生在启东县大丰公社四大队七小队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是家中七个孩子中的一个,排行第六,奶名小黄,学名顾升康。在爱丰小学度过了六年无忧无虑的小学生活,班主任是李品香老师,我一直担任班长。那时的生活简单而快乐,尤其是在三年级以后,由于文化大革命的影响,学校不再注重教学。高年级的红卫兵学生们忙于写大字报和批斗活动,而作为红小兵的我,则更多的是在一旁观看。各校教材不统一,我们去学校也只是学习一些简单的知识,没有作业和考试,没有任何压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进入大丰初级中学后,学制为二年半,初二时我光荣入团,班主任是毛瑞芳老师。虽然红卫兵组织已不存在,但文化大革命仍在中进行中,学校依旧不重视教学。我们到学校更多的是玩耍,作文课上写批判文章,没有物理、化学、地理和生物等科目。老师们从不布置家庭作业,下午放学后,我们便拿起工具去生产队劳动,能挣到两个工分。星期天也不例外,跟着父母去生产队参加力所能及的劳动,能挣到八至十个工分。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来,我被大队推荐到原东风中学(现江海中学)读高中,学制同样是二年半,班主任先是黄静贤老师,后是倪绍彬老师。高中第一年,学校一度重视教学,有作业、考试和竞赛。然而,随着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兴起,读书无用论再次回潮,学校不再抓教学,老师们随意上课。因此,那时的我们上学几乎没有压力,想学就学,不想学也没人管,这导致了我们这一代人的学业受到严重影响,真才实学匮乏,教训深刻。</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我童年的时光里,尽管那时没有电视、手机和互联网的陪伴,但这并未阻碍我与家人共度温馨的岁月。我们常常围坐在一起,品尝着母亲精心烹制的美食,边吃边聊,享受着浓浓的亲情温暖。有三件令人怀念的开心往事:首先是过年,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过年无疑是最令人期待和喜悦的事情。过年意味着能够改善日常伙食,家里会忙着蒸糕、做圆子,还会有捉鱼、杀鸡、炒蚕豆等一系列热闹的活动。穿上母亲亲手制作的新衣,拿着父亲给的压岁钱,虽然只有几角钱,却也能让我开心许久。春节期间不用干活,口袋里装满炒蚕豆和炒花生出去玩耍,能够吃上一顿肉和连续两天的米饭,便觉得无比满足。如今生活条件改善了,每天都像是在过年,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幸福感。其次是过正月半,中午吃馄饨,象征兜财。下午我们会跟着母亲一起“斋田头”,把卷头、棉花包、圆子等食物用筷子串起来插在田头,祈求来年丰收。晚饭后,父亲会带着我们去“照田财”,用芦柴扎成火把,在庄稼上方舞动,口中喊着“田财、田财,大家发财”,随后哥哥会领我们去“焖草堆”,其实就是烧草堆,大家在火光中欢呼雀跃,火势越旺,我们越开心,一个元宵夜要烧上三次草堆才尽兴。1995年元宵节的晚上,我们在东南中学东沟沿也来了一次“焖草堆”,烧掉了许多芦柴,仿佛找回了童年的乐趣。最后一件开心的事是外公、外婆过生日。每当外公或外婆生日时,母亲会带我去祝寿。那时的我还不懂祝寿的意义,只知道可以穿上新衣服,戴上红领巾高高兴兴地去上学。中午放学便急匆匆地赶往外公家,表兄弟姐妹和姨兄弟姐妹们齐聚一堂,笑语盈盈地共进一顿丰盛的大餐,那种欢乐仿佛久旱逢甘霖般令人满足和幸福。自从外公、外婆去世后,表兄弟姐妹和姨兄弟姐妹们便很少有机会再聚了,因此外公、外婆的生日宴显得尤为珍贵和有意义。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高中学习阶段,有三件事至今仍让我难以忘怀。第一件是充当小老师的经历。高一第二学期,学校组织数学竞赛,倪绍斌老师发了许多数学讲义,同学们顿时对数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纷纷沉浸在数学题目中,全班掀起了一股学习数学的热潮。为了进一步激发同学们的学习热情,倪老师邀请我在课堂上讲解数学难题。我讲解了五个难题,大约持续了半小时。通过这次授课,我在同学们心中的威信显著提升。第二件是在校沟内捞水草。下午的第三节是课外活动时间,同学们都去了操场,而我则找来两根较长的竹竿(可能是挂蚊帐的竹竿),去校沟内捞水草,并将它堆放在宿舍后面。星期六下午放学后,用自行车将水草运回家喂猪。母亲看到后高兴地说:“没想到小黄(我的奶名)这么勤劳。”实际上,这种行为是受了“读书无用论”的影响,是无知的表现。如果这份勤劳能用在读书上,那该多好啊!或许我的高考成绩会好很多。第三件是差点赔钱。学校自办广播节目,需要扩音器的值班员。班主任看到我为人诚恳、办事踏实,就推荐我到学校广播室值机。值机的任务比较简单,包括开关机器、播放音乐和调节音量。有一天,学校的一位领导指责我把扩音器弄坏了,要求我赔偿。作为学生,我并不了解情况,也没有辩解,更没有向班主任报告。好在第二天,他通知我说扩音器没有坏,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回想起来,这样的领导实在愚蠢,如果这件事发生在现在,他可能会被学生家长推到被告席上,无地自容。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4年7月,我高中毕业回家务农,走上社会,当了四年半的农民。在这期间,我面临了更多的挑战和机遇。在大队党支部的关心下,我先后担任了大队的团支部书记、学毛选辅导员、民兵营长、治保主任等职务,从一个普通社员变成了大队四个部门的干部。1977年10月18日入党,次年10月中旬转为正式党员,从共青团员成长为共产党员。1977年12月,国家恢复高考,我报名参加了考试,虽然预考通过,但复考遗憾落榜。1978年7月,我再次参加高考,并成功上榜,被南通师范专科学校录取。11月中旬,我到南通师范专科学校海门师范教学点报到,成为高师物理班的学生,从农民变成了大学生。1981年1月,我从南通师范专科学校毕业,被启东县教育局分配到东海中学任教,从大学生变成了国家工作人员。这一切的变化,除了自身的努力外,还离不开党组织的培养和国家高考政策的恢复。</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二、高中时期“开门办学”的奇与真</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那高中的岁月,学校由工宣队全面管理,并与当地的和合油厂紧密协作,派遣了几位经验丰富的师傅常驻校园。那时,学校积极推行开门办学政策,学生广泛参与学农、学工、学军等活动,以培养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学农活动主要在校内的农机课上进行,我们学习驾驶手扶拖拉机,学校厨工兼职手扶拖拉机驾驶员的小朱师傅摇身一变,成为了我们的农机技术指导。每当农机课的铃声响起,我们便齐刷刷地涌向大操场,在小朱师傅的耐心教导下,逐一练习驾驶手扶拖拉机,在操场上转上1—3圈。然而,许多女同学心生畏惧,只能站在一旁观望。1973年春天,学校组织了一场颇为怪异的学农活动。当时,政府将麻雀列为害虫,认为它们会大量消耗粮食,必须予以消灭。在政府的指引下,我们展开了一场浩浩荡荡的驱赶麻雀运动。走读生们带了长竹杆等工具,在班主任的带领下,我们全班同学雄赳赳气昂昂地步行至沿江农田,与当地农民一同参与了这场驱赶麻雀的行动。我们齐声呐喊,四处挥舞长杆,试图让麻雀无法落地,疲惫至死。最终,这次学农活动以未捉到一只麻雀而告终。如今回想起来,当时政府的决策着实令人啼笑皆非。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学工活动在希士棉厂展开,为期半个月。我们带上生活日用品,每日在工厂食堂用餐,夜宿工人宿舍,每天准时上下班,学习交流电动机线圈的处理技术。我们的指导老师是上海知青高师傅,他首先教我们如何将电动机的线圈仔细绕好,随后再将这些线圈精准地嵌入电动机的定子槽中。在这期间,我们与高师傅建立了深厚的情谊,临别之际,他赠予我们每人一个小本子,扉页上赫然写着“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赠言。这次学工经历,不仅让我们初步掌握了交流电动机的结构和生产流程,还深刻地感受到了工人师傅们一丝不苟的敬业精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学军活动在希士营房进行,为期一周,我们全程住宿在那儿。相较于现今学校高一新生的军训,我们的学军活动显得尤为正规。白天,进行严格的队列训练;夜晚,则开展艰辛的行军拉练。一次半夜,嘹亮的军号声划破夜空,我们迅速起床,整理好被包,背负在肩,紧急集合于操场,随后开始了一次远距离的行军拉练。期间,我们进行了“传话”训练,初始内容是“跟上走好”,但经过多次传递,最终竟变成了“煤锨”,惹得我们捧腹大笑。尽管这次学军活动只有短短一周,但它极大地锻炼了我们的意志和品质,使我们深刻领悟了纪律与服从的重要性,学会了面对困难时所需的勇敢与坚持。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尽管这些活动在今天看来或许有些离奇,甚至带有鲜明的时代印记,但它们无疑是我们青春记忆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那段特殊的历史时期,我们学会了与不同行业的人打交道,适应各种不同的环境。这些经历不仅极大地丰富了我的人生阅历,更为我日后的成长与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三、充满艰辛的农民生活</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1974年7月高中毕业到1978年11月踏入大学,这四年多的农民生活充满了艰辛,难以忘怀。那时实行的是以生产队为单位的集体劳动制度,一年到头忙碌不堪,每天都在田间地头劳作。即使下雨天,也必须出工,真可谓“大雨当小雨,小雨当无雨”,尤其是农忙季节,早起晚睡,连夜奋战,让人疲惫不堪、焦头烂额。作为一个男劳力、全劳力,我总是吃苦在前,挑泥做岸、抗旱施肥、打麦插秧、砍柴浇粪、拾棉花摘蚕豆等农活样样精通,且做得十分出色。其中有两件事让我最为难忘:第一件事是在1974年冬天,高中毕业不到半年,当时刚满18周岁的我便参加了出征挑泥的劳动,和大哥、二哥及生产队里的一帮兄弟一同前往海门六甲开通吕运河。连续挑泥46天,每到下午收工回家,就像是被打伤一样,一瘸一拐地回到宿营地。晚上睡的是地铺,即便肩膀肿了、腰酸背痛了,第二天还是咬牙坚持出工。每天挑泥长达9个小时,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毅力,硬是坚持到了最后。我们生产队出征了近20人,分成两个小组。我和2个哥哥与陈选平同组,另住一家农户,由陈选平负责炊事。挑泥任务分地段进行,我们四人负责一个地段,其余的十多个人负责另一地段。陈选平上午出工到十点钟回去烧饭,结果我们小组不仅挑泥进度快,食堂的开销也比另一组省。后来,河道开到了河底,必须由三人接力才能把一担泥从河底挑到岸上。从河岸俯瞰河底的人,小得如同蚂蚁。那次开河挑泥回来后,我们分到了一百多斤的土方粮(大米),这让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然而,现在回想起来,高中毕业不到半年便参加了如此超强度、超负荷的挑泥劳动,累坏了身体,可能是现在腰酸背痛、睡眠质量不佳的根源。每到半夜便会腰酸背痛,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的遭遇,也是千万个农民的真实写照。第二件事是在1976年夏天,我参加了生产队的填沟造田劳动,用泥土将严家宅沟及其北边的大方沟填平,以增加土地面积。这次劳动实行计件制,自挖自挑,开泥箱收土方,多劳多得。当时我已是大队的团支部书记,因有不确定的外出开会等活动,本可以不参加这次劳动,但我觉得“作为一个插队干部,应该和广大社员打成一片,同劳动、共患难、共进退”,于是选择了参加。这次劳动,我早出晚归、中午不休息,晚上挑灯夜战,把白天因开会落下的工补回来,坚持挑了16天。在全体男劳力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完成了这一较大的工程。这次挑泥的感受比在海门六甲那次好多了,一是因为力气大了,二是劳动强度没有那么强,三是劳动时间可以自己调节,四是在家劳动,生活条件较为舒适,因此没有出现下午收工后一瘸一拐走回家的情况。</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四、身兼四职的大队干部</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高中毕业后,我在大队党支部的指导下,投身于各种力所能及的工作。正、副书记樊家相和沈洪元是我的引路人,他们引领我逐步融入大队的各项工作。起初,我被聘为扫盲教师,每晚借用爱丰小学的教室,为全大队的青年文盲传授知识。由于工作扎实,成效显著,我曾两次主持全公社的扫盲现场会。1975年下半年,大队党支部将团支书的重任交给了我,负责文娱宣传队、发展团员、收缴团费、召开团员会议以及夜校的活动(每周两次)等工作。半年后,大队党支部把学毛选辅导员的工作交给了我,主要职责是召开各生产队的学毛选辅导员会议,安排近期的学习内容。那时,参加生产队劳动,每天下午上工前,都要由学毛选辅导员组织社员们学习,时间半个小时左右。所以,在当时生产队的学毛选辅导员是比较吃香的。再过半年,上级要求精简人员,大队党支部又把民兵营长和治保主任的工作也交给了我。在这段时间里,除了妇女主任的工作,全大队所有部门的事务均由我一人承担。同时,我还要插队劳动,从未因公济私,忙完四个部门的工作就回到生产队劳动,这比那些只负责抓生产、不回队劳动的全保酬干部辛苦得多。1976年上半年,公社为营造四夏大忙的氛围,自办广播节目宣传各地的好人好事,由各大队轮流播出。大队党支部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我,于是我在每次播出前采集本大队的新人新事,并撰写成通讯稿件熟读,那天清晨赶到公社播音室直播。从采编到播音,其他大队至少需要两个人完成,而我一人承担了所有工作,并且表现得相当出色。那天清晨,全公社都能听到我的声音,感觉良好,父母亲也以此为傲。1978年春季,我带领全大队的武装民兵到兴垦农场参加了全公社的集训,为期半个月。我既要和他们一起训练,又要关心他们的生活,还要利用业余时间复习高考,一天到晚都非常紧张。因为公社书记会来视察汇操,大家训练得非常认真。由于管理得当,我们在集训期间严格遵守训练纪律和群众纪律,没有出任何差错,大队党支部非常满意。兼职民兵营长期间,每年都能圆满完成征兵任务。我亲自动手做征兵材料,将应征青年的家庭成员、历史关系、现实表现等内容写得一清二楚,格式规范、内容详实。在公社的政审中,我们大队的征兵材料每次都能一次性通过,因此我成为了做材料的能手。以后,在大学期间发展2位室友入党,在东海中学发展陈卫菊、黄凯旋等人入党,外出调查做材料时发挥了这一特长。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担任大队干部期间,每年春季我都会参加公社组织的大队干部培训班。自带被褥和日用品,住在东安镇的农户家中,为期一周。十多名大队干部组成一个学习小组,通过读报、学习和讨论来提高自身素质。作为年纪最轻的一员,我常常担任读报的任务。公社还会下派部门干部作为联络员,参与并指导我们的学习讨论。我也曾参加过县的三级干部会议,与会人员包括县、公社、大队的全体干部。会议在县第二招待所举行,为期三天。其间,我们听取了县政府领导的报告,学习了相关文件,并围绕主题进行了深入讨论。当时,能够参加县里和公社的会议被视为一种荣耀,也被视为提升自我价值的宝贵机会。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7年春季,我们大丰公社被选定为全县整党整风的试点单位。以县委组织部干部科施国昌科长为首的工作队入驻了我们大队,由于我为他们做了较多的工作,赢得了他们的信任。因此,我被他们纳入发展培养对象,于1977年10月18日,被批准加入中国共产党,介绍人是沈洪员和严志清两位党员。次年10月中旬,如期转为正式党员,这为我在高校期间成为学生干部打下了坚实基础。在我的入党过程中,工作队非常重视。由于本生产队存在派系斗争,工作队在第一次调查时得到的情况对我不利,于是进行了第二次详细调查,最终形成了与实际情况相符的笔录。正因如此,我得以及时入党,这充分体现了工作队坚持了实事求是的原则,也表明了他们对我的高度信任。</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五、高考契机 破茧成蝶</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文化大革命期间,国家自1966年起暂停了高考,直至1970年才开始了实施推荐“优秀”工农兵上大学的制度,连初中生也有机会进入大学学习。1977年10月,党中央英明决策,废除推荐制,恢复高考,以选拔真正的人才。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响应党的号召,毅然报名参加了高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那时正值整党整风的关键时期,时间紧迫,无暇复习。大队党支部和工作队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派我看管大队的一个原会计,工作队认为他有经济问题,就对他进行了隔离审查,关在严志连家,不准其回家,子女送饭、送衣服都要经过工作队人员检查。我则住在严志连家,除了三餐回家吃饭,其余时间都在严家陪伴着他,一边负责管理、一边复习迎考。经过两个月的努力,我在1977年12月的高考预考中成功上榜,却不幸在复考中落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8年,我决定再战高考。大队党支部书记樊家相热心地帮我联系东安中学校长,希望我能插入应届生班级旁听,但校长并未同意。无奈之下,我骑车前往启东县公安局,找到姜学林局长(他是本生产队人,与我父亲交好)。在说明情况后,姜局长帮我联系了东安中学的高冠群副校长,高校长欣然同意,第二天我便如愿地到东安中学高三1班插班学习。班主任是郝同寅老师,上化学课,高冠群副校长上几何课。经过三个月的努力学习,在同年7月的高考中再次上榜。尽管成绩不俗,但因血压偏高(140/90)和眼睛色弱,限考学校较多,未能在大批录取时获得录取机会。幸运的是,在邓小平“思想再解放一点、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些”指导思想的鼓舞下,全国高校纷纷扩招,我乘此东风于1978年11月上旬收到录取通知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公社粮管所转户口,随后到南通师范专科学校海门师范教学点报到,成为高师物理班的一名学生。在此,我衷心感谢东安中学的领导和老师,是你们的奉献与帮助圆了我的大学梦,使我从农民瞬间转变为大学生。这段经历成为我人生中一段难忘而宝贵的回忆。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父母亲便开始为我忙碌起来。母亲特意请表嫂——孙左巳,为我赶制了一件派克大衣、棉袄以及两套内外新衣,还为我准备了一只皮箱(二哥在大丰县打工时买回来的)和一床温暖的被子,仿佛是远嫁的女儿即将到海门师范求学一般。此情此景,真可谓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同样考虑得细致入微,利用自家竹园的资源,砍下两根粗壮的竹子,为我做了五只袜夹子衣架,解决了上学后的晒衣难题。我的室友们看到后,无不称赞我父亲的心灵手巧。参加工作后,这几只袜夹子衣架我一直珍藏并使用着,伴随着我辗转于一个又一个单位。随着搬家的次数增多,许多东西或遗失或丢弃,但这几只心爱的袜夹子衣架却从未丢失。近半个世纪过去了,我依然在使用它们,每当我用到它们,心中便会涌起满满的父爱!它们俨然成为了我家的“老古董”之一,这不仅是父爱的见证,更是父爱的传承。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值得一提的是,1978年高考是中国恢复高考的第二年,也是首次实行全国统一命题的年份。全国共有610万人参加高考,原计划招生29.3万人,后经多方呼吁扩招至40.2万人,录取率仅为6.6%。这一极低的录取率,不仅反映了当时高等教育资源的稀缺性,也凸显了恢复高考后全民对知识的强烈渴求。</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六、快乐幸福的大学生活</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两年的大学生活,无疑是我一生中最为幸福的时光。在结束了长达四年半的农民生活后,我首次背起行囊,远赴海门师范,重新踏上求学之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学生生涯有了本质的改变,完全由国家出资培养,我们无需支付任何费用。学校提供伙食费,每天都能享用香喷喷的白米饭,一周还能品尝几顿肉和鱼,这相较于以往的生活,可谓是质的飞跃。每当学期结束,还能领到结余的伙食费。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学习方面也格外轻松,只要考试合格,便能顺利毕业,而且就业问题也由国家统一包分配,无需为未来过多担忧。我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初到海门师范报到时,班主任洪建涛(启东兴垦人)在人群中喊出了我的名字,这让我感到非常惊讶。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早已在档案中见过我的照片,因此能够一眼认出我。第二天,在开班典礼上,洪老师宣布班干部名单,我意外地当上了班长,这一当就直到毕业。半年后,洪老师调回启东,陆正冲老师接任班主任一职。那时,我们班上有三位党员,另外两位是黄平(启东大兴人)和唐耀龙(海门人),他们分别担任团支书和班级的宣传委员。同时,我还兼任了语文、化学、物理三个高师班联合党支部的组织委员。在大学的两年里,我们班发展了两名党员,他们都是与我同宿舍、同小组的同学。一位是顾汉忠,启东北新人,与我同桌同室,他在第三个学期入了党;另一位是王广德,通洲人,坐在我前面两排,同样是同室之人,他在第四个学期成为党员。顾汉忠的外调任务由我和黄平共同完成,而王广德的外调则由我和杨锦标(代)负责,我和黄平荣幸地成为了他们的入党介绍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9年的暑假,按照母亲的安排,我跟随姨弟黄岳前往崇明农场打工。那段时间,我几乎什么活都干,每天早出晚归,虽然辛苦,但曾在农村锻炼出的基本功并未荒废,力气也依旧充沛。因此,无论何种农活,我都能比别人完成得更快更好。尽管劳动时间长、强度大,我却并未感到过分疲惫。那个暑假,我挣到了80多元钱,买了一只钻石牌手表,这在当时可是相当时髦的装饰,让我更显大学生的气质。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0年的秋季学期,我被分配到东安中学进行实习,教高一物理,我的指导老师是朱颂和。和我一起的还有同班的刘伟、语文班的朱家鼎和顾增涛,我们四人组成一个实习小组。我担任组长,和朱家鼎、顾增涛同住一个宿舍。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实习期间的某一天,我前往寅阳初中实习点查卫平处玩,回来的路上,当我走到郁家村北桥时,偶然遇到了高中的老同学黄彩琴。毕业六年多后再次相见,我们竟还能认出彼此。我们在桥上驻足聊了一会儿,得知她刚从杨州师院中文系毕业,目前在惠萍初中任教语文。两周后,我在从东安中学回家的路上,又碰到了河西一大队的沙永年老师,他在爱丰校代课时我们就已相识,并且还是同一年的高考考生,他当时被启东师范录取。得知他也在惠萍初中实习语文后,我灵光一现,邀请他充当我们的“月下老人”。或许是因为我在高中时的表现尚可,曾担任过小老师,黄彩琴对我的印象似乎不错。在实习结束之前,我们正式确定了恋人关系。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学期间,我外出游玩了几次,相当于走访了几户亲友。1979年的五一假期,我受孙庙林之邀,去上海他姨父家玩。来回都是乘船,晚上就住在他姨父家。第一次乘船,第一次来到上海,我被这座大都市的繁华深深吸引。此外,我还借发展党员外调之机,造访了顾汉忠、杨锦标和王广德三位老同学的家,并在每家都住宿了一夜。感谢这四位老同学的热情招待,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大学的两年里,因为前三个学期都是三好学生,第四个学期实习成绩优异。所以在毕业时,我被学校授予“优秀师范生”称号,全班仅有三人获此荣誉。1980年2月,被海门县团委评为“新长征突击手”,全校只有两人获此殊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