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讲台守望者:我的职称“长征”何时达终点?

希望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凌晨一点的台灯在作业本堆里摇晃,红笔芯断了三根。走廊尽头传来学生的争执声,我揉着太阳穴起身,校服袖口蹭过桌角的降压药瓶——这是我当班主任的第18个年头,也是第7次倒在职称评审的门槛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晨光熹微时我已站在教室门口,迎接42双睡眼惺忪的眼睛。早读课查考勤、课间处理矛盾、午休盯纪律,傍晚守着学生吃完晚饭,还要批改全年级最多的语文作业。上周暴雨夜,我背着发烧的学生冲去医院,白大褂在急诊室的白炽灯下翻飞,家长握着我的手哽咽道谢,却不知那是我连续第12天在校过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职称文件上的“核心期刊论文三篇”“市级课题两项”像冰冷的标尺。我攥着泛黄的教案本,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是二十年教学的心血,却抵不过电脑里空白的论文文档。白天守着学生,深夜批改作业,仅有的零星时间拼凑不出一篇学术文章。同事提醒“找找关系”,可我连教研室主任的办公室在哪都不知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去年评审规则突然改变,新增的“信息化教学创新案例”让我慌了神。50岁的我对着智能平板笨拙摸索,眼睛酸胀得几乎流泪,最终交上去的视频里,声音都带着颤抖。公示名单出来那天,年轻教师欢呼雀跃,我躲在教师休息室,数着窗外的梧桐叶一片一片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十年,我送走了八届学生,他们有人成了医生、教师,有人奔赴边疆建设祖国。可我的荣誉证书永远躺在抽屉深处,压不过别人发表的论文复印件。我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可每次看到学生求知的眼神,摸到讲台磨出的包浆,又觉得或许再坚持一下,就能等到属于我的春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教育本该是灵魂的唤醒,为何成了冰冷的数字游戏?那些深夜里熬红的眼睛、讲台上沙哑的嗓音、学生成长时欣慰的笑容,难道抵不过纸面的几行文字?我仍在等待,等待职称评审的天平,能向真正扎根讲台的守望者倾斜,等待教育的星空,能照亮每一颗默默燃烧的星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