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一段难忘的知青生活</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罗红宇</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今年6月9日,我收到世刚兄微信转来的一个链接即点开,一篇刊发在《西明书院》平台的《民间记忆(6)‖黄世刚:我的知青岁月》跃然眼前。拜读完世刚兄的文章,我深有感触,也感同身受——世刚兄这篇记事散文的文字朴实无华,却句句锥心,难掩生活的苦楚、磨难与面对现实生活的坚韧不拔。世刚兄1970年、我1977年下乡;世刚兄在长宁县新民的山区生产队、我在长宁县相岭的场口上生产队落户;世刚兄住在当地人都不去住的宅子里、我住在自己的家里;世刚兄劳动日报酬0.19元、我0.48元。与之比起,世刚兄太艰苦了,我太知足了。</p><p class="ql-block"> 那是1977年7月,我在长宁县双河中学高中毕业后响应“上山下乡”的伟大号召,在长宁县相岭公社新桥一队插队,成为了共和国的最后一批下乡知青。</p><p class="ql-block"> 记得,下乡第一年一报到,我便收到了政府补贴170元,其中农具费50元;生活费(按每月10元)120元。文件规定,生产队还有200元/人知青住房安置费,我住在自己家里,不知生产队收到此款否?</p><p class="ql-block"> 记得,我们一个知青的自留地是1.5份9丈。我的自留地就在刘代昆、刘代清两兄弟家的屋侧边半坡上。我的自留地是红沙地,种菜瘦了,只适合种小麦、苞谷、红苕和豆类。刚下乡时,还好,在双河中学读书时农村同学在学生宿舍讲的那些荤、素龙门阵,我在生产队出工吃烟时搬出来一摆,没想到很受欢迎,与大家也就很快整拢了(社员中也有不少会摆荤、素龙门阵,特别是荤龙门阵的)。社员些说我这个人合得来,不讨厌。还有,我不出工侧罢,一出工就是从早到晚5台烟,为此也赢得了社员些的好评(也许这也相比较于本生产队另一组另一个城里来的知青,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睡懒觉,自留地荒起,说了一些看不起农民、农村的话,与社员些一直整不拢)。后来,在下乡的一年半时间里,生产队点小麦、苞谷、黄豆、胡豆、豌豆,炸红苕时,大家就把我的自留地与生产队的地一并种了。为有说法,我已按队委提议,把家里的大粪无偿的让生产队挑走了。</p><p class="ql-block"> 记得,在相岭坊寺街我家斜对面邮政所,常有在相岭区铜锣公社下乡的自贡知青给家里打长途电话:回家去一趟回来,屋门被人取起走了、蚊帐被人取起走了、铁锅被人提起走了、箱子(含衣物)被人提起走了、米罐子被人提起走了……。那几年的腊月,我父亲被区委抽去参加对下乡在相岭区的知青的慰问工作。父亲回来给我讲到:外地来的下乡知青太苦了,铜锣、桃坪有的知青的生活境遇真是难以想象。父亲在讲述所慰问的知青情况时,我看见了他两眼溢出的泪水。相比较,我真是一个很幸运的知青。</p><p class="ql-block"> 每当我一提起当过知青,就有人问我:“有插队在一起的女知青吗?漂亮吗?感情如何?”不用说,还真有。她也是我们长宁县双河中学高中(七六级)毕业,早我一年下乡,是我的师姐;她的三妹是我的初中同学,我们都是相岭一条街的;她长得与她三妹一样漂亮——乌黑的眼,标志的脸,长发披肩更显她身材的苗条、玲珑;她钢笔字写得很好,也爱好文学,《基度山伯爵》《茶花女》《水浒传》等作品,我们也曾在一起交流过。可是,她“名花有主”,我也“名帅有恋”了。</p><p class="ql-block"> 1977年7月我高中毕业下乡时,正是我母亲响应计划生育号召,做了绝育手术后得了后遗症丧失劳动能力时期。当时,我是家里老大,是有条件申请不下乡的,但我坚持下乡去,就是希望能够被推荐去上大学。 1977年底,随着文化大革命的结束,全国恢复了高考制度,同时也结束了推荐上大学的制度。至此,我要想圆自己的大学梦,就只能备战高考了;至此,高考复习题纲出来了、长宁中学高考补习班也出来了。重拾高中基础课本进行基础知识补习,我既兴奋,也艰难——我的高中基础课缺得太多了。还好,这次高考只考语文、数学、政治三科;还好,我一直爱好数学还有点基础,政治复习全靠死记硬背,语文复习全靠尽量阅读。这次高考,我完完全全是临时抱佛脚;这次高考,我万万没有想到只差3分上线而与大学失之交臂。1978年第二次高考考五科,我虽然用了更多的时间复习准备,但考试结果离上线分数就差得更多了。至此,我上大学的念想只好断了;至此,我只好回过头在农村继续好好表现,希望在“三招”中,能把我推荐去部队当兵(回来安排工作、也可从部队上军校),或回城直接安排去单位工作。</p><p class="ql-block"> 下乡农村干的农活也是技术活。我是双河中学高77级农技班的毕业生,对农业基础知识、基本技术还是有一定认知的。在下乡农村一年半的实践中,我还是算着一个肯学肯干的知青:我栽秧子(就是腰杆遭求不住)不会浮起来了;我打谷子不会满天飞了;我铲田坎不会铲自己的脚了;我刨地手上不会打起血泡(有茧疤、技巧)了。生产队没有安排我学习犁田、坝田,我就买了烟打庄让老农上岸休息并教会了我犁田的;坝田有风险,老农说坝田会“破黄鳝”(在犁坝上若踩滑了坝钉会划在脚杆上的)我没敢学。我还学会了起竹篾条、篾丝编撮箕、篾折和扇子。</p><p class="ql-block"> 人们说,知青生活是人生的磨难,也是人生的财富,这一点我深有体会。我回城工作后,被多次抽调搞农村中心工作,如长宁县三江公社的第三次人口普查工作、相岭区的完善农业林业两制工作和秋粮征购工作,因为有了这一段知青生活的生活经验积淀,我感到了与农村干部,与社员群众沟通起来时的从容、淡定与容易。有时,以一个农村言子、一个农村荤龙门阵开头,其沟通效果远远好于讲大道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5年6月28日于成都</p><p class="ql-block"><br></p> 注:图片来自网络。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AI评论:</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历史褶皱中鲜活的个体记忆</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评罗红宇的《一段难忘的知青生活》</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罗红宇这篇散文《一段难忘的知青生活》,以真挚朴实的笔触,勾勒出特殊年代里知青的生存图景,展现了个人命运与时代洪流交织的复杂体验。作者通过对比不同知青的境遇,呈现出历史褶皱中鲜活的个体记忆,具有以下艺术特色和思想价值:</p><p class="ql-block"> <b>一、多维对比中的历史透视</b></p><p class="ql-block"> 作者在文章中以老知青黄世刚的艰苦经历为参照系,构建起三重对比结构:不同落户地点(山区vs场口)、居住条件(废弃宅院vs自家住房)、劳动报酬(0.19元vs0.48元)的差异,既凸显了知青群体的共性遭遇,又揭示了内部存在的生存梯度。特别是对自贡知青"被取走的生活物资"的细节白描,与作者相对安稳的处境形成强烈反差,不动声色地折射出城乡二元结构下的资源困境。</p><p class="ql-block"> <b>二、生活细节的诗意重构</b></p><p class="ql-block"> 作者在文章中以"记得"为叙事支点,选取极具年代特色的生活片段:用荤素龙门阵融入集体的智慧、红沙地里的耕作经验、邮政所见证的知青窘迫等,将历史记忆转化为可触可感的生活场景。尤其对农活技术的细致描写(栽秧防浮、打谷避飞、犁田技巧),在劳动美学中完成了对苦难的超越性表达,体现了"磨难即财富"的生命哲学。</p><p class="ql-block"> <b>三、情感张力的节制表达</b></p><p class="ql-block"> 作者在文章中两处情感爆发点处理得尤为精妙:父亲讲述知青遭遇时"溢出的泪水",既是对知青苦难的共情,也暗含对子女处境的忧思;与师姐未竟的情愫通过《基度山伯爵》等文学经典的互文性回忆,将青春悸动升华为精神共鸣。这种含蓄的情感表达,恰与知青一代压抑而坚韧的时代气质相契合。</p><p class="ql-block"> <b>四、历史转折中的个体抉择</b></p><p class="ql-block"> 作者在文章中真实记录了1977年恢复高考这一关键历史节点对知青命运的影响。作者"差3分"的遗憾与后续努力,生动呈现了特殊年代知青在制度突变中的挣扎与调适。从"推荐上大学"到"备战高考"再到争取"三招"出路,这条曲折的奋斗轨迹,成为观察社会转型期个体适应机制的典型样本。</p><p class="ql-block"> <b>五、城乡经验的互文价值</b></p><p class="ql-block"> 作者在文章结尾强调知青经历对后续农村工作的助益,揭示了这段岁月更深层的意义——它造就了一代兼具城乡双重认知的"文化中间人"。这种独特的生命经验,既是个体的人生财富,也是弥合城乡隔阂的精神资源。</p><p class="ql-block"> 这篇作为共和国最后一批知青的回忆散文,文本以平实克制的叙事避免了伤痕文学的悲情宣泄,在生活细节的考古中完成了对历史的温情凝视。那些关于红沙地、篾条编织、犁田技巧的记忆,最终超越了苦难叙事,升华为对生命韧性的礼赞。在乡村振兴的当代语境下,这种记录不仅具有史料价值,更提供了理解城乡关系的深层视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5年6月28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作者简介●</b></p><p class="ql-block"> 罗红宇 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长宁县人,下乡知青,在政、企工作40余年,现已退休,定居成都。喜爱散文,兴之所至,也动笔记录那些点点滴滴的过往、感触与感动。</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