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经友人推荐,近日读了一本书《上海历史地理考证文稿》。读后,虽似懂非懂,但“心存敬畏,致敬历史”八个字一直萦绕心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该书作者周敏法,1952年生,浦东人,曾在部队工作27年,转业后在机关工作至退休。现为上海地方史志学会理事、浦东历史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浦东文史学会副会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海市地方史志学会副会长、原浦东史志办(方志办)主任柴志光为该书作序,称“我最佩服他(指作者)的是两点,第一是刻苦钻研。10多年如一日,闭门谢客,心思唯在此书中,可谓水滴石穿。第二是大胆质疑和大胆创新,锲而不舍追求上海早期历史真相,不迷信权威,不人云亦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作者周敏法在《自序》中说,“这是一本会引起争议的书,因其观点大多与众不同。”他十多年来沉浸古籍之中,静心考辨上海宋代以前的历史真相,破解了几十个历史之谜,其中就有 “新场古镇前世之谜”。</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开篇《上海元代前建置沿革及大事记》中,就有写道:梁天监七年(508),……将秦海盐县东北部划出设置前京县,属信义郡。县治设置在今新场镇,称为前京城。境域大致为浦东新区东南已成陆部分、奉贤、华亭(黄浦江以南部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南梁“前京城”地望考辨——兼谈上海地区成陆年代》一文中,作者就此专门进行分析研究。“无论是当代史学界还是媒体,说到如今享誉全球的上海浦东,都忘不了带一句:浦东是块年轻的土地。但如我说浦东1500年前已有县城,99%的人则不信。”如此开篇,很吸引眼球,也很有底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文章例举了明正德《松江府志》、清嘉庆《松江府志》《历代建置图》、清光绪《南汇县志》等十几部旧志的相关记载,有理有据,以此证明“前京县城在今浦东新区新场镇一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前京县作为南朝梁在长江口南岸的关键建置,存续约80年(507–589年),全境都在今上海市境内。县城在哪?中国著名历史学家和历史地理学家谭其骧教授认定在金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目前网上资料来看,都指向这个观点。金山区政府官网上《追寻“前京大道”的前世今生》一文说:“前京”,金山历史上的县治名,上海最早的县治之一,彰显着金山曾经作为上海境域内政治、经济活动中心的耀眼时光。2010年6月4日,经上海市地名管理办公室批准,金山区中央景观大道建成并投入使用,被正式命名为“前京大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太多的“既成事实”面前,作者依然质疑。他查阅各类旧志史料,肯定“新场说”,否定“金山说”。</p> <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128, 128, 128);">作者据电子地图测制的《前京县在华亭县东八十里示意图》。</u></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海现存最早明正德《松江府志》载:“前京城,今府东八十五里。”松江古城东面八十五里,正是新场镇一带。据清光绪《南汇县志》载:“古前京城,在邑十九保之石笋里。”石笋里,即新场古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明弘治《上海志》载:“新场镇,距下沙九里,以盐场新迁而名。赋为两浙之最。四时海味不绝,歌楼酒肆,贾衒繁华。”赋为两浙之最,指上交税赋是这个区域最多。宋置“两浙盐运司署” (此盐官,从三品,比松江知府级别高),正说明新场是前京县治府城的延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作者认为,确定梁前京城在今新场镇,则证明1500年前今上海地区大部分已经成陆。由于前京城是今上海市范围较早相对独立的行政县,其范围包括今浦东新区、闵行区、奉贤区的大部分区域,所以可以说今新场镇1500年前就是上海东南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据长期研究新场古镇历史的人士介绍,《松江府志》《南汇县志》在“古迹石笋滩”条目中早有记载,新场有西晋著名文学家张翰的墓,距今已有1600多年。另外还有汉末三国时期吴国著名政治家和军事家陆逊养鹤于此的记载,迄今约有1800年。新场的历史远远超过现在讲的1300年,此书作为《浦东文化丛书》中的一本,提出专门论述,具有权威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关于“新场是前京县城”的研究发现,始终贯穿全书,在很多篇文章中均有表述,并以此为一些史实进行佐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22年,在上海市地方志办公室、复旦大学联合主办的一次研究会上,周敏法在发言中抛出了这一“重磅”观点,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高度关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从书中及友人的介绍中得知,作者2002年起任高桥古镇保护委员会主任,负责筹办高桥古镇历史陈列馆,其间对专家一些定论产生疑问,后卷入一桩旷日持久的历史地理争端。为据理力争,他走上研究历史之路,并“痴迷”其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作者在《后记》中称自己连“半路出家”的资格也没有,因为从没“入行”。也正如他所言,“圈外人”也有好处,没有思想束缚,没有传统框框。但在尘封的历史中坚持不懈,在质疑他人中又随时会被他人质疑,其付出的艰辛和承受的压力非常人所及。</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友人牵线下,我有幸与作者周敏法取得了联系。他介绍说,前京县的设置至今1500年,但这并非是新场镇历史的开始。一般而言,新置县城总是设置在经济、文化、交通等有基础的地方,所以新场的历史应该再往前延伸几百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今天的新场依然这样告诉世界:成陆于唐代初期,距今约1300年。</p><p class="ql-block"> 历史是否需要再写?这几百年的时光,又有多少往事可追?我在想,这样的发现,对新场古镇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太有意义了,是否可以做些考古工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真相究竟如何?让历史告诉未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