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倾泻在乾县师范周遭的夜市。烤架腾起的油烟裹挟着浓烈的孜然香气，在霓虹光影里翻涌升腾。</p><p class="ql-block"> 潮湿的空气让灯管晕染出朦胧的光晕，我目光紧锁着子弹，他正用竹签反复戳弄盘里油亮的烤面筋，即便滚烫的油星溅上牛仔外套，也浑然未觉。</p><p class="ql-block"> "事儿都顺吧？"我拧开冰峰汽水，气泡炸裂的声响在喧闹中格外清晰。</p><p class="ql-block"> 彪哥夹起一箸滋滋冒油的爆炒羊杂，瓷盘里的羊油还在欢快地跳跃："能出啥岔子？倒是你——"竹筷轻叩我的碗沿，"晚饭没吃吧？这儿的涮牛肚可别错过。"</p><p class="ql-block"> 穿黑色背心的壮汉晃悠悠落座时，我正被辣油呛得剧烈咳嗽。他小臂的纹身晕染成模糊的青黑色，指节捏碎冰啤酒瓶的瞬间，子弹猛地站起身，声线里带着刻意的热络："李哥！"那股子殷勤劲儿，倒让我想起他初次见虎哥时的局促模样。</p><p class="ql-block"> 露天桌球台的绿呢布磨得毛边毕现，白球撞击彩球的脆响，混杂着邻桌的划拳吆喝。李哥挥杆虎虎生风，子弹像条讨好的猎犬，亦步亦趋地穿梭捡球。</p><p class="ql-block"> 彪哥仔细抹着巧克粉，母球擦着台边划出优雅弧线，精准落袋。而我连输三局，球杆重重磕在台角，发出沉闷的声响。</p><p class="ql-block"> "真没劲。"我一脚踢开脚边的空瓶，橙黄色的液体在水泥地上蜿蜒成河。彪哥抛来冰镇绿茶，瓶身凝结的水珠顺着我的指缝滑落："去放松放松？"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下身，眼角堆起笑纹，"乾县哪家姑娘——"</p><p class="ql-block"> 话音未落，我突然弓着身子干呕起来。刚才那记"猴子偷桃"结结实实捣在下阴，剧痛让眼前炸开无数金星。</p><p class="ql-block"> 彪哥笑得直不起腰，台球杆杵在地上来回摇晃："还说陪我'牺牲'？这点疼就扛不住了？"子弹攥着球杆呆立当场，满手都是蹭上的巧克粉。</p><p class="ql-block"> 寻欢的路走得跌跌撞撞。三家足疗店的卷帘门半掩着，暗红纱帘后晃动的人影，让子弹喉结不住滚动。</p><p class="ql-block"> 在挂着"休闲会所"灯箱的店前，他突然拽住我的袖子："就这家！"玻璃门内，姑娘正嗑着瓜子，晕染的睫毛膏让眼睛像熊猫般滑稽。</p><p class="ql-block"> "头一回哪能这么凑合？"彪哥的皮鞋碾灭烟头，火星溅在子弹裤脚，"走，回咸阳。"越野车碾过减速带时，我从后视镜瞥见子弹把脸紧贴车窗，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p><p class="ql-block"> "都市夜归人"的妈咪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摇曳而出，走廊感应灯忽明忽暗。五个姑娘垂手而立，最年轻的那个咬着唇瓣，蕾丝裙摆被她的指甲掐出深深褶皱。</p><p class="ql-block"> 子弹呼吸骤然粗重，喉结在灯光下上下滚动，如同颗熟透的荔枝。</p><p class="ql-block"> "就她吧。"彪哥指向穿银色吊带的姑娘，转身塞给我一包软中华，"你呢？别跟个监工似的杵着。"我倚在走廊尽头的消防栓旁，看着子弹攥着姑娘手腕走向房间。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酷发来的消息，问我何时回兴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关注我后续更精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