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昵 称:甲 天 下</p><p class="ql-block">美篇号:26399993</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 25, 25); font-size:20px;">岁月无声,时光有痕。蓦然回首,我已是一位年近七旬、白发苍苍的老翁。回首往昔,我们这些出生于五六十年代的人,在正值学校读书的年龄,却遭遇了文化大革命这一特殊的历史时期。“读书无用论”充斥校园,如雾霾般笼罩着社会,两年制的高中读完后,求学之路便戛然而止。按照当时国家政策,无论成绩多么优异,都没有学上了,城市里的学生要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农村的学生则只能回乡务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看到“我们都是60后”美友圈发起的“围炉夜话”第十七期“毕业季”征文后,我有些伤感,在那本该在大学里读书,掌握更多知识的我们,却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这辈子没有大学校园里生活经历。写不出浪漫的校园恋情,也描绘不出盛大的毕业典礼。不过,我的高中岁月同样刻骨铭心。那些在校园里读书、劳动、勤工俭学及艰苦的生活环境等点点滴滴,虽然带着几分苦涩,却也承载着数不清的美好,至今回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73 年 7 月,刚满15岁的我,在家门口的南坪中学初中毕业,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初中升高中虽不需要文化考试,但升学也并非易事,需经贫下中农代表和生产小队干部推荐,报大队干部审核后,再提交公社干部批准。幸运的是,我顺利通过了层层关卡,被我们县的第七中学录取。县第七中学面向茶店子四区招生,下辖十多个乡镇。我家离学校有几十里的山路,得知被录取的消息,我高兴得一夜未睡着觉。一想到要离开家中去镇上读高中,远离父母,去见识外面更广阔的世界,我的心情就像15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既高兴又激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这之前,我们生产队有好几个学生都只读完初中就无缘继续求学。当时生产队缺劳动力,在推荐时,干部们就找些理由,说他们有资本主义思想,不能再读书了,要回生产队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我的几个堂兄学习成绩优异,可就是没能过贫下中农和生产队干部推荐这一关,与高中失之交臂。想到他们,我不禁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县第七中学设在茶店子集镇,209 国道穿镇而过,在那个年代,这便是交通便利的重镇,离县城和长江黄金水道都比较近。虽然学校排名第七,但老师们的素质却很高。大部分老师都是国家从大地方选派来的大学生,来支援我们鄂西大山区的教育。县里为了照顾这些外地来的大学生老师,把他们安排在离县城近的学校教书,这可让我们这些学生受益匪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来到学校,十分惊讶!高中就是不一样,比我们初中的学校漂亮许多,特别是大大的平平整整的操场上,有好几个篮球场,还有十几张乒乓球台和单双杠等体育器械,让我开阔了眼界。我们读初中时学校刚建,操场上凹凸不平,更没有篮球场。校园绿树成荫,几排整齐的教室和学生宿舍错落有致。老师都是讲的普通话,同学们来自各个乡镇,都操着一口的方言。我感到好奇,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我们这些从不同公社来的学生,却都怀揣着共同的愿望,那就是对知识的渴望和未来的憧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七十年代初,当时的环境对教学影响很大。学校除开设语文、数学、英语、物理这几门课外,就是面向农村教学。我们学习生产队会计知识,然后组织学生到生产队住队,边劳动边给生产队搞半年和年终决算分配。学习手扶拖拉机的驾驶也是一门主课,这对我们农村孩子来说,可是个新鲜玩意儿,大家特别愿意学。语文课也是结合社会需要,教学生办黑板报,编写报纸。我记得编写报纸两人一组,我和朱宗宪同学一个组,他是班上干部,年龄大我的,字写得特别好,所以我们办的报纸在班上也不错。</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时因为没有高考,没有升学率,高中学习上没有一点压力。学英语时没有课本,只学 26 个字母和简单的单词,还有一些适应时代的句子,比如“毛主席万岁”,直到今天我还能说能写,“Long Live,Chairman Mao!”我还会唱英语东方红的歌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学会计知识时,首先要学会打算盘。高中生都是从各个乡镇的初中来的,每个乡镇的初中所开设的课程不一致,大部分初中又没开设珠算课,老师就给我们补开珠算课。老师在上面认真地讲,会打算盘的同学主动帮忙教。我同位的一名女同学谭大翠,由于同姓,我们以兄妹相称。她的父亲是一名税务干部,受家庭影响,她在初中就会打加减乘除了,在班上算盘打得最棒。补学算盘课时,我得益于她的帮助。她耐心地教我,从最基本的指法到三边还原等复杂的运算,一步一步地引导我。在她的帮助下,我很快学会了打算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她算盘打得一手好,学习成绩也十分优异,在学习和生活上都给予我诸多关照。作为干部子女,她家庭条件优越,按规定无法申请助学金。但她总是用自己的现金和同学们兑换助学金,让大家能在集市上买点馒头、包子改善生活。同班的明银平、田恒书两位同学同样是干部子女,也享受不了助学金,她们也和她一样,主动用现金换助学金给大家。有了这些“特别的助学金”,我们就能去茶店街买学习用品。这些相互关爱的温暖点滴,至今仍历历在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高中学习期间,生活环境十分艰苦。一天到晚只有两餐饭,吃的是苞谷饭,锁边洋芋片,清水合渣汤。中午,我们这些学生把自己带的红苕或者洋芋用线网子做上记号后交到厨房统一煮熟。午睡前,大家一窝蜂地涌向厨房,在众多网子里仔细辨认自己的那份。学校两个星期放一次假,让我们回家背口粮。当时交通极为不便,回家都要翻山越岭、趟水过河,大半天的时间才能走到家。背来的口粮大都一个星期就吃完了,第二个星期中午基本上就没吃的了。晚自习时,教室里只有昏暗的煤油灯。四个同学共一张上下铺的架子床,晚上睡觉时还得小心翼翼,生怕挤到对方,我和谭应亮同学一起睡在上铺,个子都有点大,一天夜里我从床上摔到地下受伤的事至今难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学校经常组织学生搞勤工俭学。我们到县城长江码头上背货,沉重的货物压在稚嫩的肩膀上,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晚上借宿在城关中学教室里。但大家都没有累的感觉,反而还觉得特别开心。去绿葱坡开荒种地,由于高山地区有许多漆树,我们这些出生在低山的同学对漆树过敏,身上长满了漆疮,疼痛难忍,至今谈漆色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更辛苦的是到我的家乡南坪背木材盖学校,早上天不亮从学校出发,晚上才能到达学校,大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孩,背上沉重的木材,一天来回近百里的山路。现在想起就害怕。我头天放学后晚上约上汪斯喜等几个同学走夜路到我家,第二天就轻松了许多。一根根粗壮的木材压弯了我们的脊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学校同样开展农业学大寨的活动,学校周围的荒山也被我们改造成梯田种上辣椒和西红柿等蔬菜,看着绿油油的辣椒和红红的西红柿,大家心里都充满了成就感,这些蔬菜也改善了我们的伙食。我们毕业会餐吃的辣椒炒五花肉,糖拌西红柿,都是自己的劳动果实,吃的格外有味道,至今还有印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 1975 年 7 月,毕业的时刻悄然来临。校园里处处弥漫着离别的愁绪,同学们的脸上都写满了不舍,仿佛每一张脸都在诉说着对这段校园时光的眷恋。毕业照拍摄那天,校园里热闹得如同过节一般。同学们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带着对这段青春岁月的珍视,整齐地站在操场上照了一张合影照。这张合影照,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张合影照,意义非凡。50 年过去了,它依旧清晰可见,照片里的我们,青春永远定格,仿佛那段纯真的校园时光从未远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张毕业照左边还特意停辆手扶拖拉机,这可是我们高中学习的一个特殊见证。我们读高中时农村正缺拖拉机手,于是学校面向农村急需的人才培养。我们的班主任李正荣老师是学物理的,学校先将其送到农机学校培训,回来后再教我们学生。理论课和实际操作课都由李老师一人负责,学校操场就是我们的课堂练车场地。在操场练习驾车过关后,才允许学生在公路上安全驾驶 1 公里,这门驾驶课才算及格。</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自 1975 年 7 月高中毕业后,至今整整半个世纪了,我和谭大翠同学,还有很多同学,再没见过一面。但同学之间的纯真情谊常常在脑子里萦绕,永远不会忘记。虽然没见面,但我也时常关心了解她们的生活,得知她们生活得都很好,我也由衷地为她们高兴。祝同学们身体健康,家庭幸福美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毕业季,是离别的季节,也是回忆的季节。那段难忘的高中时光,如同一幅幅珍贵的画卷,永远珍藏在我的心中。在写这篇文章时,我在电脑里将人生的第一张合影照放大细看,看着照片上的同学们,往昔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我们曾一起在教室里聆听教诲,在操场上练习驾驶拖拉机,在劳动中挥汗如雨,在艰苦的日子里彼此温暖。那些纯真的情谊,比战友情炽热,比姐妹情绵长,即便岁月斑驳了容颜,依然在心底熠熠生辉。</span></p> 欢迎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