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兰台非转蓬,——忆在市委办的点滴

汪少华

<p class="ql-block">职业生涯兜兜转转,浸润最久,烙印最深,获益最丰的,是在市委办砥砺磨炼的十二年。</p> <p class="ql-block">那时庙少,僧缺。1987年3月开始,我从市委党史办陆续被秘书科借调。次年3月正式转岗。1988年11月奉调新设的综合科,次年2月重返秘书科。</p> <p class="ql-block">1990年3月任秘书科副科长,次年4月秘书科分设,先后任二科、一科主持工作的副科长,1992年7月提任科长。1993年8月出任委办副主任,兼机关总支书记。</p> <p class="ql-block">12年间,历经5任书记,4位秘书长,6代主任。不同层级的领导,不同脾性,风格迥异,风采各竞。</p> <p class="ql-block">记忆的长河奔腾不息。枝枝叶叶,起起伏伏。当初不经意的事,和少年不经世的我,情缘只因生命中匆匆不语的胶着。六十五载人世游,爱与恋的千古缘。</p><p class="ql-block">回望烟云,撷数个片段,聊以自娱。</p> <p class="ql-block">改革阵痛: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p><p class="ql-block">天地笑一笑,古今照一照。人间路迢迢,烦恼已被时光抛。计划被市场撞了一下腰,自此春风一路摇。</p><p class="ql-block">八、九十年代肇始于浙北、苏南的蚕茧大战,是湖州抹不去的印记,也是计划迈向市场的宫缩与阵痛。</p><p class="ql-block">经济与政治,历来是社会发展的双螺旋,互相缠绕,彼此塑造。良性互动,则社稷之幸,黎民之福。</p><p class="ql-block">湖州作为名闻遐迩的茧丝绸产区,总量曾居全国第二。八十年代初,原吴兴为全国蚕茧第一县。</p> <p class="ql-block">蚕茧大战从表象看,打的是价格战。本质上,是市场那只看不见的手,与僵化体制的对决。</p><p class="ql-block">防外争,治内乱,控反复。七、八年间,各级领导疲于奔命,各方利益急剧调整。</p><p class="ql-block">围追堵截,领导包片,逐户清查,全官皆兵,无所不用其极。</p><p class="ql-block">然而,尽管有制服盖帽的严词威慑,基层干部的苦口婆心,但利益攸关,铜钿银子关心筋,茧农们丝毫不为所动。大小领导挨骂被揍司空见惯,堂堂省级部门一把手,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推下危楼。</p><p class="ql-block">彼时的湖州,可谓五子登科,子子揪心。一是体制。时值城郊两区撤并,干部需要调配、人员需要分流。二是班子。人代会换届选举,出现几段插曲。三是谷子。那时还有农业税,公粮收缴存在难度。四是肚子。计划生育当时称为天下第一难。五是茧子。边界竞相哄抬蚕茧收购价格。</p><p class="ql-block">我参与蹲点的双林是蚕茧主产区,河网交错,乡以下基本不通公路,电话只有摇把子。</p><p class="ql-block">田间小道崎岖狭窄。带队的领导非常顶真,骑着问乡干部借来的自行车,走村串户,一蹲至少一周。</p><p class="ql-block">一天,我们刚到重兆张村,见乡干部在一生产队长家搜出所匿茧子,带班领导上前蔼色道:你是队长,怎不带头?队长年轻气盛,回怼:队长是抓阄的,谁稀罕谁干。呛得领导一时语塞。</p><p class="ql-block">由于收购进度数天徘徊,责任重于泰山。带班领导有点急火攻心,在简陋的区招待所高烧不退,还坚决不肯撤离就医。无奈,我只好偷偷报告市里的总值班长。次日一大早,值班长亲赴双林,方将高烧已近40度的带班领导劝回送治。</p> <p class="ql-block">返程途中,于升山大桥极目四望,但见一江春水,浩荡东去,水陆两厢,舟车竞流,一如当年淮海支前的滚滚大军。</p><p class="ql-block">凡事盛极必衰,大乱必大治。</p><p class="ql-block">蚕茧大战正方兴未艾,作为传统产业的领头羊,茧丝绸行业却一度攀巅。</p><p class="ql-block">1990年,全市蚕茧产量达4万吨,丝绸工业产值占据工业总产值的六分之一强。白厂丝出口分别占全省36%和全国9%,蚕丝绸出口分别占全省36%和全国12%。丝绸企业利税占财政预算内收入的40%,是名副其实、举足轻重的支柱产业。</p><p class="ql-block">1995年,全市销售收入百万以上的丝绸企业有486家,职工达11万,产值占同类规模企业总产值的五分之一。</p><p class="ql-block">随着市场体制逐步建立,外贸改革渐次推进,乡镇企业异军突起,茧丝绸行业逐步供求失衡,产能过剩,一路调整,急剧回落。曾经引以为傲的丝绸之府,没有丝绸致富,却成丝绸之苦。产业日渐萎缩,企业一蹶不振,令人扼腕。</p> <p class="ql-block">如今,计划与市场,孰轻孰重,不言而喻。从基础性到决定性,认识不断极化。</p><p class="ql-block">以今律古,乃求全责备,非君子之道。行业调整,产业起落,供求规律使然,是历史进程的必然,而蚕茧大战,无疑只是一场遭遇战。</p><p class="ql-block">抚今追昔,其中要汲取的,无论产业调整、利益重塑,还是纠纷处置、矛盾化解,都必须遵循现代治理思维,因时求变,因势利导,摈弃因循守旧,杜绝默守陈规。</p><p class="ql-block">反观毗邻,同样是主导产业,同等的支柱行业,纷纷成功转型,华丽转身。区别在于,那只是邻家孩子。</p><p class="ql-block">为此,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必须高扬改革开放的大旗,始终坚信不疑,坚定不移,坚持不懈,用好市场,用足市场,用活市场。</p> <p class="ql-block">体制管窥:驿动的心已渐渐平息</p><p class="ql-block">我的故乡湖州是江南名城,已拥有2000多年历史。</p><p class="ql-block">公元前248年,春申君黄歇在此筑城,置菰城县。隋仁寿二年置州治,以地滨太湖而名湖州。</p><p class="ql-block">建国后,浙江省的第一专区、嘉兴专区、嘉兴地区,治所长期设于湖州。</p><p class="ql-block">1983年撤地建市时,湖州市辖德清、长兴、安吉三县和城郊两区。</p><p class="ql-block">此后,市区管理体制数度嬗变。</p><p class="ql-block">1988年,撤销城郊两区,实行市直接领导乡镇,代管三县体制。1991年,为便于管理,设立7个派出区。1993年,撤小区建大区。2003年,撤销城区、南浔、菱湖三区,新设吴兴、南浔两区,直至延续到今天。</p><p class="ql-block">曾经以为我的家,是一张张票根。撕开后展开旅程,投入另外一个陌生。这样飘荡多少年,终点又回到起点。</p><p class="ql-block">20年间,四度盘整,五年轮回。历次方案的调研、论证、起草、报批,都为调整的由头而绞尽脑汁。</p> <p class="ql-block">行政体制调整的缘由、初衷、动力,主要是优化资源配置,增强公共服务能力,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其核心与着力点,在政府管理创新,政府效能提升。</p><p class="ql-block">不可否认,历次体制的调整,都有其独特背景、利益格局、民意基础的权衡考量,也都曾发挥过阶段性作用。</p><p class="ql-block">然而,体制变革毕竟伤筋动骨,成本高昂。机构要撤并、班子要配备、人员要分流、财政要分灶、统计口径要调整,等等,不一而足。何况群众来机关办事,门要重找,人难对号。而且与此同时,机构日渐膨胀,人员日趋攀升。</p><p class="ql-block">我曾在原城区工作过六年。环视当时的区直机关,一个小院,一栋小楼,部门不到 10个,人头包括行政后勤也不足70名,工作用车仅7台,市财政年拨人头经费加工作经费仅400来万。</p><p class="ql-block">如今职能扩充,职责叠加,赋能放权,权责相当。适当扩容,无可厚非。但叠床架屋,逐一对口,机关人满为患,怎一个“大”字了得?</p><p class="ql-block">面对行政管理过程中的责权冲突,窃以为,还是要抓住管理创新、效能提升这个根本,少动体制脑筋,多做机制文章;少拿机构说事,多谋效能之策。否则,将缘木求鱼,本末倒置。</p> <p class="ql-block">特殊历闻:流水带走光阴的故事</p><p class="ql-block">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流水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代人。</p><p class="ql-block">是年,我组织上光荣入党,政治上迎来新生。</p> <p class="ql-block">信息逐渐开放的岁月,哪里有风吹草动,势必会交互影响。而且吴越故郡之儿女,又素有甘为匹夫的传统。</p><p class="ql-block">是年4月至6月,菰城部分学子数度上街表达想法,并一度在红旗路席地而坐。</p><p class="ql-block">那段特殊的日子,似乎上面条条都断线,只剩一条广播线。面临信息不对称,考验各级领导的,往往不是魄力和勇气,而是视野、格局和敏锐、智慧。</p> <p class="ql-block">从事发伊始到平复宁静,市领导坚持洞察全局,见微知著,末雨绸缪。反复召集各级、各方面听取汇报,分析形势,研究对策,沟通恳谈,增强共识。及时传达学习上级精神,分头联系、分片包干,帮助和督促各系统稳定生产,稳定秩序。并责成委办及时起草下发有关意见。</p><p class="ql-block">这段波波折折期间,我时常浮现两句话: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p><p class="ql-block">尤其是后来从事基层实际工作之后,更加深切体会到,驾驭复杂局面,处置涉众事态,领导是破解困局的核心关键;疏导是纾解难题的不二良方;引导是化解矛盾的最佳路径。</p><p class="ql-block">在事态突发,信息失衡,调多音杂,错综复杂的情况下,需要领导尤其是主要领导及时定向把舵,运筹帷幄,攻心为上,以心换心,方能及时控局稳面,化危为机。</p><p class="ql-block">回眸那年,小城虽偶有震荡,但大局始终可控,没有伤筋动骨,赢得了上下的一致好评。</p> <p class="ql-block">服务感怀:种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p><p class="ql-block">往事如风,痴心难懂。借酒相送,送不走记忆蒙蒙。</p><p class="ql-block">服务领导,在旁人眼里,或许是神秘的岗位,羡慕的焦点,也有不少人认为是诱人的美差,权柄之所在。</p><p class="ql-block">而我,却曾在猝不及防,毫无征兆的机缘巧合下,先后服务过两位领导。</p><p class="ql-block">1988年,到秘书科工作不久,突然被委办领导叫去,严肃认真的对我说,因工作需要,要我临时服务一段时间领导。</p><p class="ql-block">过了几天才知道,原来服务该领导的同事因才尽其用,奉调经济部门工作。出缺的人选一时来不及物色,委办领导临时举荐了我。据说,因我当时还不是党员,服务负责党务工作的领导不是很合适,所以一度曾被否决。</p><p class="ql-block">开始那段时间,因自己来自基层,平时习惯大大咧咧,一下子难以适应,甚至有点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尤其是对秘书工作,根本一头雾水,一时满脸苦恼。</p><p class="ql-block">特别是那时从来没有人对我说,秘书工作应该做点啥,做到什么程度才合格。也没人教我平时应该准备点啥材料,甚至连乘车都不知道自己该坐哪个位置。一切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边看边学。按乡下的话说,叫不会种田看上沓。</p><p class="ql-block">常说呆人有呆福,此话还真有道理。我幸运的是遇到了温文厚道的领导。</p><p class="ql-block">那时的我初出茅庐,少不更事,青涩孟浪。</p><p class="ql-block">有天下乡,领导在车上用商量口吻对我说:小汪,下周我有两个会要讲话,你看看是否抽空帮我准备下?我不假思索的就回禀道:最近我科室里分工的事情比较多,好像没有空哎。说完就有点后悔,直拍自己脑袋。</p><p class="ql-block">好在领导竟不急也不恼,依旧和蔼的说:那是不是我们分头准备,一人负责一个,你看怎么样?那时,我真有点羞愧难当,连忙点头吃柿子。</p><p class="ql-block">过了一段时间,在学习实践中慢慢摸索到了一些秘书工作的基本职责、服务要领以及如何与领导相处的门道。</p><p class="ql-block">领导十分开明高明,时不时在我起草的一些文稿上加注几行眉批,每每都是溢美之词,更不乏点睛之句。对我这个初入行的年轻人来说,不仅倍感温暖,备受鼓舞,更受教良多,终生受益。</p><p class="ql-block">人生有时总那么阴差阳错。正当我刚刚好像找到点感觉,满怀信心想做好工作之际,意外的事情又来了。</p><p class="ql-block">有天,我正在机要秘书办公室查资料,迎面碰上前来催问蚕茧收购进度报表的市委主要领导。</p><p class="ql-block">当时,蚕茧大战正此起彼伏,每天看报表像研究作战地图一样重要。</p><p class="ql-block">领导边看报表边自言自语,双林区怎么进度老上不去?这位从省委机关空降的领导,我仅在他到任不久照过面,那次是来委办看望全体干部。印象中清癯高大,不苟言笑,有点不怒自威。</p><p class="ql-block">因我是双林人,当时服务的领导又恰好联系双林,相对情况比较了解。当即有点鲁莽的脱口而出,双林区主要难点集中在苕南、莫蓉两个乡,由于边界收购政策频繁变动,外流比较严重。领导听后瞄了我一眼说:明天跟我一起去一趟双林。</p><p class="ql-block">本以为,这仅仅是个意外的插曲,没曾想我的工作又再次出现了转折。</p><p class="ql-block">国庆后,委办领导约我谈话,意思比较明确,要我转岗去服务主要领导,并强调这是领导的意图。</p><p class="ql-block">我当时非常困惑,感到刚与原来的领导慢慢开始磨合,契合度正逐渐提升,所以当场就表示了婉拒的意思。</p><p class="ql-block">过了几天,市委在军分区开会。中场休息时,原来服务的领导看到我,非常真诚的说:主要领导需要你去服务,说明你有进步,我脸上也有光。并再三鼓励,要我服从安排。</p><p class="ql-block">正式报到那天,正在藤椅上批阅文件的领导抬起头招呼后,用他特有的不紧不慢的语调,对我提了几条要求。记得主要意思是,要学会多积累资料,多分析比较,勤思考动笔,常严格要求。</p><p class="ql-block">本来想,大领导谈话,一般总要先讲些大道理,再提点具体要求。一点都没想到,领导这么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简明扼要,心里一下觉得亲近和放松了不少。</p><p class="ql-block">因为职责不同,主要领导的工作领域涵盖全局。在市域范围,事无巨细,无所不及。尤其是会议调研多,接待慰问多,来访谈话多。需要服务人员随时保持高能状态,做到俗话所说的场头势清爽。</p><p class="ql-block">随着接触时间增多,慢慢感觉领导外冷内热,工作学如师长,平时处如家长,说话低沉浑厚,对下严而不厉。尤其是对人,虽不轻易赞许,但从不指责。因此,处之愈久,温润愈切。</p><p class="ql-block">至今记忆犹新的,是那年春节前,经我软磨硬泡,原本烟瘾比较大的领导竟从善如流,一度戒了烟。</p><p class="ql-block">此后不久,领导奉调西北任职。我有幸随同,在那遥远的地方度过了一段短暂而美好的时光。</p><p class="ql-block">三十多年过去,往事如风不随风。</p><p class="ql-block">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情景、背景和风气、风尚,诞生不尽相同的人与事。</p><p class="ql-block">这两位领导,性格气质、成长经历、行事风格迥异。但共同之处是,都宽宏大量,知人善任,礼贤下士。工作中高标准严要求,相处中似亲非亲,不密不疏,使人感怀,启人深省,令人怀恋。</p><p class="ql-block">三十多年来,一直不敢忘怀他们共同的教诲,秉持君子之交,不让领导操心,不找领导麻烦,不给领导抹黑,偶往拜访,聚首叙旧,每有佳话。</p> <p class="ql-block">政治新生:想说爱你不容易</p><p class="ql-block">在委办入党,是一件非常严肃认真,很不容易的大事。</p><p class="ql-block">有首歌说,无数个夜里,悄悄地思念。迟到的风里系着你,每页的日记里,轻声地呼唤。想说爱你,需要勇气。</p><p class="ql-block">以前在工厂上班,尽管也比较上进,担任过团支部书记,还作为镇上两名团代表之一,参加了郊区第一次团代会。但入党,总觉得很遥远,够不着。</p><p class="ql-block">到了机关,耳濡目染,耳提面命,心想态度总得要有一个。于是在1986年3月18日向组织递交了平生首份入党申请。两年多后,又递交了思想汇报和再次申请。</p><p class="ql-block">1988年底,两位老支部委员双双约我谈话,对我肯定成绩,指出问题,指明方向。机关里待了几年,难免听得出其中的弦外之音。大凡但是后面,必是转折。意味着内部还存在不同意见。</p><p class="ql-block">我当即在诚恳剖析的基础上,表示今后将更加严格要求自己。</p><p class="ql-block">此后,多位领导又相继找我谈话,情况大同小异,其中也不乏鼓励支持。不久有消息透露,按照程序,机关工委已原则同意发展我入党。</p><p class="ql-block">本以为到这一步,应该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了,没想又再生变故。有过职场经历的人可能都会遇到,本应最了解,最会帮助我的两位同事,却从高标准严要求角度,在讨论时提出相左意见,认为我还尚需继续经受考验。</p><p class="ql-block">不管怎么说,别人无论有什么想法都很正常的事情,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确有不足的,要实事求是认账;模棱两可的,要真心实意沟通;子虚乌有的,要理直气壮说明。</p><p class="ql-block">我鼓起勇气,找了个合适机会,向这两位同事表达了谢意,并敞开思想,诚心诚意恳请他们担任我的入党介绍人。</p> <p class="ql-block">不久,曙光终于初现。支部书记和组织委员在约谈后给我派发了入党志愿书。我如获至宝,神情庄严的收起。反复修改,工工整整的誊清呈交。</p><p class="ql-block">1989年5月6日,是我终生难忘的日子。那天的支部大会,组织关系在委办的市委领导破天荒都出席了会议,最后全票通过,接受我为中共预备党员。</p><p class="ql-block">次年,我按期转正,并被评议确定为合格党员。</p><p class="ql-block">自此,党成了我妈以外,又一个伟大的母亲。</p> <p class="ql-block">由衷祝愿:好人一生平安</p><p class="ql-block">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面容,仿佛还在身边。如今唯有祝愿,好人一生平安。</p><p class="ql-block">1990年,影视剧《渴望》风靡全国,家喻户晓,收视率一度高达98%。其片头曲曾打动过无数人,至今耳熟能详。</p><p class="ql-block">人生往往这样,起初并不一定经意的事情,随着年岁渐涨,反而越来越铭心刻骨。委办工作期间历经的领导,接触有多有少,但因岗位关系,都有一定交集。</p><p class="ql-block">W书记是撤地建市后首任书记。因当时我在党史办工作,接触不多。他调任省级部门后,我才到秘书科工作。</p><p class="ql-block">有天,委办领导携我去杭州拜访,寒暄后,老领导热情留我们吃午饭,并要我们在松木场附近一小区等候。</p><p class="ql-block">正当我东张西望,注意观察附近的饭馆时,只见老领导挎着装有菜肉的竹篮,带我们进了位于一楼的家门。领导夫人身体不太好,平时家务大多由领导操持。随着厨房一顿锅铲瓢盆声过,简简单单、清清爽爽的四菜一汤便端上桌来。</p><p class="ql-block">他们边吃边聊,互致问候,家长里短。我插不上嘴,只是静静旁听。</p><p class="ql-block">开始总纳闷,这么大一个领导,家里又这么个情况,到饭馆吃不省事许多吗。无意间听老领导说,他现在工作的部门比较敏感,找的人多,请吃的也多。但僧多粥少,干脆一概谢绝,也可腾出时间来多照顾家里。说到这里,老领导笑道,请你们到家里来,算是自家人。</p><p class="ql-block">我恍然顿悟,家宴,往往是最高规格的接待,至爱亲朋的待遇。尽管这四菜一汤算不上豪华盛宴,但老领导的质朴,自此刻上了深深的印记。</p><p class="ql-block">G书记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我借调西北回湖不久,因工作岗位迟迟未明确,又不愿无所事事,先后就外向型经济发展等,写了几篇调研文章,后被内刊登载。</p><p class="ql-block">领导阅后询问委办领导,得知我目前暂没合适岗位,马上表示要抓紧妥善安排。不久,秘书科分设,我先到二科,后转一科,一年后便提任了科长。</p><p class="ql-block">在一科工作,惯例与主要领导编在同一党小组。有次按要求召开组织生活会,原以为,虽都为普通党员,但层级差距很大,发言只要走走过场。</p><p class="ql-block">想不到,领导不仅带头发言,而且非常认真,明显做过精心准备。</p><p class="ql-block">那年,时值小平南巡讲话不久,改革开放东风再度劲吹。领导在认真交流学习体会,盘点过往工作得失后,对自己的履职情况作了深入剖析,并对未来发展提出了系统思考。</p><p class="ql-block">听罢,我们无不感佩领导虚怀若谷的姿态,推功揽过的胸怀和高瞻远瞩的思辨。这样的组织生活,才是真正意义的红脸出汗,对我们这些年轻人来说,更无疑是言传身教、振聋发聩的生动党课,使我久久萦绕于脑海。</p><p class="ql-block">此后接任的Y书记刚到湖州时,因服务人选未定,我一度鞍前马后一月有余。</p><p class="ql-block">当时他安家在西大院对面的小巷,晚上和周末常在办公室加班。那个年代电脑尚未普及,委办刚刚配备现已成为文物的四通打字机。所有文稿大多手写,俗称爬格子。领导习惯用软笔批阅审改,线条流畅,富有韵味。</p><p class="ql-block">领导性急,无论白天夜晚,阅改一页就要打印一页,再送他审定。有时等不及送去,自己就噔噔噔拿着稿子过来了。</p><p class="ql-block">领导烟瘾有点大,但从不吸游烟。常给我们派烟,偶尔断粮也到我们这儿来觅食。当然我们往往只赚不赔。</p><p class="ql-block">抽烟时他标志性的用食指与中指朝上夹着烟,笑声朗朗,很过瘾的样子。其率直率真的性情,往往让人愿掏心掏肺。</p><p class="ql-block">有天中午,领导急匆匆过来,见我的门开着,用手指掸着一文件急急的说,下午有个会要我去讲讲,时间比较紧,你帮准备准备。</p><p class="ql-block">我虽然诧异,但领导之命不可违。马上快速理解文件要求,凭着有限积累,花了一个小时左右完稿誊清,直接送到会场。</p><p class="ql-block">事后,听说领导背后曾多次表扬,说我不仅能办事,文字功底也不错,而且出手比较快。不久,不满三十二周岁的我,意外被提拔担任了委办副主任。这个年龄在当时虽不算绝无仅有,也绝对少见。</p><p class="ql-block">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那个年代跑门子走路子的不会没有,但绝对不是主流。当时许多领导反而当面批评多,背后却常常据理力挺。</p><p class="ql-block">人的心事像尘埃,落在过去,飘向未来。曾经沧海,无限感慨。对于这些林林总总的言传身教,提携提点,我常常无以回报,深感羞愧。但唯一可自慰的,是至今没辜负他们当初的美意与恩德。</p> <p class="ql-block">离开委办近30年,时光悠悠,往事历历。一如敲醒沉睡的心灵,而那忙碌的世界依然在转个不停。当年曾拂出的音响,已谱成生命的乐章。愿我们再次拥抱往日的梦和那些真诚的面孔,让我们的笑容依然充满着青春的骄傲,期待明天会更好。</p><p class="ql-block">——草于2025年6月26日,再改于30日</p> <p class="ql-block">领导与委办合影</p> <p class="ql-block">委办合影</p> <p class="ql-block">湖畔晚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