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游记 — 不长树的那曲市

杨晓光

一个人走在路上，特别喜欢听广播，那一天，恰恰听到一番讨论，说全国若干个地级市中，西藏那曲市，是唯一没有树的一个。这话似乎说得有些绝对，我个人坚持的一个信条，就是绝对不能讲绝对，所以就把那曲没有树这个说法儿记住了。去年10月17日，从措勤县赶到了当惹雍措湖畔的文布南村，行政隶属于那曲市尼玛县，从措勤到了尼玛，也就从阿里到了那曲。措勤过来到当惹雍措的路上，连草都少见，更不要说乔木了，但是，在文布南村之前，那个那曲是全国唯一没有树的地级市的论断在那一段路上是正确的，不过我清晰地记得，在文布南村是有树木的。那么10月18号的这一天，我要从当惹雍措湖畔向东走，途经班戈县、那曲市区和比如县，那么就跟着我的镜头，沿着国道前行吧，仔细看看，那曲市是不是真的没有树。其实我早已知道那个说法儿有些大而化之，值得推敲，因为比如县，我几年前到过，也是有树的🤓。 出发，虽然有点儿舍不得这片蓝，一定会再来，好好住上几天。 路很好，景色唤起内心的激动，路，让车子跑得非常轻松。 一如既往的空旷荒凉，异星球的那种荒凉。 单看荒凉的土地和山峦，显得是那么遥远，远到了另一颗星球；但当把视线拉回到崭新的柏油路上时，一下子感觉就像刚离家不久的样子。 哈，远处又有一个措了 湖中还有一个宛若舞台的小岛。如果老谋子导演，在那小岛上来一场演出，应该很有味道。就叫“印象雍措”吧，大伙儿觉得怎么样。 由远及近，没有峰回但有路转。 这里可以给舞台一个特写 这个措，叫作当穹措 回望来时的省道205，蜿蜒而行 当穹措的北岸，有一大片密集的房屋 俗语道，望山跑死马，看上去没多远，但还是要跑些分钟。 越来越清晰了 哈，原来是好大个镇店，发现这里原来是文布乡的乡治所所在地 再往前，就是文布北村，规模远大于文布南村。下次来，应该在这边也住上几天，感受一番这里的热闹。 当穹措的岸线曲折，色彩要比刚看到的当惹雍措更多一分纷乱和变幻。 浩瀚的天空，有一只苍鹰飞过，任何舞台，在天地之间都是那么渺小。 过了文布北村，即刻开始上海拔，要翻越一座垭口了 垭口回望，云朵像一个欢快的舞者，在天地这座巨型舞台上翩翩起舞。 经幡和制高点，垭口位的鲜明标志 继续前行，继续欣赏着天地舞台上云朵的舞蹈。 光影的变换，让清高冷寂的荒原，一下子生机盎然 嗯，翻过山头，要下坡了 简单如这样一个转弯处，世界看上去像静止的；如果不是有风在耳边吹过，你不会觉得是一个动态的世界里，仿佛一切都凝固成固体。 光影继续着颇有耐心的徘徊 没有树，没有树的感觉，好像永恒一般…… 是路，总能在永恒与现实之间不经意地做着切换，和光影一起，让这里的荒凉似乎有了人为的魅力。 想象着，在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个时刻，如果能栖身那个山巅，可能也不枉此生。 远远的，像是座寺庙 哦，不，是一座经幡，不知那里的神圣来自何方，但无论如何都会护佑着经行此处的赶路人吧 嗯，就像他一样的 天辽地阔，大哉！这无尽的天地空间……怎么就没有一棵树呢！哦对了，尼玛县附近好像有一棵大地之树，也是网红打卡之所在，好像距离此处就不太远了。不过，不擅长飞无人机的我，就不追赶那份潮流了。 嗯，这是我最喜欢的镜头之一 远处似乎有风雨飘摇 原来是又到了一处措湖湖畔 高原上并不缺水，就是氧气不足，阻挡了世界绝大多数人群，不大可能来到这里，感受这里的天地。 就在这个时候，在风起云涌的远方天际大背景下，一台急驰的小面闯入视线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背景够震撼，场面很应景 我想，如果我身后有观众的话，他们看到的我，应该就如我眼中的这台小面一样。 感觉前面那位心情不错 无论是谁在这样的天地间，心情都应该不错吧 他的速度一点儿都不慢，跟着他一点儿都不会耽误时间 想必他也会觉察到有个家伙一直跟着他，因为在这样的地方，人们不太容易错过一个附近的移动目标 这也算是风云际会 一路平安！别只顾得赶路，好好享受这一路的风景 一路之上，信马由缰，我也是走走停停，流连于这壮美的天地之间，所以，每天下来跑不了多少里程，一般在两百到三百公里，即便如此，实际上也是走马观花。要好好品味和享受，一定要慢下来，慢到徒步探索的程度才有可能。所以，10月18日这一天，仅仅是从当惹雍措湖畔赶到了班戈县城。我的习惯是早出发，早住店。不走越走越黑的夜路。恰恰因为第二天出发的时候略早，也幸会了一场精彩的高原日出。这里没有海拔突兀的高山，也就没有了日照金山的绚丽，但是赶上了云层的加持，日出还是相当震撼的。 这是本次出行，最喜欢的图片之一。 从班戈县城去往那曲方向，大路是沿着国道317由西向东，因此是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路上永远不乏早起赶路的人 这一张也挺喜欢，一前一后两台重卡 当然不能少了我的专用模特。 初升但还在地平线以下的太阳，把东方的天空染成金黄色，但云层的加入，让这片绚烂出现了层次。 我捕捉到的太阳探出地平线的那一瞬间 语言一下子变得既贫乏又苍白…… 高原的云，是就这么低垂呢？还是因为高原海拔高？ 真的如利剑般，划破苍穹。 望望来时的方向，高原日出震撼的背后，震撼在无遮无拦，视野一瞬千里 高原清晨，醉人的鲜亮 在这天地震撼之间，不知不觉中，前进的方向上阳光的角度变得友好些。 变换的天际，地平线上闯入了享有第二高路权的众生灵 跟着的，是享有最高路权的。 车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有了惊喜，这是座桥，真的有条小河，以及一小块儿湿地。 这有一群小可爱，这天高地远的所在，无忧无虑地享受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斑头雁，有点儿慵懒地舒展着翅膀。 还是那三位，瞧这小方步走的，那才叫闲庭信步 一只红嘴鸥，做若有所思状 这二位披金戴黄的，一直不知道它们叫什么😓 藏原羚，标志是白屁股 青藏高原，以其偏远荒凉苦寒，成就了动物们的天堂。 接着往前走，这又是我最喜欢的场景 清净且清静的田野和蜿蜒直上的道路，高处的经幡和数不尽的牛和羊，西藏道路的若干标志 一路下来，拍到过若干输电线塔，长这个样子的，好像第一次见 这里要切入主题了，从国道317拐到国道109上，马上要进入那曲市区的时候，竟然发现一个苗圃 这里稀稀拉拉种着树苗，坦率地说，瘦小羸弱不禁风的样子，想想那曲市的平均海拔在4500以上，能活下来已经是相当顽强了。显然，那曲市在积极地努力，一定要种出树木来✊✊✊ 过了那曲市区，到了这个垭口，就是继续走上国道317，往比如方向去了 垭口的风景，是站得高看得远这句俗语最好的佐证 国道上一辆似乎是归乡的车在飞驰，路边上，磕长头的虔诚者坚强地一步一屈。在西藏的道路上，只要略加留心，这样的瞬间随处可见。 蓝天、白云、秋天的草原原野，还有最近新铺就的柏油 奔走在路上跑生计的人们，祝他们财源滚滚路路平安。 这就是高原的天气，几分钟前还是晴空万里，瞬间可以变脸 眨眼间，雪花就扑天盖地了。这位兄弟，要小心喽。 让天地变了颜色，也就是转瞬之间。 这一路上，电力和交通干线的通道似乎总是平行的，一直相伴左右，我准备就此整理一个专篇。 很帅的金字塔山形，可惜不知叫什么。 进藏是体验，也是修行，佩服这一位，因为我做不到 这也是令我佩服的，徒步，就更甚了。而且他还有狗狗相伴，更有滴羡慕。 这座桥的名字，在汉语的语境中，略显奇葩。 过了这座桥不远，就有一个向右拐的岔路，驶上一条小路，这条路直接从国道317去往比如县城，途经险峻陡峭的康庆拉垭口，本次行程计划打卡点之一。这条路，除垭口前后十余公里是非铺装路，其余都是柏油路，很好走。 这是刚刚离开柏油路，驶上沙石路段。 随着海拔爬升，山体的压迫感陡增。 看那上山的之字形路 停下来回头望一望 正好有两台小车下山而去 他们到了下面几个拐弯处，停下来，也要欣赏一下这片大山的壮丽。 连续爬坡，得让我这老伙计休息一下，降降水温。 垭口的风景，总是那么不声不响地波澜壮阔 拒人千里之外的山势，刨出这么一条路来，着实不易。 下山了，还是那么荒凉 不过，很快就有惊喜。。。 这不，说来就来了，这不是树吗😃😃😃 这条路，看到了树，距离比如县城就不远了。本篇就记述到这里，下一篇再收录些许本次行程最后一个路段上值得分享的图片，记载一下川藏中线比如-边坝-洛隆一线的风景，那一趟行程，在西藏的最后一站，是江达县下面的一个乡镇，当地因为有座铜矿，竟然有了间不错的酒店。咱们下篇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