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刻与绘画无关 ‖ 一个古典风景引出的遥远生活

大地倚在河畔

图/文：大地倚在河畔

■致粤北某地远去的风景。

■上图/法国画家约翰·沙维尔油画《村庄入口》

为何喜欢这幅画？

因为一个与绘画完全无关的理由，一个近乎可笑的原因：画中的风景，很像儿时随父母到粤北生活了数年的五七干校的入口处。

门楼前树阴下，一座小桥跨过从瑶山流下来的水草摇曳的清浅小溪，意境清幽。越过小桥左转可去往两百米开外的市集……

■重返旧地，唯有远山不变。

我曾在多篇文字中回忆过儿时粤北生活，就不复述了。前年冬，与家人及兄妹一行重返旧地，再遇遥远，愉悦之至。但欲寻当年景物，则时过景迁了。

那时候旧地古风朴雅，纯净自然。虽说记忆或会因久远而被改变及被美化，这个意象我却坚信不移 从未曾改。

■从黄猄坝望向狗仔岭。

屋后有片坡地黄猄坝，疏密有致长着苦楝树和榕树，开阔处芳草青青直抵江边，紧接一片卵石河滩，江水由浅而深清澈碧绿。

如今这般景色已不复见。近数十年当地经济有相当变化发展，但同时，原先自然而纯净的环境也随之改变。干校所在的某农学院原址的优雅建筑亦逐渐被拆除，代之而起却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庸常建筑。

■午后小楼宁静

大约十多年前，那幢地标式的拱廊建筑“三连大楼”也被拆除，标志着那个年代的景物连同我们那段生活的最后印痕终于消失了。

某日流览一个绘画网店，忽发现一幅19世纪新古典风景油画《村庄入口》，乍一看，怎么那么像当年干校大门呢？此画描画精细，古老的田园气息扑面面来。当即决定买下，哪管它画家是谁，主流还是非主流或属几多流。很快这幅对我具有特别意义的画就到手了。

■曾经存在的拱廊建筑“三连大楼”

画家约翰·沙维尔是法国人，生于普罗旺斯卡庞特拉，极佳的地中海式气候。面对此画，我有时会想，这个并不特别的风景，对画家是否也有特别意义呢？他为何要画此画？

显然，此画在时刻流变的景物中抓住了最具生活与记忆意义的要素，呈现一个真实而美的足以抵御遗忘的风景。日常一次偶然发现，它似乎也成为了我的风景。

■上图/在远处的风景中留连。

此画与我的关系就是这样微妙有趣。我把它挂于走廊入口，日常并无太多关注，它静静呆在墙上。

生活自有其机制：现实的风景已经远去，意念的和艺术的风景仍在。

　　

(写于灯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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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的外观与内观，及茶几上的曲奇。

20250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