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在连翘泽畔的女人们（二）

著乡遒

　　时间就是这样，很不经意，很不经意的，又在每年一次的，弯豆尖尖担担面中过去了几个年头。 在这几年里林茵与齐得隆也因为茶缘，产生了情愫。那时候小树林，溪水边，凡是僻静处都能留下他们的身影影。

　　然而身份的不对称，总作祟着他们，阴影一样萦绕着，使得他们犹豫徬徨。而在他们心湖的深底里，又暗流生波，旖旎出一个虚光凝成的摇曳世界。 只是这个世界是泡沫的，很脆弱。就像磨剪子来戗柴刀，与阳春白雪的《广陵散》一样极不协调。终究他们是二个世界的过客。谁又知道，这种美好的嬗变是天使的婵娟，还是戏园子里看戏，终究要曲尽人散呢？

有时候，他们也想活在当下，茶缘的魅力真的，真的使得他们好想不离不弃，好想以天地作证，互托终身。有时候他们也在月洒草垛的地方，呢呢喃喃，窸窸窣窣。正如那晚他们幽会，齐得隆迷醉于她那的白析的脖颈，好想窥视她那被衣服挟裹在里面的丰腴。尽管那天林茵很痛苦，她有普通女人的感性，又有知识女人的理性。在这场扭曲的爱情角斗场上，她不敢拿自己的青春做赌注，她不是赌徒，也赌不起。她的心在痛苦中挣扎，在痛苦中推逶，她对着齐得隆凄凄戚戚的吟道：

…有时候

随意一个作做

都是无数个倾心

怕只怕， 疾风过处

双生树还在

凌乱中的她， 回眸

却再也闻不到他的气息 一一

找不见他的踪影

　　夜，闭合。月，撩人。

四处静悄悄，就连蛰伏的虫子也停止了呼吸。只有不安分的风，吹的山起涟漪，扯的树影飘移。

好一个缥缈，摇曳，充满幻想的世界。再看林茵，落寞，凄美。圣母玛利亚一样，三分幽怨，七分妩媚。一阵馨香飘来，是他们移植的连翘花蕊初露芬芳。而此时，月下的林茵轻烟素服，莹雪修容。风姿卓约的如同＂著乡遒＂，亭子边上的垂柳。曼妙的又宛若＂董大胖子＂后花园，莲池里的雨荷。

齐得隆也是理性的，他在幻想着连翘的故事，故事很凄婉，是说连翘姑娘尝药救父。最终使歧伯成就了一代医圣。

而此时，他好想好想把连翘姑娘摁住，捺在身下，让她为自己的政绩铺路。生出一座茶、药的金山，成就一方浪峰醉蝶的花海。他逶迤着，逶迤着向林茵靠近，最终胶着在一起，融合为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此时庚星未起，月亮也羞怯的褪隐入了云层。黑，再黑点吧，再黑点俩颗颤动的心，就擦岀火花了。

　　在随后的几年里，他们垦荒的大片梯田山地里，已经是玉米樱红，油菜花香了。他们种植的桉树是速生树，因为有驱蚊虫的作用，所以很受人的待见，管理的也很好。此时早已是绿树成荫了。而且很多长势良好的桉树，根据国家规定，从一米五高处量直径，都齐刷刷地，快赶上茶花姑娘的大腿根部那么粗了。

只是他们从山西南太行山，移植过来拭种的连翘树，却长势欠强人意。它们长的纤细廋弱。尽管嫩芽采撷期长，产量也不低。但茶叶的味道却不如山西一方的味道那么浓郁，那么耐泡。而且还时不时的有死苗现象发生。

那个时候那里缺少农业技员，尽管齐得隆学了几天农业课，也仅仅是浮光掠影走了下过场。虽然林茵深通茶道，但对树木生长管理也是一窍不通。 只是在后来的时间里，他们发现，在贫塉向阳处生长的连翘枝杆粗壮，花繁叶茂，芽尖也经得起杀青，还有和石灰水定色，也不那么浓贯贯了，软塌塌了。成品茶冲泡时也不那么易松散，粘稠糊糊的了。

但这也只是相对而言，它真实的色香味形，是根本不能与山西太行山一带的连翘地道茶，相比拟的。终究各人头上一片天么，茶也一样，水土不熟，很难生成与山西太行一样质地很好地道茶了。

另外就是他们发现那些经过人为精心管理，浇灌过人粪尿。抛洒过生石灰，和用酸酸铜配制的波尔多液，防止过病虫害的连翘，反而死苗现象十分严重。 经过观察，他们得岀的结论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茶树。认为连翘喜光照，抗干旱，适应砂砾碱性土壤生长。而南方天气多雨，有天无三日晴之说。雨水多，再加上粘性及pH呈酸性土质。连翘叶片孔茎密度大，从理论上茶质是不能与北方茶质相比拟的。

也就是说南方不适于种植高质量的连翘茶，唯有北方的太行山南端，才是地道连翘茶岀产的王道乐土，只有在山西一带丘陵地带，才能生长出地道的好连翘茶叶。

（未完待续）

2025.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