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平的幸福生活

周福贵

<p class="ql-block">金平的幸福生活</p><p class="ql-block">晨,一缕阳光悄悄地钻过窗户撒在床上,光怪陆离,有点刺眼,金平揉揉朦胧的睡眼儿,不曾想惊醒了熟睡的酒虫儿,小东西在他血管里上蹿下跳,摇旗呐喊,让他苦不堪言!昨晚饮了多少酒儿,已经想不起来,说了多少豪言壮语,早已随杜康远游,吃了多少饭菜,实在是没有印迹,不知道咋的,憨吃哑涨的胃儿现在空荡荡的!他赌神发咒地说,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叫他喝酒,即使是吃龙肉,他也坚决不干了。</p><p class="ql-block">经验告诉他再睡下去,头会越来越胀,精神会越来越糊涂。他赶紧洗了澡儿清醒下头脑,冲杯蜂蜜醒醒酒儿,吃过早餐,决定不负春光,骑上心爱的小单车去沐浴自然风光。虽是周末的早上,路上的车辆还是密密麻麻,不时窜出的汽油味儿,让人喘不过气儿,金平肚儿差点翻江倒海,好在他使劲压了回去,不然上吐下泻、眼冒金星、生不如死不说,还丢人现眼。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骑行了近百公里,金平不但没有累的感觉,仿佛如打了鸡血越来越兴奋,黏了一夜的酒虫儿懒得理他,早已溜得干干净净了。狗日的酒虫儿,老子说你搞得赢我,他小声嘀咕着,心儿倍儿爽。他觉得宁静的乡村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拥挤的人群,有的是炊烟袅袅,有的是虫吟鸟鸣,有的是蓝天白云……他陶醉地闻着草儿腐烂的清香,贪婪地吮吸着泥土散发的芬芳,听鸡鸣犬吠,看农夫劳作,望农妇纳鞋……好一派祥和的美景,心情不好都不得行。</p> <p class="ql-block">“小燕子,穿花衣……”突然从这荒郊野岭里传来清脆的歌声,不大一会儿,金平就看见一大姐骑着自行车追上了他。“哈喽”一声问候算是打招呼了。大姐精神抖擞很是健谈,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点也不像年过花甲的老人。她告诉金平退休后骑行已十余年,每天风雨无阻,自行车骑坏了好几辆,以前的高血脂、高血糖早已被丢在骑行的路上了,骑行不但丰富了他的业余生活,还让自己的身体倍儿棒。</p><p class="ql-block">告别了大姐,金平继续在山间崎岖小道上骑行,时而人骑车,时而车骑人,累得满头大汗也乐此不疲。好不容易上了“大”路,金平心情一下子松弛了下来,徜徉在大自然里的奇妙的感受是不言而喻的。“金杯银杯斟满酒,双手举过头,炒米奶茶手把肉,今天喝个够,朋友朋友请你尝尝……。”五音不全的他竟然哼起小曲来。突然“啪”的一声,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双手迅速条件反射地按在乱石子上,擦破了好几条长长的口子,尘土立即将渗出的血液掩住了。车儿毫不留情地压在他左腿上,加上他胖胖的身体,腿被刮破了两条深深的口子,露出白生生的肉儿,镜片飞到草丛里,只剩下孤零零的镜架躺在马路中间,好在安全帽稳如泰山,没伤着脑袋。原来他没有注意前面的一个大坑,车速过快刹车不及狠狠地摔了一跤,真是乐极生悲!他怀着强烈的自尊心忍痛爬起来,迅速看看四周有没有人看见,否则丢死人儿,然这人迹罕至的地方,那来的人呢?他立即将擦坏的皮肤咬牙撕掉,用纸擦干血迹。将自行车移到路边,休息了一会儿,自嘲地说了一声“妈的,好大一回事”,又笑嘻嘻地出发了。可骑了不到两公里,不知怎的他双手不断颤抖,车龙头跳起了摇摆舞,难以控制不能前行。他不得不停下来,央求妻子开车来接他,妻子很快赶到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说你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怎么没摔死。金平知道妻口是心非,是担心他,笑嘻嘻地不搭话。</p> <p class="ql-block">没多久,妻子开着车汇入熙熙攘攘的车流,金平恍如做梦。他想现代人早已没有了在山间健步如飞、追豹打虎的能力,每走一步都离不开车儿,这玩意儿虽给人带来便捷、高效,然快节奏的生活,大家不是越来熟悉,反而越来越陌生,近在咫尺老死不相往来的大有人在。他自称是环保主义者,在城里是不开车的。他想自己骑行十多年来,摔了多少次,淋过多少雨,他已经记不清了,然不经历风雨,哪有彩虹?他不知抚摸过多少自然,亲吻过多少风光,每次骑行寻觅到的景点,总是令他兴奋,洗涤心灵,这是在车里能享受到的吗?大自然馈赠了这么多美景给我,饱了眼福,劳其筋骨,这有什么遗憾的呢?</p><p class="ql-block">妻很快就将金平带到了医院,戴着老花镜的大夫仔细地检查了他的伤情,将眼镜推到额头上说“您这伤势严重得很必须住院,先去照CT看看伤着骨头没有,再抽血看看血常规正常不,还要验验尿看哈肾脏有没有毛病……”</p><p class="ql-block">“不就是擦破点皮皮吗?搞这么复杂!”金平笑嘻嘻地说。</p><p class="ql-block">“哎,您这那是只擦破点皮皮,弄不好破伤风会死人的!怎么,您要走,好吧好吧,您要走我也不拦你,不过您得签承诺书,出现问题医院是慨不负责的。”医生慢吞吞地说。</p><p class="ql-block">“你们总是把简单的事儿复杂化,刮破点皮皮,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检查过遍!至于吗?”金平有点生气。</p><p class="ql-block">“人家医生是对你好,你却把好心当作驴肝肺,老子管球不起了!”妻子气呼呼地先走了。</p><p class="ql-block">金平刷刷几笔签了名儿走出医院,回到家给伤口擦了点红药水,咕咚咕咚地又搞了几口酒。</p><p class="ql-block">“你这挨千刀的,早上不是发誓不喝酒了吗?”</p><p class="ql-block">“劝我不喝酒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再说我这哪是喝酒,我这是用酒消毒呢!”金平乐呵呵地说。</p><p class="ql-block">第二天金平的伤口就结痂了,不到一周就痊愈了,当然金平一天也没有落下喝酒。</p><p class="ql-block">“你看酒的效果就是好,这不伤口恢复了么!”金平笑嘻嘻地说。</p><p class="ql-block">妻白了他一眼,没说话。</p><p class="ql-block">其实金平知道这点伤算什么呢?以前要么母亲找点头发或蜘蛛网烧成灰涂上就好了,要不是妻逼着他去医院他才懒得去呢!</p><p class="ql-block">2022年7月于清镇,2025年6月修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