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胡杨的美篇

大漠胡杨

　　《几次难忘的经历》

　　二，（ 爬 瓜 偷 枣）

　　在我们老家河北沧州，少年去田地里偷瓜吃就叫爬瓜。

爬瓜偷枣均发生在男孩少年初期，这也是男孩的专利。七八岁之前因年龄较小，还不具备干这些调皮捣蛋事的能力，十三四岁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懂事，也有了好坏之分的意识，也就不再干这种不受欢迎的事儿了。真正干这种爬瓜偷枣事时的年龄，也就在男孩的少年九至十二三岁之间。

爬瓜偷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偷窃行为。它是以好玩、调皮捣蛋、掉猴天性使然，只是在享受它的过程而一，类似玩捉迷藏一样。

　　在集体时期我们大队没有集体枣林，有枣树的都是个人的。个人的枣树大都种在自己的房前屋后或院子里。

　　上世纪 的六七十年代，我们大队东北角有一户人家的枣树品种就不错，果实结的又多又大，吃起来又脆又甜。他的房后就是一个大湾（类似湖），因和邻大队韩庄东湾相连，所以这个湾特制大，并呈不规则的椭圆形状。长约300米，宽约250米左右。这户人家的角门朝西，她要从西门到自己房的东边来，不管从北边或南边绕过来都得需要二三分钟的时间。房的东边就是不常走人的过道，过道东只有一户人家。他的前邻也是一户住家，再前面就是大街了。

他们家在自己院内靠东墙根种了三棵枣树，因树龄均在20年以上，树冠均伸到院墙外边尽一半，这就为小孩们偷食他家的枣，提供了方便条件。

每年枣快成熟时，他们家有两个人看管枣树特别上心。一个是女主人，60来岁的老太太，身高1.70米左右的大个子。因此人常年不下地干活，也很少出门，所以她不认识我们这些孩子们，我们也不认识她。她每天没事就坐在院子里听动静和观察她的枣树是否在愰动。当听到墙外有动静或看到树冠在动，就快速爬上梯子查看墙外是否有偷她家枣的。如发现有小孩在树下拾枣，她就骑在院墙头上骂糊涂阵。不但嗓门大而且骂的时间长，一直到我们走了或她的嗓子骂哑了才算罢休。我们也知道她再凶也从院墙头上下不来，没人理她，就当什么也没听到，照样不慌不忙的在树下捡地上的枣。

再一个就是老太太的哑巴儿子，叫金文祥，当时30岁左右，瘦小还驼背。别看这小子是哑巴，但机灵的很。他有一特长就是跑的快，一般人都跑不过他。我们偷他家的枣就怕被哑巴发现，他要抓住我们还真的打人，下手又很。

如果哑巴自己在家，我们也有偷他家枣的机会。哑巴不可能目不转睛的光看着枣树，有时他看不到树在动，又听不到我们投树的声音，我们照样在墙外有机会偷枣吃。

如果老太太和她的哑巴儿子都在家，我们再偷枣就比较危险了。假如老太太听到有投树的声音或发现墙外的树冠在动，马上给她的哑巴儿子使眼色，哑巴迅速爬上梯子，从墙头上跳下飞快的追赶我们。经多次的教训后，我们也有了逃脱的办法。哑巴房后50多米远就是大湾，湾又大又深，最深的地方有3米多，哑巴又不会游泳。所以，当我们有人发现哑巴在墙头上一露头，立马发出警报，我们就一起拼命的向大湾跑去。50米的距离当哑巴快要抓住我们时，我们也已跑到湾边，身子一跃跳入水中。并快速潜入水底，抓一把水底的黑泥，在浮出水面的一瞬间把黑泥摸在脸上，这样哑巴就认不出我们是那家的孩子了，就能省去很多麻烦事。我们在水里不停的给哑巴做鬼脸，气的哑巴在湾边上又蹦又跳，还做出打人的动作，嘴里不停的哇哇乱叫。每当此时，我们由衷的高兴，既有胜利的喜悦，又有“逃离虎口”的安全感。

后来为了既能偷到枣吃，又不至于冒险，我们就兵分两组。第一组先潜入树下看准树上枣多枣密的地方投几砖后快速跑掉。他们家人听到动静爬上院墙头时我们早己逃之夭夭了，他们什么也发现不了，很快就下地回屋了。待两三分钟后第二组再轻轻来到树下捡落在地上的枣。尔后我们再聚到老地方，一起共享胜利成果。

其实我们每次偷不几个枣吃。十来岁的男孩那时只穿一个短裤，又没裤兜。一只手只能拿两三个枣，两只手也就拿五六个枣。只不过是在那个年代和那个年龄段在干属了自己该干的事而一。

　　集体时期，生产队每年种西瓜的不多。除了种一些蔬菜就是瓜类，黄瓜是最好的品种，生吃熟吃均好吃。种的最多的就是脆瓜，大小如同苹果，呈白色小而圆，产量高，只能生吃，没有炒菜的。另一种瓜叫梢瓜，比黄瓜粗而长，也有弯度，外表浅黄色并带有绿点，表面纹路宽又深，生吃又硬又艮，可凉伴和炒着吃。

那时生产队上也种甜瓜，主要也有两个品种。一是老莲黄，这种甜瓜表面黄色带点绿点，呈不规则的圆形状，一个重约2斤左右。香而不甜，腼而不脆。另一种甜瓜叫三棱头，一个重也在2斤左右，表面黑色，呈不规则圆形状，像黑狗头似的。这种瓜不香略甜，不腼不脆。

以上这两种甜瓜现在很少见了，有的改良了，有的己经绝种了。

　　儿时去生产队的地里爬瓜吃又是另一件很有趣的事儿。这也是我们男孩最喜欢干的事，就像在玩捉迷藏过家家似的。爬瓜虽然有风险也心存胆怯，但好奇心还是会促使你跃跃欲试的。

爬瓜时为了安全起见，行动前必须周密计划。为防万无一失，须先做好以下准备工作；

一、爬瓜之前首先要侦查清楚瓜地的位置和瓜地面积的大小，熟悉周围的环境，什么瓜在瓜地的大概位置等。

二、爬瓜时要选择晚上没有月亮的时间段，如遇阴天更是千载难逢了。六七十年代农村晚上的月亮是比较亮的，虽然没白天那样清晰，但在50米以内还是能辨别出人的五官的。

三、 爬瓜时要把握好 时间；利用晚上吃饭的时间最佳。此时多数人均在家吃晚饭，街上行人也少，出入不易碰到人。看瓜地的人此时也在交接班，也是防范漏洞最多的时候。

四、爬瓜出村时不能直接向着瓜地的方向走，如直接向着瓜地方向走，万一碰到人会引起他人怀疑的。要向着瓜地相反的方向去，出村以后再转着向瓜地的方向走。

五、爬瓜时一定要一丝不挂光屁溜。出了村未进瓜地前，找一个隐秘而且自己记忆清晰的树下等地方，把鞋子和短裤藏好，以便完成任务回家时能及时找的到。

晚上 光屁溜爬瓜的四大好处；

①、晚上光屁溜在瓜地里能很好的容和本身和周围的颜色，反差小不易被发现，犹如穿上现代的隐身衣。特别是晚上当看瓜人并没有发现你而向你走来时，你又不想马上逃之夭夭，就爬在原地，一动不动，屏住呼吸。此时看瓜人只要踩不到你身上，说明你就是安全的，因晚上你的肤色和大地的颜色基本上是一致的。

②、晚上爬瓜光屁溜动静小。如你穿着衣服去爬瓜，在哪夜深人静的晚上，当衣服和高梁叶子玉米叶子等一碰，发出的声音很容易被他人听到。如果你光着屁股走在庄稼地里，虽然玉米叶子等划在身上有点疼，但发出的声音很小，不易被人听到声音，安全系数会大大提升。

③、晚上光屁溜爬瓜，万一发生不测，也不易留下证据。如果你穿看鞋子去爬瓜，一但被发现，在奔跑时如鞋子跳丢了，第二天通过鞋子很快就能找到你。因为，小伙伴们天天在一起玩，是谁的衣服谁的鞋子都一清二楚。

④、晚上爬瓜光屁溜不易被抓住，容易逃脱。爬瓜时如穿有背心或短裤，当被发现追赶你时，在奔跑的过程中难免被身后追赶你的人抓住你的衣服。只要被对方抓住了衣服，就等于被人逮住了。如光屁溜就安全多了，不用但心鞋子跑丢，更不用但心被抓住衣服。就是接触到你的身体，也先是后背或肩膀子，因身上潮湿又滑就不容易被对方抓住，就很容易跑掉的。

　　在哪个年龄段没少干这种掉猴的事，不管是个人行动还是合伙“作案”，基本上都是安全顺利的完成了任务。也有一次个人行动就失败了。

那是1962的夏天，三年自然灾害过后，这年生产队种的各种庄稼长势喜人，丰收在望。再也不用吃国家的救济粮了，社员们都兴高采烈，喜出望外。

当年生产队种的瓜不仅品种多，而且长势更是喜人。虽然生产队给社员们己经分过有几次瓜了，好奇心还是促使我想晚上再去瓜地里转转。这年我11岁，正是爬瓜的最佳年龄。

这天晚上老天爷很做美，没有月亮。一切准备就绪后我慢慢来到瓜地的深处，刚弯下腰摸瓜时，窝棚那儿边传来了声音。一人哼着小调向瓜地走来。听声音自然轻松，不像是发现有情况的样子。再仔细一听是看瓜地的儿子二狗子。看来今晚老头有事，他儿子来替班了。我轻轻爬在原地，屏住呼吸，双眼紧紧盯住二狗子的一行一动。

这小子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漫不经心的在瓜地里巡视着。最后竟向我爬着的方位走来，而且就走在我躺的地辈上。哼着小曲越走越近，还没有改道的意思。再向前一步就要踩到我的头时，我猛地跃起，两个人的脸差一点碰到一起。就听二狗子哇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等他回过味儿来时，我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了。

第二天早上，村头有几个人在议论纷纷。有的说“二狗子这样的人看瓜就不合格，30多岁的人了，叫爬瓜的给吓掉魂儿了，应该马上换人”。另一个说“听说昨天晚上二狗子他娘和他媳妇，为了给二狗子收魂，拉着扫帚和二狗子的衣服在瓜地里来回走了好几趟，把有的瓜秧都给拉下来了”。我听后感到挺好笑的，也挺好玩的。

　　那个时候小孩们晚上光着腚去爬瓜，就像是在玩一种游戏活动一闹着玩。当时也没有塑料袋，又没有拿袋子的，一手拿一个瓜，两只手最多就拿两个瓜。拿多了吃不了如带回家被爹娘发现了，轻者挨顿骂，重者会挨顿打的。



　　弹指一挥间，这些调皮捣蛋的事已过去六十多年了。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又好笑又好玩，人的一生也只有在哪个年龄段才能干出这种掉猴的事儿来。那是一段无法回首，永远也回不去的时代。回忆那个天真无邪的童年，是一件甜蜜幸福快乐而愉悦的心境！更是一种自我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