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昵 称：孺 子 牛</p><p class="ql-block">美篇号：77622222</p><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 鸣谢</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老张头又在小区门口的石凳上坐着了。他总是那个姿势：微微佝偻着背，双手搭在膝盖上，像一尊风化的石像。我每天下班路过，总能看到他这副模样。</p><p class="ql-block">"老张，又在这儿发呆呢？"我时常这样打趣他。</p><p class="ql-block">"哎，人老了，就爱看个热闹。"他眯着眼睛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朵花。</p> <p class="ql-block">老张的"看热闹"很特别。孩子们放学追逐打闹，他看；小贩推着车叫卖，他看；连流浪猫打架，他也能看得津津有味。有一回，两个邻居因为停车位吵得面红耳赤，围观的人都躲得远远的，只有老张还坐在石凳上，嘴里还哼着小曲儿。</p><p class="ql-block">"您就不怕溅一身血？"事后我问他。</p><p class="ql-block">"吵不起来的，"老张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人哪，都是雷声大雨点小。"</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老张的家里摆着许多老照片，但很少见他翻看。"过去的事儿，记在心里就够了。"他说这话时，正在阳台上侍弄几盆月季。夕阳照在他身上，把白发染成了金色，连带着那些含苞待放的花朵也镀了层光。</p><p class="ql-block">去年冬天，老张住了次院。我去看他时，他正对着窗外的梧桐树出神。"你看那树枝，多像老人的手啊。"他忽然说，"可是等到春天，它又会长出新叶子来。"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很刺鼻，但老张的话让我闻到了泥土的气息。</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现在每天傍晚，老张还是会准时出现在石凳上。不同的是，他身边多了几个老街坊。他们不怎么说话，就那样坐着，看云彩慢慢飘过楼顶，看阳光一点点褪去颜色。有时候，老张会从兜里掏出几颗糖，分给路过的孩子。</p><p class="ql-block">"您这把年纪了，怎么还随身带糖？"我忍不住问。</p><p class="ql-block">"甜味儿啊，是不分老少的。"他笑得狡黠，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最近我发现，老张的背更驼了，但他看夕阳的时间却越来越长。有天我陪他坐着，他突然说："你看那天边的云，像不像煮开的牛奶？"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看见一片奶白色的云霞，正在慢慢晕染开来。</p><p class="ql-block">老张教会我一件事：活得明白，不一定非要算得清楚。就像他总说的——"日子要慢慢过，才能尝出滋味来。"这话听起来简单，可要真能做到，恐怕得用一辈子的时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