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父亲

税月风华映监利

<p class="ql-block">作者 谢从永;配音 美娟</p> <p class="ql-block">  父亲虽然离开我们近半个世纪,但老人家仍声犹在耳形犹在旁。老人家生命中些许片断时常让我魂牵梦绕。</p><p class="ql-block"> 1933年是父亲极其厄运的一年。这年我的祖父去世,父亲才20岁。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也是在这年,父亲的妻子暴病身亡,撇下一个仅2岁的孩子,也就是我情同手足的哥哥。</p><p class="ql-block"> 父亲还有3个幼小的弟弟,当时我的四叔才11岁。这是一个常人难以承受的家庭,我真不知父亲是怎么熬过来的。1945年,父亲再次结婚,之后生下了我。母亲还带来一个9岁的小女孩,这就是我的姐姐,如今她虽已耄耋之年,却依然精神矍铄。从此,父亲有了一个稳定的家。为养活一家人,父亲先后在柘木小公社机关,柘木缝纫社做饭。</p><p class="ql-block"> 这以后,父亲一直在生产队当队长。他生性豁达,乐于做好事。</p><p class="ql-block"> 当时,有不少外地人流落在我们这里,父亲看到他们饥寒交迫,主动问寒问暖,管吃管住。为了这事,父亲不止一次的与母亲发生口角。但母亲最终还是被父亲的这种品性所感动。</p><p class="ql-block"> 我初中生涯正逢国家三年困难时期,当时父亲正在缝纫社做饭,缝纫社离柘木中学仅相距几百米,父亲索性让我住在他那里,一是免得来回往家里跑,二是晚上可以在食堂让我偷偷填饱肚子。</p> <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们班很晚才放学。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父亲提着马灯,不断呼唤着我的小名,把我从漆黑中找回住处。每次回忆这个细节,我总感叹父亲是一个不惧黑暗的人,因为他一直自带光芒,让我在这种温暖的光环下幸福成长。</p><p class="ql-block"> 当时,我们家住房异常简陋,是父亲和我四叔父分家的老屋。当时为了把一间房腾出来让我结婚住,老人起早贪黑,吃力地扳来一块又一块土砖,好不容易地搭建了一间土坯房供自己居住,他始终用父爱让我在偌大的谢家湾墩台生活得体面。</p><p class="ql-block"> 当年,父亲连做梦都想拥有一件皮袄,知道父亲的想法后,在青岛当兵的我特地给老人买了件,皮衣当时是奢侈品,老人一直舍不得穿。直到老人离世,我把它作为遗物珍藏起来。遗憾的是,以后房屋搬迁还是弄丢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向宽厚仁慈,从不轻易责怪我。一次,我用了五块钱把朋友请到家中爽爽地吃了一顿,父亲居然大发脾气,说这么大手大脚,今后还怎么过日子。当时猪肉是每斤七角、剁鱼每斤二角、白酒每斤一块五,这五元钱一桌也是够丰盛的。</p><p class="ql-block"> 1969年,我从部队退伍后,父亲就得了心脏病,这个病必须要一种叫洋地黄的丸子长期维持。这种丸子不好买,一次只能买几粒有时还断货,父亲缺一天不吃就日夜不得安神。柘木卫生院的一位姓杨的医生闻讯后乐于帮忙,他一直都给父亲留着。直到父亲离世后,他还给我留着一瓶。多年后,我还在打听这位好人,以后知道县粮食局的杨局长就是他的儿子,好人终有好报啊! </p><p class="ql-block"> 父亲的病很是折磨人,彻夜难眠,老人看到我们劳作了一天怕影响我们睡觉,晚上就拄着拐杖在黑夜中徘徊,累了就钻进谷草堆内躺一会儿。</p><p class="ql-block"> 老人这个病很“枯心”,经常要喝汤,于是就用棉油脚炒饭吃。有次,我从柘木买来一挂肺叶子(现在是喂狗的),母亲做了一锅汤,父亲居然称味道非常好!倘若老人的病平缓几天,就去长江边捞浪渣说是弄回来当柴烧。</p><p class="ql-block"> 当年我也是五口之家,我们夫妻俩、父母亲、还有幼小的岳成,父亲念叨管家都怕五口,这怎么得了?!一大家子人仅两人挣工分,父亲一个人常常暗自落泪,但在一家人面前一直挂着笑容。</p><p class="ql-block"> 1973年秋末,饱受病痛折磨的父亲走了,将生命定格在60岁。从此,天堂里,父亲再也没有病痛。</p><p class="ql-block"> 星移斗转,时光荏苒。现在我们一家的生活水平和生活方式不能与当年同日而语,大有改观。大儿子岳成在乡政府上班,小儿子岳明工作在税务部门。女儿和女婿在白螺镇也有了自己舒适温馨的住房。俩个孙子大学刚毕业就有了满意的工作。我想,父亲若在天有灵,能知道这一切的话该多好!</p><p class="ql-block"> 如今,我已是古稀之年且步履蹒跚。我是想在我的有生之年,写下对父亲的记忆,让后辈们铭记那些历史,希望藉此进一步弘扬老一辈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倍加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