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职场沉浮记》唐宁 陈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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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初见陈瀚。
　　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陈瀚。 午后，我坐在“云际会所”大堂的沙发上，面前摊开着一叠简历，手中的钢笔无意识地在纸上划着圈。今天的面试已经接近尾声，最后一个销售经理的候选人还迟迟未到。我低头看了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他错过了这场会面，后来那些如蝴蝶效应般接踵而至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 我穿一件真丝长袖白衬衫，灰色西装裤，头发简单地挽成一个低髻。胸前的员工名牌上赫然写着： 新加坡云际Club集团滨城分公司 姓名：唐宁 职位：HR Manager 人力资源经理 “唐宁，还要等吗？”乔娜拿着黑咖啡，笑意盈盈地走过来，顺势瞥了一眼我面前的简历。 “陈瀚.....” 她挑了挑眉，“简历上没有附照片啊？他人怎么样？” “还没见到。” 我合上简历，语气平静，“迟到十五分钟了，我不想等了。” 乔娜轻笑了一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鲜艳的口红沾在杯口，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唇印。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再等等吧，说不定是个大帅哥呢？咱们这行啊，需要能力，更需要颜值。” 我抬眼看了她一眼，懒得接话。 乔娜是我司的市场部经理，公司刚成立就来了。她在这行里资历深，年头久，很会左右逢源审时度势。她私下里总想与我显示热络，时不时打探些消息。 她虽已人近中年，却是个长相凌厉的香艳大美女，170的身高，身材凸凹有致。 “再等十分钟。” 我被她身上魅惑的香水味熏得头晕，转身走到前台叮嘱前台主管，“候选人陈瀚到了让他去二层办公区的会议室找我。” 乔娜见我不愿多说，讪讪地拿着咖啡走开了。 我坐在会议室里等待陈瀚，眉头紧蹙，不自觉地陷入了烦闷的思绪。 新加坡云际Club集团经营的是高端私人会所，总部在新加坡。而坐落于海边的滨城，正是集团开拓中国市场的第一站。 我来到滨城分公司已经两年了。 两年前，我被时任新加坡总部的HRD（人力资源总监）林德明亲自招来。林…
　　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陈瀚。
　　午后，我坐在“云际会所”大堂的沙发上，面前摊开着一叠简历，手中的钢笔无意识地在纸上划着圈。今天的面试已经接近尾声，最后一个销售经理的候选人还迟迟未到。我低头看了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他错过了这场会面，后来那些如蝴蝶效应般接踵而至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
　　我穿一件真丝长袖白衬衫，灰色西装裤，头发简单地挽成一个低髻。胸前的员工名牌上赫然写着：
　　新加坡云际 Club 集团滨城分公司
　　姓名：唐宁
　　职位：HR Manager 人力资源经理
　　“唐宁，还要等吗？”乔娜拿着黑咖啡，笑意盈盈地走过来，顺势瞥了一眼我面前的简历。
　　“陈瀚.....” 她挑了挑眉，“简历上没有附照片啊？他人怎么样？”
　　“还没见到。” 我合上简历，语气平静，“迟到十五分钟了，我不想等了。”
　　乔娜轻笑了一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鲜艳的口红沾在杯口，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唇印。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再等等吧，说不定是个大帅哥呢？咱们这行啊，需要能力，更需要颜值。”
　　我抬眼看了她一眼，懒得接话。
　　乔娜是我司的市场部经理，公司刚成立就来了。她在这行里资历深，年头久，很会左右逢源审时度势。她私下里总想与我显示热络，时不时打探些消息。
　　她虽已人近中年，却是个长相凌厉的香艳大美女，170 的身高，身材凸凹有致。
　　“再等十分钟。” 我被她身上魅惑的香水味熏得头晕，转身走到前台叮嘱前台主管，“候选人陈瀚到了让他去二层办公区的会议室找我。”
　　乔娜见我不愿多说，讪讪地拿着咖啡走开了。
　　我坐在会议室里等待陈瀚，眉头紧蹙，不自觉地陷入了烦闷的思绪。
　　新加坡云际 Club 集团经营的是高端私人会所，总部在新加坡。而坐落于海边的滨城，正是集团开拓中国市场的第一站。
　　我来到滨城分公司已经两年了。
　　两年前，我被时任新加坡总部的 HRD（人力资源总监）林德明亲自招来。林德明是总部元老，他雷厉风行，眼光毒辣，做事果断，总部的人事体系由他一手搭建。
　　我入职后，林德明让我去新加坡培训了几周，便让我回到滨城，直线汇报给业务线——滨城会所的 GM（总经理）廖文茜。他远在新加坡，不插手滨城 HR 的具体工作，只提供必要支持。
　　这两年，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在工作中。从招聘到培训，从薪酬体系到绩效考核，每一步都有我的心血。我也渐渐在游刃有余的工作中越来越自信，并憧憬着职业前景更上一步。
　　可好景不长。
　　就在六个月前，新加坡总部高层发生了变动。新的外籍 CEO 入职后，要启用自己的亲信任职核心部门的管理层，HR 部门自然首当其冲。林德明被排挤，最终辞职离开。
　　他的离开像是一场无声的地震，震动了整个新加坡总部的人事体系，半年间他的一些下属和嫡系陆续离职。而滨城分公司，因天高皇帝远，暂时还算安稳。
　　作为当年被林德明亲自招来的“嫡系”，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会议室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门被推开，陈瀚单手插在西装裤袋里踱步走了进来。
　　他五官立体，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但眉宇间却透着一丝风尘仆仆的疲惫。
　　目测 185 的身高，剪裁合身的绛蓝色衬衫裹着挺拔身形，宝石袖扣在灯下折射出的稀碎光影，晃进了我的眼。
　　果然是个帅哥。乔娜金口玉言。
　　“抱歉，久等了。”他手撑在会议桌边缘，淡淡的烟草气息扑面而来，“刚在门口遇到了一个老客户，寒暄了几句。”他的声音高亢有力。
　　我合上文件夹的力度比平时重了三分：“陈先生，您迟到了近三十分钟。”
　　“我会证明，你的等待是值得的。”他笑了笑，顺势坐下，姿态放松。
　　好自负的开场白。
　　但他的出现像一阵舒适的穿堂风，吹散了些我刚刚心头的烦闷。
　　“陈瀚你好，我是云际的 HR 经理唐宁。面试开始之前，我先简单介绍一下我司背景：云际 CLUB 总部位于新加坡，经营的是高端会员制会所，核心业务包括会所提供的会员服务、社交平台搭建、私人定制旅行及资产配置咨询等。入会费根据会员等级从几十万至上百万不等。我们这家滨城会所是中国首个分会所。” 我用每天重复无数次的职业语言机械地说着。
　　他点点头，“贵司的背景我已经大概了解了。”
　　面试正式开始了，在我和他的对谈中，他侃侃而谈自己的职业经历与过往业绩。他 32 岁，北方人，曾在国内的几家知名私人会所担任过大客户经理，业绩斐然。
　　他说话时喉结滚动，衬衫领口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一小片小麦色肌肤。
　　我低头翻看他的简历，试图让自己专注于工作，但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他的脖颈，那里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红色印记，隐藏在衬衫领口的阴影下，像是某种隐秘的暗示，刺眼得让人无法忽视。
　　我一瞬间有些失神。
　　“唐小姐，你的衣服......”他忽然停止对话，用手指了指我。
　　我低头，看到胸前的白色衬衫上不知何时被黑色的钢笔墨水晕出了一道污渍。
　　抬头迎上他的眼神，他狭长深邃的眼睛此刻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此前眉宇间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该死，我心里骂道。他在嘲笑我。
　　我咔嗒一声扣上钢笔帽，“看来您是一个很注重细节的人?” 我语带挑衅。
　　“不，我只研究我感兴趣的细节。”他后仰靠向椅背，修身衬衫绷出了胸肌线条，眼睛专注地直视住我。
　　空调出风口卷起我鬓角的碎发，文件纸页沙沙作响。
　　我垂眼翻开他简历：“您在蓝凯会所做到了大客户经理的位置，为什么离职？”
　　“他们的香氛系统也太糟糕了。“他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矿泉水，笑着说：“永远用鼠尾草，特难闻。不像你们云际用白茶，低调又......有品味。”
　　"Seriously? " 我皱了皱眉，抬起眼严肃地瞪住他。
　　他戏谑的态度有点惹怒我。
　　“开个玩笑......“他轻咳一声，收起了漫不经心，双手抱拳放搭在会议桌上，“去年我经手的客户在蓝凯的入会费和消费达到了快八位数。但他们的提成和晋升机制太死板。”
　　“我需要空间更大的平台。“他晃了晃手上的腕表。
　　我站起来，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滨城最高楼盘的尖顶刺破云层。我推开窗户的一角，六月的风卷着湿意钻进来。
　　“那您如何确认，云际对您来说，是更好的平台？” 我回身坐下，一字一句地问他。
　　“因为你.....”他身体前倾靠近我，压低声音：“你愿意等我三十分钟，说明了云际对优质人选的重视。”
　　我心中冷笑。
　　他当真机敏，每句话都带着双关，每个眼神都充满暗示。我知道他在试探，我见过太多这样的销售，他们善于利用自己的魅力，用似有若无的暧昧来拉近距离。他们游走于不同的女人之间，像一只优雅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向下一个猎物。那道红色印痕，不过是他们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点缀。
　　但，耳垂居然有些不由自主地发烫。
　　“我们是外资背景，公司文化与工作方式和民营的蓝凯有很大区别，您有信心适应吗？”我岔开话题。
　　“云际虽然是新加坡集团，但是进入中国六七年了依然水土不服，主营收入多数靠的还是外籍和港澳台客户。国内的大客户，目前都在蓝凯和悦影手里，云际很难分一杯羹。”他说。
　　随即他沉默了几秒，抬起头，眼神坚定而直接：“现在国内经济发展迅速，很多新贵都是我们的潜在客户。我有信心和云际达到双赢，共分这杯羹。”
　　“我要赚钱。” 他掷地有声。
　　我面试时听过太多 “追求人生价值、实现职业理想” 等冠冕堂皇的回答，但像他这样直白坦诚的却不多见。他的回答是一把精准锋利的手术刀，剖中了我内心深处最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坦率地讲，陈先生，您今天的态度非常傲慢。” 我轻笑了一下，直视他：“但是，我欣赏有野心的销售。 ”
　　他愣住，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意外。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逡巡，从我的眼睛到我的嘴唇，再到我微微发烫的耳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张力，像是某种无声的较量。
　　我们之间保持了长达三十秒的沉默。
　　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轻微声响，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钢笔。
　　这三十秒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但仿佛已经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我将转椅退后，滑轮在地面划出细微响声，打破了沉默：“陈先生，您的面试结束了。”
　　我站起来伸出手。
　　他匆忙站起身想与我握手，衬衫下摆不小心刮倒了桌面上的文件夹，纸张雪片般散落。他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收回手蹲下拾取文件。
　　他竟然有点慌乱。
　　我放下悬着的手，蹬着高跟鞋走到会议室门口推开门，后背抵住门看向他:“再见，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