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谷花开草木清》

大李

<p class="ql-block">《沟谷花开草木清》</p><p class="ql-block"> 我当初就没弄明白,明明地处高海拔区域,又明明在群山环抱之中,但不知怎么回事,那片天地却被命名为龙苍沟。在这片统称为沟谷的地方,各种植物、动物生命力极其旺盛。它虽然与别处一样,年分四季12个月,但无论是年头还是年尾,却从来不缺绿意。如果再仔细观察一番便会发现,尽管北方的秋大多从落叶开始,然而这里的秋却依然以绿打底。若是到了冬季,虽然绿已不是什么新绿,但山山水水之间,还始终荡漾在郁郁葱葱之间。在那些绿色植物的衬托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花开一地,香飘山谷。而最为盛大的花季,无疑属于春天。对于各种花卉的绽放,仅从视觉效果来看,完全是一种添彩行为。有它,则满沟流芳,招蜂引蝶。其实,还不仅是招蜂引蝶那么简单,只要是成鸟,也必定会从春季开始谈情说爱,然后才有可能生儿育女,繁衍后代。按说,这几件事凑在一起,不仅特别有看头,而且还可能包含着不少生动的故事情节。</p><p class="ql-block"> 当然,我初访龙苍沟的时候,既非早春之际,也非暮春之时。那时候,龙苍沟新绿正盈,头茬野花已先后凋谢。虽说此时过去,时间上还是迟了一步,不过,第二天随鸟导翻山越岭时,才发现龙苍沟还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这就是珙桐与杜鹃在天地争辉。说到珙桐,如果改称其为鸽子树才最形象,也更容易让人记得牢。据说这种中国独有物种资格太老,是与恐龙同一个时代的产物。然而,称霸地球的恐龙早已绝迹,但珙桐却十分侥幸的存活了下来。当然,珙桐在龙苍沟数量不小,在个别所场,它已成林连片。尤其是花开之际,仿佛于一日间,树上都蹲满了成群的白鸽。若是恰好刮来一阵劲风,顿会引来叶动花摇,珙桐树秒变成群鸽奋飞之状,煞是好看。最让人无以解惑的是,珙桐木质沉厚,是做家俱的上等木料,然而它在当地却未被赶尽杀绝,这也算历史上的一件奇事了。也应该如此,有时候我总往好处想,其论据中心点则在于此沟树木茂盛,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完。而那些珙桐树,却大多生长在无路可攀的高危之处,山民们还无意顾及它们。</p><p class="ql-block"> 说到高山杜鹃,它也算龙苍沟另一道风景线。与珙桐花只有洁白花朵这一单一品种不同,高山杜鹃的花色则更加丰富多样。除了白色之外,高山杜鹃还会以粉色、粉红、桃红、黄色等色彩示人。好巧不巧的是,这两种互不相搭的树种,居然同时迎来了它们的盛花期。珙桐树本来就长的高大、粗壮,加之大多数又会选位,所以在地势上就压了其它花卉一头,属于那种高开高合,需要抬头仰望的模式。高山杜鹃则有所不同,它们纵然也会成片出现,但都是小格局,面积一般不大。它还会以个体方式存在,三三两两的相依为命,或干脆独树一帜或孤守一隅。估计高山杜鹃就是一种不喜张扬的树种,只要给其一片生存空间,它们就会在此生根发芽。这种生存模式,致使它们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下散若星辰,或呈遍地开花之态。对于珙桐与高山杜鹃花开同期,又在同一片天地绽放,我打心眼里高兴。这不为别的,只为它们能彼此相逢、花色共荣和高低互补有关。有人说白鸽高洁,也有人说杜鹃啼血。但无论怎样,在我眼里,这两种不同植物,仿佛都是有生命力和通人性的。</p><p class="ql-block"> 就在我时常被这种氛围包裹着的同时,其实我那几天,还一直被另一种生灵牵着灵魂走。这种生灵,就是沟谷中无时不在的林鸟。尽管我是冲着它们而来的,但我不得不承认,在珙桐和高山杜鹃双花绽放的视觉冲击下,我也会方寸大乱,六神无主,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来龙苍沟的第一要务是什么。但有些鸟儿,芝麻大点事都藏不住,它们要么在树木间飞来窜去,要么在枝叶间不断鸣叫,这种现状,又常将我的注意力拽了回来。说实话,相对而言,动静大一些的鸟儿,其身影容易被捕捉到,比如说啄木鸟。我不知道,龙苍沟到底生活着多少种啄木鸟,但我能在一两天时间里,先后拍到赤胸啄木鸟、星头啄木鸟、黄颈啄木鸟和白背啄木鸟,这已经是非常高光的事情。黄嘴栗啄木鸟也露过一面,只不过它即来即去,又一次给我留下无穷无尽回味罢了。再一个是小小鸟之柳莺。可别小瞧这些柳莺,它们可是鸟类世界的大家族。据记载,全世界共有80种柳莺,仅我国就有30种之多。在若干年里,谁要想拍全柳莺,基本上都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而且,辨别它们,并将它们分门别类,也不是一件轻松、容易之事。在这种前提条件下,我的观点依然是随遇而安。不管它是哪种柳莺,只要能逮住机会,先拍下来再说。也许是这种想法还行,也许是在此生活的柳莺也想借此考考我,所以它们扎堆出现,也让我一次性加新了不少新品种。</p><p class="ql-block"> 龙苍沟鹛鸟品种不少,品相也不错,在不知不觉中,我大概拍到过七八种。这些鹛鸟,大约一半多没有见过。即使谁都知道它就在龙苍沟,而且你也走进了它的生活圈,但这并不等于说,你就一定能拍到它。比如说斑翅鹩鹛,这是一种全身布满横斑的鸟儿。尽管其面相并不出众,但它却特别喜欢在林下植物发达、多灌木或苔藓植物的阴暗、潮湿的常绿阔叶林中出没。想起来就有几分泄气,在这种光线不良,视觉效果较差的环境下拍鸟,能聚上焦也实属不易。至于说黑颏凤鹛、喉纹凤鹛和白颈凤鹛,由于它们头戴华冠,看上去自然高贵无比。而在有关记载中,凤的本意即为远古祭师用来祭祀通神的完美神鸟。也由此可见,一次性巧遇三种凤鸟,也算是冥冥之中,如有神助了。金胸雀鹛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我依然不会放过任何抓拍的短暂机会。与全身大部分羽毛以金黄色为主的金胸雀鹛不同,额头只有一缕金黄色羽毛的金额雀鹛尤显珍贵,它不仅是当值明星,而且数量有限,也不太愿意抛头露面。始终头戴蓬松灰帽子的灰头雀鹛,任何时候都不缺淡雅之气。然而只盯着它那犀利眼神瞅,你一定会渐生此鸟凶煞之感。说起来,在这些鹛鸟中,只有淡绿鵙鹛险遭误会。它刚露头时,我差不多把它当成了一只家雀。直到它再次出现时,我才从它不太一样的眼圈中看出些许端倪。</p><p class="ql-block"> 在龙苍沟继续行走,谁也说不清第二天还会遇到什么鸟或新鲜事。有一句老话不是叫机会均等吗?换一种说法无非是机会来了,就看你有没有把握它的本领。这也是的,同样的天数,同样的鸟况,却存在着不一样的结局。只是,在一次次行走和偶遇中,在一次次认知和回味中,我似乎对龙苍沟这个地名有了新的认识。也许这里就是动植物王国,它树繁叶茂,它藏龙卧虎,并有许多未知秘密,正等待着后来者去不断探索。</p><p class="ql-block">2025年6月28日写于北京</p> <p class="ql-block">珙桐(又称鸽子树,含以下8图)</p> <p class="ql-block">高山杜鹃(含以下5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