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锦湾忆》一一小小雷的卖菜生涯</p><p class="ql-block">1983年分田到户,我们家分了一分二厘菜地,母亲没有出去打工了,和父亲一起回家种菜喂猪。</p><p class="ql-block">父亲也是种菜的一把好手,春季的小白菜,夏季种的瓜菜,冬季的芹菜,大蒜,莴笋都种得几好。母亲除了忙农活以外,卖菜成了她的日常。初冬和夏至前后是本地当季菜最充裕的季节。初冬的芹菜,大蒜,甘蓝头,青菜,包菜可以上市卖了,因为生长缓慢,母亲一个人还是应付得过来。到了初夏可就不一样了,菜地里种的白空心菜,丝瓜,黄瓜,豆角,茄子,冬南瓜都陆续的必须采摘了。那时候我正在上小学,还没有扁担长,放学后就是帮着家里挑水淋菜,还得帮忙摘菜,准备第二天挑到集市上去卖。摘菜还是有技巧,必须淋完水,等到太阳落山,暑气退了些后才去摘,这样才能菜不会打蔫,保证第二天才会新鲜。摘完回家,母亲还得把豆角,空心菜用稻草捆成一把把的,把肥大,无虫眼的绑在最外面,这样才有卖相。然后整整齐齐的码在木架子车上,淋上一遍水。瓜菜不用淋水,就在放在泥地上,等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再装车。如果说菜多了装不下,母亲就会挑出来一些,让我明天早上,就近到砂子岭菜场买。因为家里只有一杆秤,母亲便细心的把菜称好重,叮嘱我空心菜一角钱一把,豆角2角钱一把,等到7点半,少两分钱一把也可以卖,卖完就赶快去上学。</p><p class="ql-block">第二天天还冒亮,母亲便把车子装好了,车把上挂了个洋铁皮桶,这是准备随时给菜淋水保湿的。一张不用的破薄床单,淋湿后,盖在蔬菜上。母亲帮我把扁担的绳索,往扁担中心移过来,到了我担菜担子手可以抓住的位置,扣好后说,你担了这担菜到砂子岭菜场去卖,我到市里去卖,走咯。母亲弓着腰,推着木架子车。我耸着肩挑着一担菜。母子俩在蒙蒙亮的早晨,出发了。</p><p class="ql-block">后来,我考到湘潭市二中念中学,母亲将她的二八大杠自行车给了我上学骑,我也没有早上左卖过菜了。因为母亲卖菜的馏子巷菜场和省建三公司菜场离二中近,多余的菜,母便用自行车边篓子装好,要我上学的时候,顺路带到菜场,由她来卖。有时候下午放学早,我也会来菜场替换母亲,让她先骑车回家。我来卖剩下的菜,再拖着木架子回家。最尴尬的是最怕遇上同学或老师。</p><p class="ql-block">1989年年底,为了建湘潭市国药城,我们家的责任地被征收了,转为城市户口后,还补偿了一万四千元。我们家成了湘潭市第一批城市失地农民,我于当年9月考学户口学迁了,没有分到拆迁款,也算是一件憾事。从此我再没有当街卖菜的经历了。世事难料,谁又能讲得清呢!不过,我是农民的儿子,我曾经也是农民,农民的纯朴善良勤劳的本质不会变,而且永远不会变。</p><p class="ql-block">小小雷2025-6-28</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