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故事】喜儿

河西村口

文图：村口 /美篇号：505650968 /素材：《道听途说》

道光年间，湾沚镇有位佟姓老者，年近六十，妻子万氏年纪也相仿。家中积蓄不算丰厚，但勉强能维持每日生计。老两口晚年遗憾没有子嗣，便蓄养了一名婢女叫喜儿。喜儿虽未到及笄之年，却已被暗中纳为妾室。她二十多岁时，始终未能怀孕。一家三口挤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日常起居都在一处。屋外有间厨房，比卧房稍宽敞些，饭筐、水瓮几乎摆满了屋子。好在家里人口少，做饭也简单，用几块砖头支起瓦锅就能生火。厨房东侧的空地上放着两口空棺材——老夫妇眼看自己年迈，担心某天突然离世，膝下无依无靠，后事无人料理，便提前预备好了棺木。

一天晚上，老两口正吃晚饭，喜儿端着碗去厨房盛饭。厨房和卧房只隔了一堵墙，喜儿进去许久都没回来。老两口喊了半天，没人应答，以为她犯困睡着了。可到厨房一看，碗还在瓦锅旁，人却不见了。他们疑心喜儿去邻居家闲聊，便挨家询问，邻居都说没见着；又问遍远近亲友，依旧毫无踪迹。有人猜测，或许是喜儿嫌弃佟老翁年迈，不愿做妾，竟自寻短见？于是众人把池塘、溪涧乃至湾沚镇上下游水域都搜了个遍，却像黄鹤飞走般，连喜儿的影子都没找到。接着又查了尼姑庵，盘问了媒婆，还是没人见过她。无奈之下，佟家只好四处张贴寻人告示，许诺酬金，敲着铜锣四处吆喝喜儿的样貌，沿村寻访，闹得沸沸扬扬，整整找了三天。佟老翁渐渐绝望，只能惋惜哀叹。

就在这时，忽然有呜咽声从附近传来。循着声音找到厨房，发现呜呜声竟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这两口棺材放在这里快十年了，一直空置着，无人问津，上面落满了灰尘和蛛网。老两口费了好大功夫，把堆在棺材上的纺车、鸡罩、酱缸等杂物一一搬开，才看清棺盖。掀开一看，喜儿正缩在棺材里哭。问她怎么进去的，她只说不记得了，只记得进厨房时，看到两个面目狰狞的恶鬼，一人抓住她一条胳膊，之后便神志模糊，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这几天，那两个恶鬼每天都守在旁边，但也没伤害她。直到今天，她听见一个鬼叹气说：“这丫头阳寿未尽，还有生路。只是两口棺材的盖子被弄错了，缝隙太大，困不住她，看来她死不了了。”说完，两个鬼才垂头丧气地离开。她这才如梦初醒，又饿又怕，忍不住哭了起来。

唉，阳寿未尽，鬼魂又怎能轻易害人？都过了三天才明白喜儿没死，这些鬼的反应也太迟钝了！不过，好歹它们最终还是醒悟了。世上有些人总以为能欺瞒世人，耍尽阴谋诡计，沾沾自喜地想下毒手，却不知天命自有定数——连鬼都算计不了命中不该死的人，这些人又能如何呢？不过是多此一举地害人罢了，这般行径，连愚钝的鬼魂都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