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无忌

正心

孩子，如同天使般降临人间，他们用纯真的眼睛观察世界，用稚嫩的语言表达想法。在儿子两岁到三岁这段成长的时光里，他用一句句童言无忌的话语，让我看到了一个充满童真、童趣的世界，也让我深刻感受到童心的可贵。

记得有一次，妻子带儿子去澡堂洗澡。刚一进门，看到许多人正在脱衣服，儿子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异地问：“妈妈，这里怎么有那么多大流氓？”那一刻，妻子被问得愣住了，随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在儿子的视角里，脱衣服的人看起来很奇怪，他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眼前的情景，虽然话语听起来有些让人发笑，但这就是他纯真的想法，没有丝毫的恶意，只是他对世界的懵懂认知。

还有一次，我问他：“你几岁了？”他认真地回答：“两岁了。”我接着问：“妈妈呢？”他不假思索地说：“妈妈八岁了。”“爸爸呢？”“爸爸五岁了。”“爷爷奶奶呢？”“爷爷一岁了，奶奶七岁了。”当时，他才刚学会从一数到十，在他的心中，似乎谁都不会超过十岁。这些回答让我忍俊不禁，也让我意识到，孩子的思维是如此简单而纯粹，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去构建对年龄的认知，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

每次吃饭，当锅里的饭不多时，儿子总会说：“锅里的饭是我的，谁也不许盛。”如果有人提出：“我只盛一点可以吗？”他就会严肃地说：“不行，吃完我给你留。”起初，我们并没有在意这句话，后来才意识到，他的话其实很有意思。吃完饭怎么留呢？这显然是一个孩子天真烂漫的想法，他用自己的方式去表达对食物的“占有欲”，同时也透露出一种善良，即使他想独占，但又不舍得让别人饿着。

去年年底，母亲对儿子说：“关关，你得去上学了，不能总在家玩。”儿子好奇地问：“奶奶，你上过学吗？”母亲回答：“我没上过学，当时家里没有钱。”儿子听了，忙走到母亲身边，指着屋里的一个抽屉，疑惑地问：“奶奶，那个抽屉里不有钱吗？你怎么不去上学呢？”那一刻，我被儿子的天真和善良深深打动。在他看来，上学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奶奶没有上学，是因为家里没有钱。于是，他天真地认为，抽屉里的钱可以让奶奶去上学。这种纯真的想法，让我感受到了孩子对家人的关爱，以及他们对世界的简单理解。

去年农历八月十五前夕，我去幼儿园接儿子。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糕点店，我想着快到中秋节了，就打算给儿子买点月饼。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儿子竟然说自己不吃月饼。我感到很惊奇，便问他为什么。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不吃月饼，月饼有药。”我愣住了，月饼有药？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我告诉他：“月饼没有药。”他却反驳道：“没有药，为什么叫药饼，药饼不有药吗？”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我忍不住笑了。孩子的思维总是如此奇妙，他们用自己的逻辑去理解事物，虽然有时候会让人哭笑不得，但这就是他们的纯真。

儿子三岁左右的一天，我们带他去市里玩。刚下车，他就张开双臂，说：“我累了，抱我。”在车上时，他一直坐在妈妈的腿上，怎么会累呢？我突然想起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爸爸、妈妈，我长大了，不是小孩了。”于是，我对他说：“你不是长大了吗？你是大人了，大人哪有让人抱的？”他听了，撅起嘴，生气地说：“我不是大人，是小人。”孩子就是这样，他们有时候会觉得自己长大了，但有时候又会表现出依赖。这种矛盾的心理，正是他们成长过程中的可爱之处。

每天只要中央电视台播放天气预报，儿子就会指着卫星云图上的雨的图案对我们说：“看，又有雨了。”说完，他就会打开门，看看外面的天，下雨了吗。当然，全国每天总会有一些地方下雨，所以，只要他看到天气预报，就会说有雨。有一次，母亲在厨房做饭，儿子在外大叫：“奶奶，下雨了，快点拾被子。”母亲一听，吓了一跳，刚才还晴好的天，被子都拿出来晒了，这下可怎么办？母亲急忙从厨房出来，却发现天空晴朗，根本没有下雨。儿子这时指着电视说：“你看，不下雨了吗？”原来，他把电视上的天气预报当成了外面的天气，这种天真无邪的想法，让我们既好笑又无奈。

还有一次，吃饭时，我们谈论起房子价格涨得快，大家都买不起了。这时，儿子从口袋里掏出一角钱和五角钱，然后拿出一角钱递给叔叔，说：“给你买房子去吧！”我们都笑了，问他：“把五角钱给叔叔吧？”他却说：“不，我得买果果。”孩子就是这样，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大人们的话题，虽然他们的想法很幼稚，但却充满了童真。

儿子在幼儿园学了一首儿歌：“小鸟自己飞，小马自己跑，我是乖宝宝，不要大人抱。”有一次出门，没走多远，他又张开双臂要我抱。于是，我就唱他在幼儿园里学到的那首儿歌：“小鸟自己飞，小马自己跑，我是——”我故意停下，问他：“我是——？”他盯着我，生气地说：“我不是乖宝宝，要大人抱。”孩子的想法总是这样矛盾，他们有时候会努力表现得很独立，但有时候又会表现出依赖。这种矛盾的心理，正是他们成长过程中的可爱之处。

有一次，我问儿子：“关关，你是坏蛋吗？”他回答：“我不是坏蛋，爸爸是坏蛋，我是好蛋。”我又说：“关关，你是丑八怪。”他立刻反驳：“不，我不是丑八怪，我是俊八怪。”我接着问：“你和谁是好朋友？”他回答：“我和妈妈是好朋友，和爸爸是坏朋友。”听到这些话，我哭笑不得，但也感受到了孩子的天真和可爱。在他们的心中，世界是简单的，黑白分明，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去定义好人和坏人，朋友和敌人。

这些童言无忌的故事，让我看到了儿子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他的每一个想法，每一句话，都是他纯真的心灵的体现。虽然这些话语有时候会让人发笑，但它们却充满了童真和童趣，让我感受到了童心的可贵。孩子就像一面镜子，反射出我们成人世界的复杂和矛盾。他们的纯真和善良，让我们看到了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

在孩子的世界里，没有虚伪，没有做作，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和自然。他们的想法虽然幼稚，但却充满了智慧和创造力。我们应该珍惜孩子的童真，保护他们的童心，让他们在成长的道路上，始终保持这份纯真和善良。因为，正是这份童真，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原文作于2005年7月3日，已于2006年8月12日发表于《彭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