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敦儒之殇

六一居

　　朱敦儒，一位生于北宋元丰四年卒于南宋二十九年，享七十八年之寿的人，在那个年代已属高龄，何殇之有？

近读《 全宋词 》至1078---1079页的《 雨中花 · 岭南作 》、《 水调歌头· 淮阴作 》两词时，在被词作语言强烈吸引、词作意蕴深深打动的同时，《 朱敦儒之殇 》这一文题便不期然间在脑海闪现，且意旨明确文思明晰，自是不写不快。之于何殇之有，读过这词的人，自会明了在心。

″ 曳裾强学应刘 " 的屈辱，″ 天涯何处可销忧 " 的悲怆，让这位南宋词人国破家亡后的词作，穿越千年时空，依然强烈地叩击着现代人的心灵。当我们在一派升平里品读这些浸透血泪的文字时，你可曾想过，为什么一个曾经 ″ 射麋上苑，走马长楸 " 的倜傥才子，终来只能 ″ 憔悴天涯 "；一个曾经 ″ 插梅花醉洛阳 "的疏狂词客，最终沦落到 ″ 曳裾强学应刘 " 的境地？

哪用细想深究，朱敦儒的个人悲剧，不也正是他所处时代的民族悲剧吗？

纵观历史，横看世界，没有哪个人的前途命运，不与国家、民族的兴衰休戚与共息息相关的。

朱敦儒，这位被后人誉为 ″ 词俊 " 的宋代文人，其人生轨迹犹如一面镜子，映照出国运与个人命运的深切关联。

《 雨中花· 岭南作 》一词中，他深情更不无怀恋地回忆 ″ 故国当年得意，射麋上苑，跑马长楸 " 的惬意更不失豪放的生活。那时的洛阳城。″ 对葱葱佳气，赤县神州 "。他与友人，″ 向伊川雪夜，洛浦花朝 ，占断狂游。" 如许纵情山水，放骸无束的逍遥，没有北宋当时尚且稳定的大环境为保证，行吗？他曾以 ″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懒慢与疏狂 "自诩拒绝出世。试问，若无国家创造提供的宽容适逸，清高傲骨何来？

　　靖康之变，彻底粉碎了他的一切优越。金兵铁蹄踏破卞梁，北宋灭亡，朱敦儒不得不仓皇南逃。《 水调歌头· 淮阴作 》，清晰着一个流亡文人的血泪心路。″ 当年五陵下，结客占春游 " 的意气风发已成过往，代之的是 ″ 如今憔悴，天涯何处可销忧 " 的绝望与哀叹。词中 ″ 楚云惊，陇水散，两漂流 " 的意象，既是个人漂泊命运的写照，也是对 ″ 中原乱，簪缨散 " 的时代控诉。尤感痛心的是，这位曾经 ″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 " 的傲骨词人，竟不得 ″ 曳裾强学应刘 "，躬顺谦卑、强颜欢笑地依附权贵以求生存了。

″ 曳裾 "，典出《 汉书 · 邹阳传 》。″ 曳裾王门 ”，指寄食豪门的生活状态。″ 应刘"，则指汉末依附曹氏父子的文人应玚和刘桢。借用此典，则道尽了亡国之人的屈辱与无奈。试想，倘无靖康之变，若无北宋之亡，依朱敦儒的家世才学，何致沦落至此？他的悲剧又哪里只是个例，而是彼时所有南渡文人的共同命运。正如他在另词《 相见欢 》中所写，″ 中原乱，簪缨散，几时收？" 这又哪里只是对个人命运的慨叹，分明是对国家命运的深切忧虑。

朱敦儒的这两首词作，揭示了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 个人的尊严与自由，永远建立在国家主权完整与民族独立的基础之上。国家强盛，文人自可惬意于" 且插梅花醉洛阳"，自可豪放于" 射麋上苑，跑马长楸 "。一旦国之不存，再清高的文人，也不得不 " 曳裾强学应刘 "，看着别人的眼色脸色苟且偷生。这种个人命运与国家、民族命运紧密关联的真实，在当今世界依然存在，且一定伴随人类的存在直至永远。

　　″ 中原乱，簪缨散 "。千年前朱敦儒笔下的悲惨，当今世界的部分地区不仍在有过之而无不及地不断上演吗？

请把目光投向加沙。

自2023年10月新一轮巴以冲突爆发以来，这片土地便沦为了真正的人间地狱。据联合国统计，截至2024年4月，已有3.25万巴勒斯坦人丧生，超7.5万人受伤，60%的房屋被毁，170万人流离失所。尤为令人痛心的是，遇难者中，包括一万四千多名儿童。这些本该在校园里读书，在阳光下嬉戏的稚嫩生命，就这样被战争无情吞噬。加沙地区有幸存活的孩子们，三分之一两岁以下儿童均患有急性营养不良。以致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强烈痛斥 ″ 生灵涂炭 "，" 人道尊严荡然无存 ”。不少世界资深人道主义者在目睹现实后无不痛心疾首高呼，″ 加沙的危机与苦难，是从未见过的 "。地区内36家医院无一幸免地遭到毁灭性破坏，医疗瘫痪。避难所、难民营里，平均486人共用一个蹲位。因卫生条件极度恶化，致有记录可查的传染病例已超百万。其中，五岁以下儿童，95%均患有一种或多种传染病。这些数据背后，便是一个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是一颗颗绝望无助的心，是朱敦儒笔下" 有泪看芳草，无路认西州 " 的现代版悲剧。

请把目光转向叙利亚。

持续十余年内战，已致至少35万人死亡，约1300万人颠沛流离。两者总计，占总人口的一半以上。曾经繁华的大马士革、阿勒颇等城市，满目疮痍、狼藉一片。叙镑贬值超90%，物价飞涨。80%的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霍乱肆虐，医疗崩溃。那些曾拥有体面工作的教师、医生、工程师们，也不得不为一块面包排队数小时。那些曾经在校园憧憬未来的孩子，如今只能在废墟中寻找生存的可能。

再看看利比亚。

自2011年卡扎菲政权倒台后，利比亚便陷入无休止的分裂与动荡之中。各派武装势力割据一方，恐怖组织乘势作大，民众只能在水深火热中挣扎。断水、断电、断炊，街头枪战等等无奈，已成常态。曾经依靠石油资源过着富得流油生活的人们，而今，基本生存都成了奢侈。

伊拉克又怎样？

主要战事虽已结束，但恐怖袭击仍频频发生。重建缓慢，失业高企，以致人们对生活失去希望。那些在社交媒体上炫耀 ″ 战利品 ″ 的极端分子的有恃无恐，与词人笔下″ 簪缨散 "后 ，趁火打劫的枭雄何其相似？

这些战乱国家的民生之惨，无不印证着一个铁的事实 —— 没有国家的强盛稳定，个人的尊严与幸福就是空中楼阁。一旦国家陷入战乱，首当其殃的必是普通生众。甚而，那些名门大家、豪富才俊们，也难逃 ″ 曳裾强学应刘 "的命运。

就此，那些在和平年代、和平国度高谈的什么 ″ 自由高于主义 "的论调，在血与火的无情残酷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与那些战乱国家、地区生民之惨形成鲜明对比的，恰是包括你我在内的悉数中华儿女正在拥享的幸福与安祥。

试看今日之中国。人均GDP超1.2万美元，已成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等收入人口超4亿。2023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达44万亿，连续多年居世界第一。当下中国，无论繁华城市，还是偏远山村，商场超市货物琳琅满目，电商物流四通八达准时快捷，移动支付覆盖角角落落。如此中国人视为平常又平常的生活场景，竟成了战乱地区生民难以想象的奢侈。

试看今日之中国。命案发案率，为全球最低的国家之一。公安部数据显示，2022年已实现每10万人命案发案数仅为0.56起的超低比值，远低于世界平均数。深夜出行不必为安全担心，早成常态。如此这般，不要说战乱国，就是对于素以自由优越标榜却枪案频发的美国，也是天方夜谭。

试看今日之中国。已建成了世界最大规模的教育体系和医疗保障网。九年义务教育巩固率达95.4%，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57.8%，基本医疗保险覆盖超13亿人口。这些数字，是无数人改变命运改写人生的机会，是少有所学、老有所养、病有所医的现实保证。反观饱受战乱国家的人民，莫说如此福祉，就连这代人、甚而再一代人的基本生存权都已丧失了！

试看今日之中国。高铁运营里程超4万公里，高速公路通车里程超17万公里，5G基站数量占全球60%以上。这种种世界第一带来的交通、通讯的便捷高效，极大提升了人们生活质量和经济运行效率。如此等等，饱受战乱的国家莫说望尘难及，相反，还在原就不高的水平上又倒退十几年乃至几十年。

″ 不知今夕烟水，都照几人愁。"

两相比照，泾渭分明，高下立见。″ 国家好，民族好，大家才会好。" 难道还有谁对这一普世真理持有怀疑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难道还有谁对这经千百年验证过了的古训也信不过了吗？真应该把那些身在福中不知福，边吃肉边骂娘，颠倒黑白、信口雌黄，抺黑诋毁祖国母亲的逆贼竖子送到战乱地，让他们切身感受一下人间地狱的滋味儿。

那些什么恨国党、带路党、公知大Ⅴ们，切莫再用你们的歪理邪说想当然地误国误民了！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哪样不是不争之实？

当年，卡扎菲见老美在中东大打出手了，立时变非洲雄师、抗美斗士为″ 乖宝宝 "，又是道歉又是赔钱，怂得个一塌糊涂、服服贴贴。可，美国手软了吗？

早在中国尚未强大如今时，奥巴马就明确说出，″ 让十多亿中国人过上如我们一样的生活，那便是灾难。" 他一手策划的亚太再平衡战略目的明确，就是要孤立扼杀中国发展。依中国当今的体量，你再低调、再韬光养晦，敌对势力会与你和平相处吗？

当年的南联盟，今天的塞尔维亚，小到弱到威胁谁了？不照样挨炸，照样被挤压吗？

香港被殖民150年，大多普通民众依然蜗居在″ 笼屋 "里，难不成真就因为没被殖民三百年才未得改善吗？

再看那些包括老美在内的殖民主义国家，在诸多民生改善上已被中国赶上或超越，且渐有代差之别。难不成沦为他们的殖民地，他们就会慈悲大发地把被殖民的地方建设得比本土还好吗？

如此活生生的事实，如此浅白的道理，公知大Ⅴ们怎么会看不到悟不开？更非驴踢了头，猪油蒙了心。明眼人一看便知，那纯属以出卖灵魂、良知、良心，换取狗粮以苟活。

这不由人又想到朱敦儒。这位在中国文学史上充满张力与矛盾的存在，曾以 ″ 清都山水郎 " 自诩，曾以 ″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 " 的傲骨名动天下的人，竟在晚年依附奸臣秦桧而成不耻。纵使他以 ″ 䑛犊情深 " 而致无奈剖白，终因其黑白不明、善恶不辨而难得天下原谅，就此酿成他最大的人生之殇 —— ″ 少室山人久挂冠，不知何事到长安。如今纵插梅花醉，未必王侯着眼看。" 这是时人对他的不屑与讽刺。

卖身投靠的朱敦儒也只在秦桧帐下谄媚月余，竟染下永世难洗的污点；试想那些死不改悔的恨国党、带路党、公知大V们，又该留下怎样的万古骂名？

朱敦儒的命运之殇、声名之殇，怎可不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