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故乡的村小学(散文)

塞风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某日,出门去理发。常去的那家理发店,旁边就是一所小学校。快走到时,恰逢一群小学生在几位老师带领下,排队有序地从学校大门里走出来。我猜测,该是学校老师组织孩子们开展校外活动。驻足观看这支小队伍,缓缓地从身旁走过。看到小学生天真活泼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的小学时光。忆起村小学,满腔怀思情。故乡村小学那些过往,虽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但年少上学的那些记忆,却在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每想起那段时光,脑海里总浮现出难以忘怀的往事。五年的小学日子,充满年少的快乐。那种朗朗读书声,那份悠悠师生情。那些可亲可敬的老师,是他们的谆谆教诲,启蒙教育了我们成长。那一幕幕课堂情景,那一段段往昔记忆,至今依然那样清晰,仿若昨日时光再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年少时,就读的故乡村小学,是一排人字形蓝瓦屋顶的房子。坐北朝南位居村子中心地带,离我家很近。小学校地势较平坦且开阔,既无围墙也无操场。一至五年级的学生和老师,就在这排蓝瓦房里上课学习。房子分隔成六间教室,中间一大一小两间,是老师们的办公室。门前,竖起的杆子上,挂一截铁轨条。上下课时,老师会用手锤敲打铁轨,发出的叮当声音,格外地响亮。我就在这叮当的声音里,读完了小学五年级的课程,并顺利升入了初中。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那所小学校早已消失在时光里。那截铁轨条,已不知所踪。可记忆里那响亮的叮当声,仿若父辈们发出的声声叮咛,穿透时空岁月,成为心灵最安宁的回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故乡的村小学,南面是一片用石碾子压实的黄土地,既是学生下课后玩耍的地方,也是学校开展大型活动的场所。由于地势较开阔,也成为乡亲们看露天电影,或村里举办诸如搭台唱戏,正月十五闹元宵等活动的聚集地。东面一条大道,四通八达,算是村里一条主要街道。西面建有一间房子,学校当作储物使用。西南处,垒有一个简易乒乓球台,课间或放学后,发小们会用自制的木板拍子打球。台子中间放几块砖头当球网,你来我往,快乐无比。露天旱厕,建在东南角上。卫生管理,印象中好像交给临近的第三生产队负责。学校四周,便是各家各户的住房和院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忆中,教室简陋昏暗,窗户玻璃也不完整。夏天还好,通风透气。冬天寒风呼啸时,钉在窗户上的塑料布,总呼啦啦地响动。风声与老师的讲课声,遥相呼应。好在大家习惯了这样的环境,老师课照讲,学生照样听。教室地面没有铺砖,更没有水泥硬化,是用当地的黏土和碎石子混压而成。每天扫把清理教室卫生,时间长了,粘土碎石子分离。加上小学生的淘气,坐在教室里,常常用脚在地上蹭来蹭去。一个学期下来,地面已是坑洼不平。就是这样的教室里,孩子们书声朗朗,老师们谆谆教诲,充满了未来可期的梦想,种下了知识改变命运的希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故乡的村小学,记忆中有7名教师。校长刘老师外,其余六名是民办代课。在那个资源匮乏的年代,村小学师资力量,主要以民办教师为主。村里毕业的初、高中生,往往被选派为代课老师。学校能有一个师范生分配来,那是学生极大的庆幸,更是全村的无尚光荣。农村的条件有限,在村小教书的民办代课老师,既要操劳家里的土地庄稼,又要在学校教书育人。两头都不能耽误,成为他们生活的日常。纵使公办教师,也不会完全脱离春种秋收。农村的现实生活,迫使他们不得不错开时间,去打理自家的庄稼地。尽管如此,村小学,依然是开启知识之门的纯洁之所。老师们,成为开创未来梦想的育人先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村小学上学期间,记得开办的课程主要有语文,算术,自然几门课。音乐,美术,体育属于副课。受各种条件制约,以及当时教学的随意性。使得美术、音乐、体育课等,基本属于走个过场。一学期上一两次音乐课,老师教唱《我爱北京天安门》《我在马路上捡到一分钱》《火车向着韶山跑》等歌曲,因没有乐谱、音节、曲调方面的基础知识学习,唱起来显得五音不全,荒腔走调。上体育课,没有活动器材与设施,就是做广播体操或列队跑步。一般以自由活动为多,女生们玩跳皮筋、丢沙包、跳绳。男生们玩老鹰捉小鸡、碰碰腿、打纸片等游戏。至于美术课,常常是老师让我们在黑板上,按自己的想象涂画。或者布置下作业,仿照家里的物件,描摹画画,第二天到校交给老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人字形蓝瓦屋顶的故乡村小学,永远定格在我的年少记忆里。记得当时,由于学校教室少,采取复式教学模式。一间教室里容纳二十多个学生,一行或一列为一个年级。课桌板凳陈旧,总有嘎嘎吱吱的响声。一、二年级在东教室,三、四年级在西教室,都是复式上课。唯有五年级,是单独一间教室。上课时,高年级学生的朗读声与低年级学生的做作业,混杂在一起,却也习以为常。老师给三年级上课,就要求四年级复习。往往是三年级学生不专注听课,四年级学生也耽误了复习。老师们频频转换教室,上节课教一二年级,下节课教三四年级。似乎能文能武,仿若样样精通。就是这样的教学场所,老师们常年坚守三尺讲台孜孜不倦,学生们寒来暑往年复一年不断成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故乡村小学七名教师中,记忆最深刻的是刘老师。他是师范生,属于公派教师,既是校长,又教我们三至五年级的语文课。个头中等,戴一副眼镜。说话轻柔,和蔼可亲,尽显知识分子模样。印象最深是他的蓝布衣服上,永远有弹不尽的粉笔灰。腰带上总挂着一把小刀,随时为学生们削铅笔头。他讲课时抑扬顿挫的声音,以及踮脚在黑板上写字的背影,成为小学时光里,印象最质朴的老师,记忆最美丽的先生。刘老师的身影,总是穿梭于各间教室,因为学校里大大小小几十个孩子,需要他教学培养成长。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师恩难忘,师生情长。师道尊严,师爱无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故乡村小学的六间教室,像被岁月拉长的符号,一边记载着稚嫩的玻、坡、摸、佛,一边陈列着加、减、乘、除。四年级的语文课诵读声,与三年级掰手指算数的嘀咕声,在一间教室里奇妙地糅合。那种早读课的记忆,至今想起来仍记忆犹新。简陋的教室,书声琅琅,童声喧闹。记得刘老师让我们背诵毛主席的诗《七绝·为女民兵题照》“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当我们出现错误时,他便在黑板上写字提示,接着继续背诵,直至全部背诵好为止。那种无法释怀的清晰往事,总浮现于脑海里挥之不去。深爱过我们的刘老师,已离世多年。我高中毕业考上大学时,去他家里拜访过。话语中,依然是谆谆教诲,不断的厚爱鼓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社会发展,时代进步。如今的故乡,已发生了巨变。我曾经就读的村小学,房子早已拆掉,学校不复存在。然而,记忆中村小学的模样,五年的读书经历,以及老师们课堂教学,黑板上写字的背影,却永远铭刻在心难以忘怀,成为生命中最珍贵的印记。故乡的村小学,那里留驻我最难忘的记忆,珍藏着最美好的时光。也正是从村小开始读书,开启了不断学习知识,努力追逐梦想的人生。从小学到大学毕业,城市工作几十年后,追忆故乡的村小学,依然深情眷恋,悠长怀念如故。它是我学习起步的地方,如同一座闪光的灯塔,永远照耀着博浪前行的方向。让我在人生旅途中,不忘初心,努力前行。“悠悠天宇旷,切切故乡情。”故乡村小学,永驻在心间。</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