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品读柳溪竹枝词的联想</p> <p class="ql-block">美篇号:41464594</p><p class="ql-block">昵称: 宁静如许</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清末民初嘉善汾南渔侠妙员轩主周斌芷畦夫子《柳溪竹枝词第五九首》</span></p><p class="ql-block">前湖山色近如何,</p><p class="ql-block">环碧桥头几度过。</p><p class="ql-block">不是吕周诗思好,</p><p class="ql-block">夏湖风月为谁多。</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注:</span> 诗中所写的是位于嘉善陶庄的夏墓荡。诗中的前湖山、环碧桥皆在黄字圩,夏湖边。夏尚文葬此,遂名夏墓荡,一名夏湖。明吕宪有夏湖八景诗,周忱有夏湖泛月诗。具见嘉善县志。)</p><p class="ql-block"> 对于曾经生活在陶汾东一带的我,赏<span style="font-size:18px;">读周芷畦的《柳溪竹枝词》,总</span>有别样的情愫,十年前也曾经赏游过诗中的夏墓荡。</p><p class="ql-block"> 总觉那"夏湖风月"四字里,藏着一尾未说尽的鱼。百年前的墨客在湖上写诗,百年后的我们在湖上吃鱼,中间隔着多少代人的筷子,在同样的水波里打捞过不同的滋味。 </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夏湖,想必还保持着最原始的脾性。吕周二人乘的该是木篷船,船底长着青苔,行过处泛起的水纹能惊动沉睡的菱根。他们写"八景""泛月",把整片水域都装进了格律,却不知后世县志编纂者会如何费力地考证,那些被诗化的风物究竟藏在哪个圩埂。 </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船却是钢铁做的,柴油发动机的轰鸣惊散了可能存在的诗思。塑料桌布罩住了整个台面,老板娘从活水舱里捞出鲫鱼时,鱼尾甩出的水珠正落在我的手机屏幕上——这倒成了最即兴的"水景"。朋友中有人坚持要喝冰啤酒,说黄酒太温吞,配不上这湖的野性。 </p><p class="ql-block"> 周芷畦诗中的:"风月为谁多?" </p><p class="ql-block"> 我们答不上来。只记得当清蒸鳜鱼上桌时,七八双筷子在蒸汽里交织成网。有人说起单位里的糟心事,立即被更大的笑声盖过;有人掏出香烟,却被湖风抢先一步吹散了烟圈。最年轻的阿杰突然指着远处:"看,那是不是环碧桥?"众人抬头,只见一道水泥拱桥横跨水面,桥墩上晾晒着渔网,像首变了调的古老歌谣。 </p><p class="ql-block"> 如今再去,禁渔令让湖面安静得陌生。那些曾经在暮色中亮着灯泡的水上排档,如今只剩下几根腐朽的木桩。岸上新开的农家乐用投影仪循环播放《舌尖上的中国》,而我们的记忆里,永远存着那盘用铝盆装的酱爆螺蛳——吸螺蛳时发出的"啧啧"声,比任何配乐都更鲜活。 </p><p class="ql-block"> 有时我想,每个时代都在夏湖留下不同的齿印。清代人用诗句下酒,我们用手机拍照;他们担忧"为谁多",我们烦恼"够不够吃"。但每当月升东山,那些叠印在湖水里的倒影——青衫的、T恤的、汉服的、牛仔的——终究会在某个瞬间达成默契。 </p><p class="ql-block"> 就像那天临走时,醉醺醺的阿云突然对着湖面朗诵:"不是吕周诗思好..."我们接不上后句,却默契地把鱼骨抛向水中。涟漪层层荡开,仿佛百年前这位诗人未写完的逗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