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西岭

西岭放歌

<p class="ql-block">呢称:西岭放歌</p><p class="ql-block">美篇号:5333090</p><p class="ql-block">音乐:思乡曲</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斜飞的雨丝总在暮色初临时分漫过两河口的青瓦白墙,像杜甫笔下未干的墨痕,轻轻洇开川西坝子的烟水晨昏。当第一滴雨珠落在飞水河的卵石上,整个西岭便成了被银线串起的诗行——那些穿梭在云霭间的雨丝,是天地织就的素绢,将古镇裹进半透明的梦境里。</p><p class="ql-block"> 飞水河与小河子在此处相拥成环,浑浊的浪涛撞碎在茶马古道遗留的石阶上,迸溅的水珠里藏着千年以前马帮的铃铛声。雨季的河道总像个醉酒的汉子,把两岸的青冈树影摇碎成粼粼波光,而河床上嶙峋的巨石,早已被岁月磨出温润的肌理,如同古镇老人额上的皱纹,刻满了被流水反复诵读的故事。当水雾漫过吊脚楼的雕花栏杆,便有白发婆婆推开木窗,往河面上撒一把谷物,惊起几只掠过水面的白鹭,翅尖划开的涟漪里,隐约能看见当年背夫们踩出的石阶在水下忽明忽暗。</p><p class="ql-block"> 雨雾最浓时,西岭群峰便成了浮在云端的蓬莱。那些被植被染成黛色的山峦,此刻都披上了薄白的纱衣,山尖的积雪在云隙间若隐若现,像哪位仙人随手搁在天边的玉簪。镇上的老人说,这云雾是山精的裙裾,每逢端午便会化作细雨,润泽田垄里的川芎与厚朴。而在茶马古道的石板缝里,至今还嵌着马帮钉掌留下的铁屑,每逢雨天便泛出青黑色的光,如同历史结痂的伤口,在潮湿的空气里隐隐作痛。</p><p class="ql-block"> 古镇的清晨总在茶馆的铜壶声里醒来。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雨霁的云层,青石板路上便响起竹杖叩击的声响——那是采药人背着竹篓往山里去,篓底的川贝母还沾着昨夜的露水。河边的吊脚楼下,妇人将染好的青布晾在竹竿上,布匹随山风摆动时,会露出上面用蓝草拓印的雪山纹样,那是西岭人刻在灵魂里的图腾。逢着赶集的日子,石板街便成了流动的画卷:卖藤编的老汉守着堆成小山的背篼,篾条间还缠着几片未摘的竹叶;穿传统服饰的姑娘挎着竹篮,篮里的沙棘果在阳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而街角的老木匠正在雕凿窗棂,凿刀落下的木屑里,依稀能辨出杜甫诗句里的“千秋雪”。</p><p class="ql-block"> 暮色中的西岭最是耐人寻味。当最后一道余晖掠过滑雪场的索道,古镇的灯笼便次第亮起,橙红的光晕浸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把飞水河染成一条流动的绸缎。这时候若在河边的吊脚楼里坐下,能听见邻桌的老人用方言讲起马帮的旧事,讲到动情处,会端起土陶碗喝一口自酿的梅子酒,喉结滚动间,仿佛把千年的风霜都咽进了肚里。而窗外的雨又开始落了,斜飞的银线再次织起雨帘,将远处的雪山织进现世的烟火里——原来那些被云雾缭绕的峰峦,从来都不是遥不可及的仙境,而是古镇人世代相守的屋檐,是他们藏在炊烟里的乡愁,是刻在血脉里的哲学:唯有让山魂融入骨血,让河水流过光阴,才能在云上的居所里,活出比雪更洁净的岁月。</p><p class="ql-block"> 此刻的雨丝还在飘,像一首没有结尾的诗,把西岭的晨昏都写进天地的册页。而当云雾在黎明时分渐渐散去,你会看见雪山脚下的麦田正在拔节,那些沾着雨珠的麦穗,正用沉甸甸的弧度,丈量着时光与土地的距离——这或许就是云上西岭的真谛:在缥缈的仙境与坚实的人间之间,总有一条用脚印和血汗铺就的路,让每一粒落在青石板上的雨珠,都能听见千年未绝的回响...</p>

西岭

古镇

雨珠

雨丝

马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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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

雪山

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