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5~6月正是山椒子成熟的季节,山椒子是父母老辈人传下来的叫法,近年我在药典中找到它的医学名“荜澄茄”原来这不起眼的小籽籽有那么神奇的作用,它能温中散寒,行气止痛,袪除寒湿瘀滞,医小便混浊。我们几姊妹从小就跟着父亲吃这道“药食同源的山珍”每到暑湿高温的夏季,父亲从田里劳作回来,总会带几枝挂满绿籽籽的树枝回来,摘下半碗,清水一过,拿个锅铲把就在碗里一阵捣鼓,放撮盐一拌,立马上桌就是一道神仙下饭菜。其气青香,味道微辣,初尝不大喜欢那味道,因父亲爱吃,餐桌上常有,每次看到父亲吃得津津有味,我也渐渐去品偿,加上母亲烧苋菜时也放些山椒子调味,在不知不觉中全家人都爱上这碗不耗油的下饭菜。更没想到湖南人都爱吃这道山野味。后来父母为了保存这道山瑧野味,尝试着加油,盐,辣椒腌制,用瓶子保存到了冬天也能一饱口福。</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时隔多年,我们仍然保持着吃山椒子的习惯,无论有菜没菜,只要到了山间,遇到它定要折一大把枝带回家。或许摘它,吃它,是对父母双亲寄托的一种思念方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每到这个季节总是触景伤情,对父母的思念之情更加浓郁,这张珍贵的照片拍摄于八十年代,背景里墙上挂着两个草帽,那是农民家庭都有的装备。那时已分田到户,父亲的梯田在屋后山坡背面,竹林里一条又窄又陡的石阶路通向梯田,种田人全靠人力,手扶铁钯赶牛耕地,天然山泉水耕种,每年到了插秧季节,各家都会互相帮忙,整田的,拔秧的,插秧的,每项都缺不了干活的好把式。我出生在大山里,那里的青山、绿水、梯田陪伴我渐渐长大,在我印象中,父母亲从来没有假日,秋收以后,父母又加入(森工队)砍伐竹子,木头,赚钱补贴一家人的吃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记得五六岁时,某日母亲忙于家务,又要照顾刚出生不久的弟弟,便打发我送午饭给三里外砍毛竹的父亲,嘱咐我不要在路上贪玩,不要摔跤打翻饭菜,快去快回,那是我第一次壮着胆,一个人走在没有人烟的山路上,中途还听见野猪发出低沉的叫声,还有麂子叫声,一路还有各种鸟鸣声,心里害怕极了,很想立刻跑回家,可是想到劳累了半天的父亲还在等着我送饭,只好硬着头皮快步向前,终于我听到拖竹子的声响,见到了汗流夹背的父亲,父亲笑眯眯地接过饭盒,赞许地望着我……我光荣地完成了送饭任务。其实在我送饭早几年,与父亲一起砍毛竹的一位同事,在某天傍晚拖最后一趟竹子时失踪了,那件事在当年轰动一时,人们回忆当晚就组织人员寻找,据说一点踪迹也没有。可见那时原始森林里危机四伏,生产队里的猪圈常常遭到豹子的袭击,白天在野外吃草的牛群也常常被红毛豺狗偷袭。记得有次中午父亲去田里放水,我跟着去玩,那丘最大的田边有片杉树林,林里有个很深的陷井,父亲带我到洞边观望,里面居然陈尸三条红棕色的豺狼,我非常害怕也好奇,问父亲它们怎么会掉进去,又为何会死,父亲告诉我说那是陷井,上面盖了些树枝树叶,专门对付野兽的,野兽掉进去上不来就饿死了,我说原来它们是饿死的,难怪瘦成皮包骨。</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注意看,这种山椒子表皮光滑,树枝光滑,小叶互生,花穗可以入药,它不同于麻辣花椒,花椒表皮有小疙瘩,在8月9月采摘,花椒树带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做山椒子酱要选择不老不嫩的籽,因为太嫩汁多渣少,香味不足,而太老的籽渣多汁少,香味散去了,口感也不好。</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祘子是山椒籽酱的灵魂伴侣,冷油下锅,炸至金黄</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洗干净捣碎的山椒子,准备接受热油锅催发香气!</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干辣椒碎先用生抽浸润,待大祘子和山椒子炸香,关火后倒入干辣椒,用余温翻炒拌勻,一盆香气四溢的山椒子酱出锅,放冷装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年一年山椒子树开花结籽,我们摘籽,做酱,一边做一边回忆父母,一切仿佛就在昨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