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的光芒:论大义在精神高处的永恒绽放

任麟[墨易斋主]

<p class="ql-block">“愚者”的光芒:论大义在精神高处的永恒绽放</p><p class="ql-block">一一读方富贵先生《“愚者”执光向大义》有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任 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记得那年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我与友人从深圳驱车前往常宁市,专程拜访供职于市委宣传部的方富贵先生。会晤时方先生拿出自己所写的一部著作清样《山水大义》,并请我用立体篆书题写书名。这是一部描写常宁山水风光和人物典故的作品,有感方先生的人品及才华的魅力,我欣然提笔挥就。后听说这部作品崭获衡阳市文学艺术奖。光阴荏苒,一晃八、九年过去,期间除与方先生电信交流外,再无谋面。今日浏览《新衡阳》新闻网,赫然看到方先生《“愚者”执光向大义》的美文标题,读之如同听见方先生久违的声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方富贵先生的《“愚者”执光向大义》如一盏明灯,照亮了历史长河中那些被称作“愚者”的灵魂。这些“愚者”以血肉之躯执炬逆行,在黑暗的深渊中绽放出大义的光芒。他们的“愚”不是无知,而是一种超越世俗智慧的更高明悟;他们的“痴”不是盲目,而是一种对真理与道义的坚定执着。这种看似矛盾的“愚者智慧”,恰恰构成了中华文明最深邃的精神内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每个时代都有其特定的黑暗面纱。方先生笔下的谭嗣同、秋瑾、夏明翰等人物,在各自的时代里都被视为不识时务的“愚者”。谭嗣同本可逃亡却选择赴死,以血唤醒国人;秋瑾放弃优渥生活,为女性解放慷慨就义;夏明翰面对死亡仍高歌理想。他们的选择不符合世俗的生存智慧,却彰显了更高层次的生命价值。这种“愚者精神”不是偶然的个人特质,而是中华文化“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道德传统在个体身上的体现。正如孔子所言:“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这种精神超越了简单的功利计算,达到了对生命意义的终极领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愚者”们往往要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淬炼过程。方先生文中提到的勾践卧薪尝胆、苏武牧羊北海、鉴真六次东渡,无不展示了精神淬炼的艰辛轨迹。勾践在吴国为奴三年,尝粪问疾,终成霸业;苏武在匈奴十九年,啮雪吞毡,不改其志;鉴真五次渡海失败,双目失明仍不改初心。这些“愚者”在磨难中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将苦难转化为精神成长的养分。如孟子所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种淬炼过程使他们的精神如精金般纯粹,意志似磐石般坚定。正是通过这种淬炼,“愚者”们完成了从凡俗到崇高的精神跃迁,使个体生命与历史大义融为一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代社会物质丰富却精神焦虑,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这种“愚者精神”。方先生提到的白发教授百次推演公式、敦煌画工虔诚作画、守窟人三十年如一日守护文化瑰宝,这些都是当代“愚者”的生动写照。在功利主义盛行的今天,这种不为眼前利益所动、坚守内心光明的品质尤为珍贵。法国作家加缪在《西西弗神话》中描绘的推石上山的西西弗,与中国这些“愚者”有着精神上的共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绝望中创造希望。这种精神不是对现实的逃避,而是对生命可能性的最大拓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倚靠在墨易斋的窗棂旁,望着深圳的夜空已是华灯初放,合上方先生的文章,那些“愚者”的身影依然在眼前闪耀。他们告诉我们,大义不在遥远的理想国,而在每个人拒绝屈膝的坚守中;光明不在虚幻的未来,而在当下对黑暗的每一次抵抗里。在这个价值多元又容易迷失的时代,我们或许都应当保有一点这样的“愚”,以致不被世俗的聪明所困,不为眼前的得失所扰,守护内心那盏不灭的明灯。因为正是这些“愚者”的光芒,穿透了历史的阴霾,照亮了人类前行的道路,也温暖着每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灵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任 麟</p><p class="ql-block">2025年6月26日于深圳墨易斋)</p> <p class="ql-block">【附:方富贵先生文章】</p><p class="ql-block">“愚者”执光向大义</p><p class="ql-block">□文/方富贵 </p><p class="ql-block">夜深人静,青灯映照着残卷《史记》,“君子不器”四字在纱窗上洇开微光。忽闻子夜钟鸣,似远古的回响,唤起我对华夏文明深沉的敬仰。历史轮回,灾难与光明交织而行,黑暗孕育光明,光明亦照耀黑暗。天地之间,总有一些“痴愚”者执炬逆行,他们被世俗视为“愚”,却在生死中淬炼出永恒的光轨,让大义在深渊里绽放如莲。</p><p class="ql-block">铁血燧光</p><p class="ql-block">“你傻!”战壕里少女的哭喊穿透硝烟,怀中少年喉间血沫滚动,却含笑指向远方:“那里……有光。”此情此景,令人动容,更令人深思。自古“男儿当以天下为己任。”正是这般“痴愚”,在逆境中将肉身化作那一抹不灭之光,点燃大义的火炬。</p><p class="ql-block">溯游历史长河,无数“愚者”用生命诠释何为大义。谭嗣同在菜市口饮刀时“我自横刀向天笑”,徐锡麟被剖心仍高呼“军歌应唱大刀环”,秋瑾断头台佩剑刻下“休言女子非英物”,夏明翰就义绝唱“砍头不要紧”,这些“愚者”实则是将血肉锻为燧石的执光者。正如屈原抱石沉江,衣襟里落下的《天问》残稿化作楚地磷火,淬炼中华魂;范仲淹戍边词里“浊酒一杯家万里”的孤光,穿透两宋阴霾;苏轼夜游承天寺时,他的影子与“水中藻荇交横”,写出“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诗句,仿佛受伤的贝壳分泌出月光,凝成珍珠。黑暗无法吞噬光明,反而成为磨炼心性的砥石。</p><p class="ql-block">泥金涅槃</p><p class="ql-block">“金子埋在泥里,起初未必自知其价值。”卞和泣玉处,血浸璞石终化和氏璧;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终成霸业;姜尚七十垂钓渭水,钓竿悬起八百年周祚;班超十年投笔从戎,终立西域之功;张謇在泥泞中奋起,推动民族工业的发展。“天生我材必有用”,泥中之金,经历苦难的淬炼,终会发出璀璨的光。</p><p class="ql-block">“愚者”执光,不仅在古今,也在我们身边。苏武牧羊十九载,节旄落尽见本心;谢安潜心修养二十年,谢绝浮躁,终成一代名相;杜甫在乱世中坚持“安得广厦千万间”,用诗歌抚慰人心;钱学森归国航程中默写的《出塞》,比五个师的炮火更慑人心魄。谁又能说,这些“愚者”不是最清醒地活着?!实验室里,白发教授第一百零二次推演公式,窗外霓虹闪烁,他心如磐。大义似金,总在至暗时刻显其纯度。</p><p class="ql-block">孤光劈海</p><p class="ql-block">秦淮河畔,歌女拨动琵琶,弦音中藏着《玉树后庭花》的亡国之音。而同一轮月亮,却照耀着西南联大的师生们,他们在炮弹坑边点着煤油灯,课本里夹着闻一多未干的血迹。最暗时刻,总有人揣紧大义火种,执拗燃烧。</p><p class="ql-block">寒山寺的钟声里,鉴真第六次东渡的帆影刺破海雾。黑暗最残忍之处在于试图熄灭他心中的光,但他“傻”到用黑暗作渡海的舟楫,在惊涛骇浪中将盛唐文明带到遥远的扶桑。陈寅恪虽盲,却以口述完成巨著《柳如是别传》。所谓“愚者”,实是看透生死后与天道的盟誓,只要心怀大义,即使双目失明,也能点亮一片光明。</p><p class="ql-block">薪火铸魂</p><p class="ql-block">今人常抱怨世道浇漓,却鲜有勇者点火。看那敦煌藏经洞中,无名画工在油灯下勾勒飞天衣袂,颜料里掺着三危山的流沙与信仰;守窟人三十年如一日,在莫高窟岩壁种下永不凋零的莲花。</p><p class="ql-block">“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在这个纷繁复杂的时代,“痴愚”不是盲目的盲从,而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守义者。</p><p class="ql-block">“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在追光的旅途中,每个人都可以成为那束照亮世界的光。让我们与光同尘,与时代共震,因为“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执愚,方是穿透永恒的最锋利之刃。</p><p class="ql-block">合上书卷时,东方既白。文天祥的丹心仍在伶仃洋燃烧,陆秀夫的魂灵犹伴崖山珊瑚生长,王夫之“六经责我开生面”的砚台里沉淀着整条湘江的月光,林则徐虎门销烟的火光映出“海纳百川”的胸襟。这些“愚者”用生命印证:光明不在云端,而在泥泞中跋涉的脚印里;大义不在史册,而在凡人拒绝屈膝的坚守中。</p><p class="ql-block">且看那新绽的桃李,哪株不曾历尽苦寒?“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因为每一个甘愿在黑暗里播种光明的人,本身就是不落的星辰。</p><p class="ql-block">这,或许就是“愚者”们用生命书写的终极智慧。</p><p class="ql-block">(原载《新衡阳》新闻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