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 一生的牵挂

塞上柳

毕业五十年后的同学聚会上，我与贵相拥而泣。就在聚会的前一日，她竟突遭休克，凭着顽强的毅力，硬是站了起来，才有了这次的相见。她紧紧抱住我，哭着说：“差点……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流泪……时光倒回五十年前的那个春天。一个高个儿姑娘，带着清新的乡土气息走进了神中校园。她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两条长长的辫子在身后翩翩起舞。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亲和的微笑。神奇的是，我俩竟成了同桌。她就是我一生都珍藏在心里最深处的贵。我们一坐就是两年，两年从没分开过。当时，我已近视了，黑板上的字迷糊成一团。贵就让我照她的笔记抄。贵写着，我照上抄着，一抄就是两年。我的本子，满满都是她娟秀字迹的影子。贵住校，我走读。贵常同我来我家，一来就和我一起干活：担水、捡柴、挽猪草，自留地里的活都干过。我俩同盖过一床薄棉被，同吃过一碗粗茶饭，说过不知多少知心话。我俩去贵的老家，走五十里山路也不觉得累，路上我俩唱啊蹦啊，因一句话，我俩会笑的前仰后合、东倒西歪。这是我俩最开心的一段时光，至今都甜甜地藏在心里。 到了贵的家，娘当我是贵客，淘米、碓臼捣米、擀面条、做哨子、蒸黄米糕……那份滚烫的真心，暖了我一辈子。我娘也把贵当做自己的闺女，过年，总要给贵留一碗红烧肉。正月十五一过，我们就开学了。娘就让我把贵领家来，看着贵把这碗红烧肉吃完了，才安心。两年匆匆而过，我俩洒泪惜别，各奔东西……贵回村当了一名民办教师，我扛起铁锨“修地球”，成了一个地道的农民。我整天灰头土脸，汗珠子摔八瓣，东山的日头背着送到西山。有些农活，我实实受不了。心里苦闷，头发大把大把地往下掉。我常常问自己：难道，你这一辈子就要沤死在这儿吗？答案无处可寻。无奈，就又天天起来问老天：我的前途在哪儿呢？这啥时是个头啊？困境中，就特别想念贵。我俩只能鸿雁传书，互诉思念之情…… 一天，我正在地里劳动，忽听有人喊我——猛抬头，我妹领着贵和惠竟站在地头，我顿时眼泪涌出，一把扔了铁锨跟着她们就走。可短暂的欢喜像露水，太阳一晒就没了。她走后，那铁锨沉得再也拎不动。就在我绝望时，传来了恢复高考的喜讯。我俩双双参加考试，贵金榜提名，我落了孙山。隔年我也考上了，竟和她同校！两条影子又黏在了一块儿，笑声像断了线的风筝，在校园里飘啊飘……毕业后我们都成为教师，在一个城里，见面容易多了。再后来，我去了别处。每次我回去，必定上贵家看看，她来我的城，也总来我家走走。 退休后，贵去了北京，我落脚西安。隔得是远，可心没远过。我们隔屏相见，这也不过瘾，过一两年，就想法子凑一块儿，不为别的，就为看看彼此眼里是不是还住着当年那两个甩辫子的傻姑娘。 这次聚会，她是从阎王爷指头缝里挣出来的，我搂着她，忽然懂了：她就是我刻进骨头里的那个人。 ↑贵哭着对我说：“差点——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流泪……五十云烟各东西劫后相见泪先垂。相拥互诉难自禁，半世情深刻骨髓。 ↑你牵着我，从晨曦中走来。双影同行，沐浴在暖阳之怀。红红的围巾，如花绽开。我们共赏朝霞，迎接未来。岁月悠悠，但愿人长在。 ↑你有一车的知心话要对我说，我有一腔的思念要向你诉…… ↑我们一起唱着：“多年前，我们不期而遇。追梦的季节，鲜花遍地。多年后，仍难忘记，深情的少女，期盼重逢，又怕等待和别离……” ↑贵的一曲《贵妃醉酒》，让我们穿越千年，看到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倾国之色。同时也感受到了帝王恩宠如云烟散尽的孤寂。这一曲《贵妃醉酒》，声如玉珠落盘，清脆婉转，此音只因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此曲音起声落，半部《长恨歌》已在眼前。贵的一曲《贵妃醉酒》又让贵妃穿越千年，在这方寸戏台上永生。 ↑玉手轻翘转罗衣， 秀口轻启吐芳菲。 贵妃把酒不知醉， 京味一曲千古迷。 ↑昨日，贵刚还因突发休克而面色苍白，今日便已战胜病痛，在舞台上将一曲《贵妃醉酒》演绎得百转千回。她一开嗓，同学们就给她送上了热烈的掌声……我呢？诸位且看——右脚裹着夹板，穿不了正常的鞋子。偏是这样两个"伤员"，她罗衣翩翩，我趿拖鞋，未经排练便即兴歌舞。她京腔回荡、身影款款，我踮着伤脚随她旋转，竟比彩排过还更加默契。大约有些缘分早藏在骨缝里，只等某个疼痛的时刻，悄悄开出花来。↓ ↑贵银铃般清亮的歌声，惊艳四座，绕梁三回，不绝于耳。↓ ↑贵，五十年了，你还是那个大大眼睛，圆圆脸上绽满笑容的亲和女孩，只是，两条长长的辫子那去了？↓ ↑我们相约，去神木的打卡网红景点“杨家城”走走。↓ ↑杨家城，即唐宋时的麟州城，是陕北历史上最传奇的军事要塞。作为杨家将的祖源地和北宋抗辽前线，融真实历史与英雄传奇于一体。五代乱世时，麟州成为独立军事集团，杨弘信（杨业之父）在此为刺史，开创杨家基业。杨氏父子兄弟在此为保境安民，抗拒契丹，战功卓著。后人为纪念杨家将的精忠报国之精神，故将麟州城称为杨家城，这是对边疆守卫者的永恒追念。可巧的是，贵的丈夫杨先生正是神木市“杨研会”的第一任会长。 ↑贵做为杨业后代的杨家媳妇，她身上有着杨家将忠勇的传统气质，也有着佘太君的统领能力，更有着穆桂英的智慧和柔情。每当看到她眉宇间的亲和，嘴角上的微笑，就想起当年她总往我口袋里塞两把炒黄豆的那个知心姑娘。 ↑我们相牵着从朝阳中走来。我们走着，走着，走过中天，一直走到夕阳的余晖里。这半世的年轮记录下我们从花季年华到即遇古稀岁月的点点滴滴…… ↑这张如我们坐过的课桌，一直珍藏在我两的心里。 ↑那年，一个有着大大眼睛，圆圆脸庞，长长辫子，亭亭玉立的女孩，带着清新气息，从春天里走来。她就是我五十年惺惺相惜的贵。 ↑从这一天起，我俩成了同桌，也成了五十年情谊不变的亲亲闺蜜。↑两年，我们没换过座位。那时，黑板在我眼里糊作一团，我就整整抄了两年贵的笔记。真真就是：字海无涯同作乐，书山有路共登攀。 ↑同睡一榻听夜雨，同吃一碗粗茶饭心中秘密共珍藏，窃窃私语诉心结 ↑贵住校，我走读。贵就经常随我来我家。在我家，贵和我担水、捡柴，自留地里干活。 ↑我们手挽着手，去五十里外贵的家。一路上，我俩蹦着、跳着。有时为一句话笑的跌倒曳起……到家后，娘给我淘米、蒸糕、擀面、做哨子，把我当贵客一样待，这分滚烫的真心暖了我一辈子。 ↑两年里，我们如此的快乐…… ↑两年匆匆而过，我们留张合影，洒泪惜别。毕业离别心依依，各奔前程路漫漫。 ↑贵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我却挥着镰刀成了一个地道的农民，汗水洒遍那片土地，天天把东山的日头背着送到西山。 ↑我整天灰头土脸，心里黯然，我的前途在那儿呢？每天劳作回来，我对着夜空的星星吼，苍天那——我这一生就要沤死在这儿吗？谁来回答我？——夜空中只有我呼喊的回声—— ↑有些农活我实实受不了。整天惆怅焦虑，就特别想念贵，我们只能鸿雁传书，互诉相思。思念盈盈情缱绻，期盼与贵重相见。 ↑那一天，我一生都难以忘记。这天，我正在田间劳动，由于心里苦闷，脑杵得深深的不愿抬起来。忽然听见有人叫我，猛抬头，看见我妹领着贵和惠正站在田头，我又惊又喜，眼泪不由得涌了出来。我立马扔掉铁锹，跟着她们就走，心中的晦涩烟消云散，好向我的出路就在眼前似的。 ↑扔掉铁锨随她去，好似出路在眼前。急急切切诉衷肠，思念之情话不完。 ↑短暂的相聚一闪而过，我不得不与贵再次惜别。记得当时的我，一步一回头、一步一回头，最后恒下心来一转身，奔在了雨中……我不得不重回田间，可是铁锹重的再也拿不动。那段时间是我最至暗之时，头发大把大把地往下掉。我有出路吗？问父母不知道，问自己更不知道，可我不甘心那！只能是夜夜对着星星问，日日对着苍天问，我咋么办？——我咋么办？——老天爷！你能回答我吗？—— 就在我绝望时，忽然，恢复高考的喜迅传来，我喜出望外，我和贵互通消息积极备考。 ↑可是，我所在的生产队不给我准假，我只能晚上复习，白天还得去劳动。考试时（这是一九七七年），题是监考老师抄在黑板上的，我本来就眼睛近视着，黑板上的题仍然糊作一团，这时我又想起了贵，没有贵在我身旁，再没有抄她笔记的机会了。那时，一个考场里的近视眼非常多，一份考题在一个考场里根本转不过来，我要来还没抄完一道题，别的近视眼就要去了。几场考试都是这样的境况，可想，我的考试结果……我欲哭无泪啊…… ↑贵金榜题名，我却落了孙山。我为贵高兴。送贵上学走后，我又投入了备考中。来年，临近考时，我冒着队里不给吃粮的威胁停了一个月的劳动，进入了冲刺间段。这年是一九七八年，恢复高考的第二年。这年的考题没有再抄在黑板上，是每个考生一份纸质卷子，这简直就是近视眼们的春天那！这年，我终于考上了。更加神奇的是，我考入了贵的学校，这是怎样的缘分啊！上天太眷顾我们了！从此，两条影子又黏在了一起，笑声又从校园里再次飘起，飘啊飘，飘向了天际…… ↑再次重逢是缘分，前世修来谢上天。校园结伴又同行，笑声飞扬到云端。 ↑这是我俩的母校——榆林师范学校。母校的模样，怎看怎舒服。那一排排错落有致的窑洞，是她俊美的脸庞。这些窑洞里住着我们的老师，这里就是母校知识的源泉，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学子。最顶端一排排的房子，是我俩曾经的宿舍，这里留下了我和贵欢乐的声和青春的脚步。右边露出一角的房子是教室，和它一字排开向右有八个教室，我俩上课的教室就在其中。我仿佛又看见教室里的我和贵还有我俩的同学，如饥似渴、孜孜不倦的年轻的身影。 ↑这是母校九十九级台阶道。这九十九级台阶深深地刻在了我和贵的记忆里。它从校园的最底部直通到顶端。它仿佛是母校的骨脊、灵魂和血管。它支撑起校园的多个层次和区域，它承载着，我们一代又一代学子的梦想和希望，它也流淌着母校不断更新的新鲜血液。我们吃饭、打水、洗衣服都要经过它。它的每级台阶上都刻下了我和贵，还有千千万万的青春的脚印。母校，在我俩心中珍藏了四十三年。 那年，润莲来榆林进修，恰逢我和贵在榆林师范读书，润莲特意来学校见我俩。久别重逢，三个人围坐在一起，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从校园往事聊到近况，笑声不断，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 润莲高中时就是我们班的佼佼者，不仅成绩优异，更难得的是她待人接物总是那么从容大气。记得我和贵还私下感叹过，要学她的大度、心宽，不把烦心事往心里搁，活得洒脱又敞亮。 这次见面，终于能和她好好聊聊，听她讲这些年的经历和感悟。她的言谈举止间，依然透着那股让人安心的沉稳和豁达。我们越聊越投机，仿佛时间从未把我们分开，那份同窗情谊，依然温热如初。 ↑这都是我和贵的好闺蜜们。我俩经常趟在一个被窝里，一一数着我们班每个女生的优点。我俩约定，要学习每个女生身上的一个不同的优点。 ↑毕业同为教书人，相见容易不再难。虽然转行奔异地，距离渐远心仍牵。岁月流转情依旧，电话时时报平安。网络牵连情和意，互通近况隔屏传。 ↑参加工作不久，我与贵相继出嫁了。我们的先生都是从延安大学毕业，又恰好分配在我们共同的母校神木中学。初出茅庐的他们，带着书卷里浸润的儒雅，眉宇间跃动着青春的光彩。一个如修竹临风，一个似青松负雪，在神中的校园里投下两道清隽的身影，连神木街的晚霞都愿为他们多停留片刻。更妙的是，婚后的我们竟住进了同一个院落。从高中的同桌到高考后的同校，又到婚后的同院，想来这缘分，定是前世在佛前并排跪坐，用一模一样的姿势叩首求来的。↓ ↑抢媳妇后来，我先生多次给我讲过，他们神中的年轻教师给杨先生抢媳妇的故事，非常精彩，我听一次乐一次。故事是这样的：当年，贵被县团委的一个小伙看上了，可杨先生也相中了贵。当时，团委那小子，仗着自己的背景黄亮，就志在必得地嘚瑟。可神中这帮年轻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商议：这次一定要帮杨先生把贵抢回来，给教师争光，不然他们这帮小伙今后还咋找对象呢。于是，一帮年轻人联合起来，去了北关完小。当时，贵借住在我们俩个共同的同学瑜霞和秀琴的宿舍里。年轻人们去了，对着贵轮番轰炸，这个说杨先生年轻帅气（这个肉眼可见）。那个说杨先生知识渊博，满腹经纶。又一个说杨先生为人直爽，处事大气。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张老师开门叫外边等候的杨先生，“快点，轮你上阵了”。年轻人们撤了出来，杨先生出马了。后来他们就成了。当然，还是人家杨先生的魅力打动了贵。每听完一次，我就笑半天，我说你们这帮年轻人，还真是一个给力的抢亲突击队呢。 ↑我和我先生的结合，贵有很大的功劳。当时，神中分配来几个大学生，他们不仅是神中的才俊，也是整个街道上被瞩目的年轻人。我们正当男婚女嫁时，人们给说媒的，牵线的纷纷扰扰，络绎不绝。有人给我介绍到了我先生，贵说：行了！行了！高先生正是你喜欢的类型。她给我介绍了他的很多好处：风度翩翩，如玉树临风。谦谦君子，儒雅随和……我一见，果然是。也是贵的话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成就了我们四十多年不离不弃的婚姻。谢谢贵！ 婚后，我俩的孩子相继出生了。我的孩子比贵的孩子大一个月。我们经常把孩子放在一起等大小，先是我的孩子大一点，逐渐的两个孩子就一般大了。贵的孩子取名帆帆，我的孩子取名媛媛。后来，两孩子会走了，就到我们两家来回玩。一次，帆帆来我家，媛媛给他一个面包让他吃，帆帆不要还跑了。媛媛拿着面包后边就追，帆帆还是不要，媛媛就用面包打了帆帆的脸。帆帆哭着回去给妈妈告了状……这些往事回忆起来太有趣了。 ↑《跟你走》那年那月那秋，一个女孩，由榆溪河畔走来，正是月桂盛开的时候。他等在杨城，那儿有三颗神树。就在这儿，他牵住了她的手。她低着头说：我跟你走……那年那月那冬，银色将麟州大地裹住。一个女孩，雪花陪着她，在诗和远方行走。她的红纱巾，随风起舞。他踏琼而来，将她的红纱巾牵住。那年那月那时候，他们正当风华，身姿恰似凌云鹜。心中能吐万丈虹，双肩能把天扛住。那年那月那时候，她们正当碧玉，华颜明眸。温婉胜似四月天，心中藏着五彩锦绣。大千世界，茫茫人海，是月老的红线把他们拴住？还是修炼了三千年的缘故？偏偏他就牵住了她的手？她就愿意跟他走？他对她说，今生遇上你是我最美的缘，今生有你陪是我最大的福。我要牵着你的手，一起红尘里走。这一生，永永远远不会把你丢。约好了到那地老天荒，相守到白头。百年修来同船渡，千年修来双栖福。尘世路上磨难多，人间路上风冷雨也苦。她对他说，跟着你走，我能享那红尘里的福，也能吃那红尘里的苦。因为有你，这尘世才会有彩虹，这人间才会降甘露。年年岁岁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冬夏春秋。他墨发霜染，她红颜付水流。他明眸昏花，她倩体已迟暮。这一生选择了你，世事再变也要跟你走。走到那永久永久……↓ ↑那年相约去看胡杨，被胡杨那站着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腐的精神所感动。 ↑驼舟悠悠行漠海，峰上歌儿飘天外。↓ ↑驼铃声儿翠，驼上人儿美。 ↑沙丘抱着碧绿的弯月，风停住脚步张望—— 你搂着我的肩，发丝缠住一片斜阳。 驼铃响在远处像时光轻轻摇晃。 我要把这一瞬，牢牢收藏。 ↑风把沙丘捏成波浪，一弯水映着天光。你的笑落进泉中， 比月牙更亮。 ↑彩蝶翩翩来，带着野花香。 如果敦煌是张老照片， 你就是照片里， 那抹最亮的光。 ↑这年，我们相聚在长安，贵银铃般的歌声再次响起。 ↑唐苑的画廊里，盆景的影子，斜斜爬上裙裾。 我们肩膀挨着肩膀， 像从壁画里走出来的，两枝并蒂的唐仕女。↓ ↑南湖把十九年的故事， 折成一只小纸船。 你的手温，还在我肩头缠绵。像那年春游唐苑时，柳枝将你我牵绊。 ↑去年，你从北京来，我们又相约在昆明池。我们数着拱桥的倒影， 突然说起毕业那时—— 你指向对岸： “看，那丛芦苇还替我们， 留着几朵不肯老的青春记忆。” ↑初恋曾经你说我是你的初恋， 我笑着点头—— 这比喻我喜欢。 五十年来， 我们距离虽远，但，我们的手，像两棵树的根须，在泥土里偷偷相牵。 你的大眼睛，始终藏在我的心间。距离算什么？ 我们的心，半个世纪中，紧紧相连。 你看， 塞北的风里，始终飘着，我们相知的气息，这气息是多么的香甜。 ↑《暮色温柔》又要说再见了，相见时难别也难。青春作伴，老来远。 我还有好多悄悄话， 没给你说完。时间不经用，转眼我们成暮年。我们要好好爱自己，颐养天年。 养足精气神，隔年我们还要相见。虽然即将遇七十，我们就以为还是青春少年。 你看那晚霞， 比旭日还要艳，多像我们，毕业的那年， 彼此脸上的， 那抹红脂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