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这世上本就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就像牙痛的人无法让别人尝到神经被蛀空的酸,就像烫伤的疤痕永远只贴着自己的皮肤疼。那些劝你“看开点”的嘴,大多没见过你把药片混着眼泪吞下去的模样;那些说“挺挺就过去”的人,永远不懂凌晨三点的天花板,是如何被绝望啃出密密麻麻的洞。</p><p class="ql-block"> 后来终于懂得,把伤口摊给世界看,换来的未必是绷带,可能是撒在血肉上的盐。与其在人前剥落结痂的皮,不如在四下无人时,给自己做一场外科手术——用旧毛衣裹住发抖的肩,把破碎的呼吸缝进日记本,像修复古画般小心翼翼拼接裂开的魂灵。某个加班后的雨夜,你发现自己能笑着踩过积水,才惊觉那些独自舔舐伤口的日夜,早把疼痛熬成了抗体。成长从来不是渐变色的水彩,而是被生活硬生生撕成两半的素描。你曾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深夜的镜子前碎成星屑,手指沾着血捡起每一块棱角,用眼泪当胶水重新粘合——裂痕处生出的不是疤痕,是会发光的纹路。就像老城墙砖缝里钻出的野草,被脚踩过千百次,依旧朝着光的方向,把苦难长成了倔强的绿。</p><p class="ql-block"> 如今再路过曾经崩溃的街角,风里不再有眼泪的咸。那些没说出口的崩溃,都成了骨血里的暗纹,在某个需要力量的时刻,突然发出青铜般的鸣响。原来真正的强大,是把伤口酿成勋章,是懂得在无人问津的黑夜里,做自己的外科医生,也是自己的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