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人民公社时期的沙沟崖村

永远的春天年轻的老中医

<p class="ql-block">记忆的时针缓缓拨回到70年代,那时的我,还是个懵懵懂懂、六七岁的孩子,生活在那个宁静而又充满烟火气的农村。彼时,我们村还叫艾山大队 ,在人民公社制度的大框架下,它宛如一座稳固的大厦,坚实支撑起农村生活的方方面面,深深影响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与细节。</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艾山大队实行党支部和大队委员会集体管理模式,凭借这种管理方式,村子的生产生活得以有序开展。不过,在“文革”那个特殊时期,大队委员会改称为大队革委会,尽管名称有所变动,但大家为集体拼搏奋进的热情从未减退。大队之下细致划分成多个生产小队,我们艾山大队有三四百户人家,被均匀分成了九个生产小队。每个小队都似一个紧密相连、温馨和睦的大家庭,大家在同一片土地上共同耕耘,一同分享着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彼此间有着难以言喻的默契与团结。</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生产小队里,队长无疑是核心人物,恰似一艘航船的船长,引领大家在生活的海洋中破浪前行。他全面负责安排各项生产活动,从粮棉品种的精心挑选,到瓜果菜种植亩数的合理规划,每一项决策都与小队一年的收成和生活息息相关。除队长外,还有认真负责的会计与细心周到的保管。会计每日认真记录工分与收支账目,这些数字并非简单记录,而是社员们一年辛勤付出与收获的见证,每一个数字背后都饱含着大家的汗水。保管则犹如忠诚卫士,悉心照料粮种保存,精心管理公用物品及工具,为农业生产提供坚实的后勤保障,让大家劳作时全无后顾之忧。每天,晨曦未亮,队长便会提前抵达固定的问活地点,按时敲响牌子、砸响钟声。那清脆声响仿佛是一种召唤,社员们闻声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静静聆听队长安排,随后各自前往不同地点,开启一天忙碌而充实的劳作。</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那时劳动分工明确,重活通常由青壮男劳力承担。他们宛如无畏勇士,承担着扔圈粪、挖水井、出河工、交公粮等重任。在场院里,他们搬抬沉重的粮袋子,稳稳挪动柴油机;夜晚,他们守护在场院;秋天,他们打夜更护秋。每一项任务充满挑战,可他们从不退缩,凭借自身力量为家庭与集体撑起一片天空。而较轻的活计则由心灵手巧的女社员负责。她们好似春天使者,往地里送粪,在春日耐心砸坷垃,细心修棉拾棉,认真耪地除草,以温柔与细心呵护每一株庄稼。若老年人尚有劳动能力,也会积极参与辅助劳动。他们在菜地里精心劳作,细心修整沟渠,在场院里认真洒扫晾晒,凭借自身经验与智慧为集体贡献力量。工分依据劳动能力与劳动量确定,男青壮劳力每天八分,妇女青壮六分,老年男劳力五分,小脚老太太大都四分。晚饭后,每家会派代表拿着家人的工分本去记工分,仔细报出家人当天的劳动项目与时间,记分会计则一丝不苟地记录。这些工分至关重要,将作为人七劳三分配粮柴与年终分红的重要依据,关乎每一家人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生产队饲养的耕牛,堪称农业生产的大功臣。它们如不知疲倦的老黄牛,承担拉运耕种的重活。尽管每日仅食粗草,却始终勤勤恳恳、毫无怨言,默默为大家奉献。每头耕牛都在公社注册户口,如同拥有身份证,不可随意宰杀或售卖。我和小伙伴们上小学与高小时,最爱利用周末背着小竹筐、拿着小铲子,到地里挖野菜或嫩草,兴高采烈地交到队里喂猪养牛。虽换来的工分不多,却能从中体会到为集体贡献力量的成就感,这种感觉至今难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生产队每年都会饲养几头猪,这是大家一年的期盼。年节一到,便杀猪分肉。然而,因当时粮食紧缺,猪总是吃不饱,生长缓慢,春节前宰杀时仅一百二三十斤。即便如此,那时的猪肉味道格外鲜美,仿佛带着大自然的香气。社员们更倾向于分些肥肉,拿回家炼成猪油,炒菜时只需放一点,饭菜便香气扑鼻。较大的生产农具,如犁、耙、牛车、水车、播耕机等,均由生产队统一添置,这些是农业生产的关键工具,为劳作提供极大帮助。小的生产工具,像锨、镐等,则由家庭自备。六十年代末期,小推车逐渐走进家家户户,它宛如万能助手,成为社员们推粮柴、推土推粪积肥的好帮手,有的家庭甚至人手一车。大家推着小推车行走在乡间小路,场面热闹非凡。</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生产队的固定资产不算多,主要有队部、牛棚、猪圈、寡屋、存放粮种和饲料的仓库、场院及场院寡屋,还有水车。到七十年代中后期,才增添了柴油抽水机。这些固定资产虽简,却是大家生活与生产的重要保障。每年麦秋和大秋是生产队的关键时期,需向上级交公粮。社员们会精心挑选出最好的粮食,装袋装车,浩浩荡荡运往公社粮棉站,认真履行向国家应尽的义务。那时,水利被视为农业命脉,如同人体血管般重要。生产队每年春秋都要组织出河工,社员们推着车,带着简单行李与工具,步行几十里甚至上百里去修建大河。修河场面极为壮观,河工们密密麻麻,如蚂蚁搬家般人山人海。大家齐心协力,挖土的挖土,运土的运土,口号声此起彼伏,充满力量。大家踊跃参加,一方面是因为出河工分值高,能多挣工分;另一方面是吃饭不要钱,还能吃饱肚子,如此便能节省家里的粮食,让家人生活更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那个年代,社会教育良好,风气纯正,村风淳朴如清泉。队长们大多不敢多吃多占,因运动频繁,大家都惧怕在运动中受整,故而都规规矩矩,一心为集体着想。年终分红是生产队的重要时刻,犹如一场盛大庆典。不过多数年份,社员们年终分不到多少红利,劳动量分值减去分到的粮棉瓜菜价后基本持平,但大家都一笑置之,毫无怨言。但有一年,风调雨顺,粮棉丰收,年终决算时,部分家庭分到可观红利。那一张张喜悦的笑脸,一笔笔丰厚的红利,是大家一年辛勤劳作的最好回报,至今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春天,充满希望的季节,社员们忙于积肥、推粪、砸坷垃、平整土地、修沟坡、打水浇地,之后按计划种植。每个人都深知“一年之计在于春”,在温暖春风中,小心翼翼播撒希望种子,仿佛已瞧见秋天丰收的场景。夏天,酷热难耐,太阳似大火球炙烤大地,但社员们依旧坚守田间,除草松土、修理棉花、施肥耘地,为庄稼茁壮成长挥洒辛勤汗水。那一颗颗汗珠,如晶莹宝石,滴落在土地上,滋润着庄稼。秋天,最为忙碌的季节,麦秋抢收一个月,大秋共收一百天。男女老少皆投身秋收队伍,麦秋累得腿酸腰疼,大秋忙完地里忙场院,回到家还要整理晾晒分到的粮柴,从早到晚,不得清闲。抢收时,社员们甚至吃在地里,家人用篮子送来简单饭菜,一个窝窝头、一块熟地瓜、一块咸萝卜便是一顿饭。大家却吃得津津有味,因为那是劳动的味道。冬天,社员们也不停歇,继续修河填坡、积肥备耕。当时的口号是“年忙三百六十天,吃过年饭接着干”,大寨精神激励着大家为美好生活不懈努力。即便寒冬腊月,大家心中也满是温暖与希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生产队干活时,中间会有大约半小时的休息时间,用于缓解劳累与排解内急。休息时,社员们会躲到庄稼地或深沟里解手,妇女们则结伴同行,那里成了大家天然的卫生间。每次休息,妇女们最为盼望,她们会趁机拿出鞋底子缝纳,一针一线饱含对家人的爱。姑娘们则织打心爱的毛衣毛裤,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勤劳的人还会去拔点草、捡点柴火,为家里生活增添助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生产队的队部、场院、菜地是社员们经常相聚之处,宛如温暖港湾。队部不仅是记工分之地,也是开会议事的集中场所,粉房和豆腐房也多设在此处,路过时常能闻到浓郁豆香。场院在秋收时作用重大,一堆堆粮食、一垛垛秸杆堆积如山。麦秋一月,大秋百天,这里见证丰收喜悦,也见证大家的辛勤付出。菜地种植着各种应季可食用的菜和瓜,届时会分给社员们。夏季分瓜的场景至今令人回味无穷,那一个个香甜的瓜,一张张开心的笑脸,构成生活中最美的画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70年代的艾山大队,虽生活艰苦,没有如今的高楼大厦与高科技,但却充满温暖与希望。在人民公社制度下,社员们齐心协力,共同为美好生活拼搏奋斗。那些日子虽已远去,却永远铭刻在我记忆深处,成为生命中最珍贵、美好的回忆。每当忆起,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