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重生之翻篇之道

吉祥庆阳10363791

文/吉祥庆阳美篇号/10363791图/中煤飞儿 夫天地者，逆旅也；万物者，过客也。然人有情，故常困于旧梦；心有念，遂每绊于陈霜。或有寒夜听更，旧泪湿透青衫；或有晴日倚栏，残痕漫上眉岫。此皆人之常情也——然君子之勇，不在泣血长吟，而在拂尘振袂；人间至性，不在沉湎过往，而在破茧新生。木心云：“人从悲伤中落落大方走出来，就是艺术家。”斯言也，道尽生命最璀璨的智慧：以痛为刃，以伤为壤，于废墟上种出新月，方是天地间最壮阔的诗行。其一·茧中困兽：莫使旧痕成枷若执陈事如茧，自缚而不得出，是为大惑也。或念旧约成灰，如望夫石立千年，空对沧海；或忆旧盟成烬，似精卫衔木石，徒劳沧溟；或叹旧缘如露，若朝菌慕晦朔，不知晦明。此等不甘，非关深情，实乃心障——似苔痕蚀石，渐入骨髓；如蛛丝缠心，终困灵台。昔者李商隐，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悼亡诗写尽“何当共剪西窗烛”，却困于“此情可待成追忆”，终至“春蚕到死丝方尽”——丝尽处，非情绝，乃茧未破也！柳宗元，永贞革新遭贬谪，作《江雪》孤舟蓑笠，却沉湎“孤舟蓑笠翁”之寂，难脱“皇恩只许归田去”之怨——怨深处，非志颓，乃茧未裂也！茧者，护伤之壳也；破之者，重生之始也。若宋玉悲秋，空赋“摇落深知宋玉悲”，终困于“坎廪兮贫士失职”之叹，是茧未破而心先死；潘岳悼亡，徒留“望庐思其人”之句，难脱“投分寄石友”之痴，是茧未裂而魂已囚。故曰：沉湎旧伤，非为纪念，实为自戕；破茧之法，非弃旧我，乃化旧我为新壤。其二·新生如竹：旧痂之下有春潮斩旧念若剑，破雾而见青天——非斩前尘，乃梳前尘；非忘旧痛，乃愈旧痛。伤口何尝不是花房？旧痕渐淡处，自有新绿潜生；残雪消融处，必见溪涧奔涌。昔者王维，丧妻后“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却在辋川别业种竹煮茶。竹影扫阶，扫去的是“空山不见人”的执念；茶烟绕梁，绕出的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禅意——此非忘妻，乃以竹为媒，将悲怀煮作山河的呼吸。李清照晚年，“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却在“三杯两盏淡酒”间，把离乱熬成“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清响。酒入愁肠，化的是“凄凄惨惨戚戚”的悲怆；词铸肝肠，炼的是“九万里风鹏正举”的刚肠——此非忘痛，乃以词为刃，将血泪淬成星子的光芒。更见张岱，国破后“因思昔日生长王谢，颇事豪华”，终在《陶庵梦忆》里，将繁华煮作“鸡鸣枕上，夜气方回”的清欢。梦忆非梦，是给往事盖一枚温柔的邮戳；梦呓非呓，是让过去成为滋养未来的土壤——此非薄情，乃以忆为舟，载着往事渡向新的渡口。此等新生，如古陶裂而釉生，似老梅破而香冽：旧伤是刻在骨上的纹，新绿是长在纹里的春；残雪是冬的谢幕，溪涧是春的序章。其三·启程向光：天地辽阔有新章去者已矣，来者可追。莫效阮籍穷途之哭，当学太白“仰天大笑出门去”——天地辽阔，自有新的爱与喧闹，在转角处候你。苏轼贬黄州，“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却在赤壁矶头，与江月对酌，写出“大江东去”的壮阔。江风未改，改的是心境；江月依旧，新的是襟怀——此非逃避，乃以江为镜，照见“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豁达。徐霞客踏遍山河，“达人所之未达，探人所之未知”，虽经“足茧荒山，衣沾瘴疠”，却在游记里写下“不探奇，不知天地之大”的热望。足茧是路的勋章，瘴疠是天的馈赠——此非冒险，乃以路为笔，将苦难写成探索的诗行。更见敦煌莫高窟的画工，在幽暗洞窟里勾勒飞天，笔锋所过，是将苦难揉进色彩的勇气；见敦煌藏经洞的僧人，在战火纷飞中封存经卷，衣袍沾尘，是将信仰刻进时光的坚韧。此辈非不知悲伤，然能“提灯照路”，于黑暗中种星子，于废墟上建城池——此之谓“艺术家”，此之谓“翻篇者”。结章·破茧为蝶：生命最壮丽的诗行木心之言，道尽人间至性：悲伤不是枷锁，而是淬炼心性的熔炉；翻篇不是薄情，而是对生命最虔诚的尊重。愿君如梅，经霜而愈香——寒彻骨时，方知冷香入骨；愿君如竹，破岩而愈韧——石砾阻路，反成拔节之力；愿君如春，覆雪而愈勃——冻土之下，自有芽尖破雪。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踏遍千山，再逢春信；历经万劫，犹抱赤心。莫将陈事缠眉骨，且向春风借姓名。待得春深时，共看万花开，方知：破茧处，即是新生；翻篇处，自有山河！赞曰：旧泪已干新蕊生，寒枝犹待凤凰鸣。莫将茧壳囚明月，且破层云见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