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之行—— 一颗大梨树

雨中的远山

　　5月22日14时50分，我们来到砚山县铳卡村，这里是学长钱孝林、张龙当年战前驻训的第一站。张龙住过的国营劳改农场部的大礼堂已拆除不见踪影。

　　路旁几棵青松枝繁叶茂，比40年前更苍劲挺拔了。

　　当年的水沙石大门牌坊还在。我们在这儿合影留念。

　　走进铳卡村内，发现这儿的街道重新规划了。40年前那些红土房成了村里古董般的存在，偶有一座孤零零的立在新建的楼房之间。偶见一座红土墙小院，也是大门紧锁，早已人去院空。

　　战友们努力寻找着当年的记忆。钱孝林只记得老房东姓邓，院子里有一棵大梨树。大梨树在哪里？老房东在哪里？

我们拦住一位骑摩托车的小伙子，与他说明了我们是当年参战的老兵，来找院子里有棵大梨树，一家姓邓的老房东。没想到青年小伙子说：“村里的人基本都拆了旧房，盖了楼房，街道也重新规划了。我不了解过去的村子。”

　　又找到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年人，告诉他老房东家院里有棵大梨树。这位老人说着极其生硬的普通话。看得出老人不善言语，记忆模糊，有交流障碍，无奈只好握握手告别。

　　钱孝林没有放弃，非常耐心的回想着当年那些记忆的碎片——大梨树，带阁楼的二层土房，木制小楼梯，姓邓......

这时，从远处走过来一个戴着蓝帽子、穿着白衬衣的人，我们急忙迎上去。来者花白的头发，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他应该了解四十年前的事。钱孝林先自我介绍：“40年前的1984年，我曾在一位姓邓的老房东家住过，他家有棵大梨树......”这位老乡很健谈，思路清晰，说：“当年部队来村里驻训时，我在上初中。那时部队与我们关系可好了。铳卡村姓邓的人太多了，家里有梨树的也很多，不好准确确定。根据你们回忆的情况，感觉你们的老房东应该在水库那个方向。”于是，我们顺着老乡指的方向，走过三个胡同，绕到水库边，就近去找老房东家。

　　钱孝林在老连队微信群里询问，原三排的班长吴德盛回复：近期找过三排的房东，名字叫王正邦。我们就想通过王正邦这条线索找到二排的房东，就又问了一个八十多岁、带着小孙女散步的老大爷。钱孝林象见到亲戚的孩子一样，给小孙女两个红包，老大爷热情的带我们去找王正邦。赶到王正邦家，不巧，院门锁着，王正邦下地干活了。这条线索又断了。

　　记得当年二排与三排住的不远，我们就在附近挨家挨户的问，正好问到当年连部住的房东家。这时，连队微信群里有人告知了二排老房东家的儿子叫邓兴信，房东老人已去世了。这样，钱孝林给了连部房东留下两个红包，以示慰问。

　　我们兴冲冲的赶到邓兴信家，见到了老房东的儿子，见到了那个已废弃的二层土房，见到了那棵大梨树。

　　我们亲切交谈叙旧，拍照合影。站在大梨树下拍照，感觉就是当年年轻的自己。大梨树也垂着枝条，欢迎我们。钱孝林深情的抚摸着大梨树，就象分别40年后重逢的老朋友。

　　钱孝林说：“40年，这棵大梨树基本没有长大、长粗。我想，这不仅是果树的特性，更是大梨树的灵性。它保持着40年前的样子，让我们更好的找到它，找到这个家。”

　　铳卡村找老房东的过程颇费周折，最终如愿。我深深的为学长钱孝林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所感动，继而联想到当年他们与房东相处得一定是那么的融洽，感情一定是那么的深厚。这是一份感情的力量，也是一种访贤求道的精神动力。我也深深感受到了钱孝林作为南京陆军指挥学院的博士生导师精益求精的工作作风和严谨的治学风范。

　　晚上18时45分，邓兴信的姐姐等老房东应邀来到了砚山烟草大酒店，一场相隔40年、重续军民鱼水情的晚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