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情楼杂记》之秋瑾

大越

　　近日读《绮情楼杂记》第三集，其中有连续三篇文章记述了秋瑾。令吾感动的，是喻血轮不同于撰写胡适等人的故事轶闻，其以深切笔触，告知世人中国近代史上的一位女杰。

秋瑾是中国近代民主革命家、女权运动先驱、诗人，是中国历史上首位为推翻帝制统治而牺牲的女烈士，被誉为“辛亥先驱”。她的革命活动与思想，对辛亥革命及妇女解放运动影响深远。

秋瑾，其实并不是人们印象中的女侠，而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巾帼英雄。

秋瑾自幼聪颖，读书家塾，擅长诗词，习文之余还练武，有女才子之称。其父寿南宦游闽湘诸省，瑾随侍焉。故其旧学根底深，所为诗，雄浑有男子气。如其感时诗云：

莽莽神州叹陆沉，

救时无计愧偷生。

搏沙有愿兴亡楚，

博浪无推击暴秦。

国破方知人种贱，

义高不碍客囊贫。

经营恨未酬同志，

把剑悲歌泪纵横！

秋瑾此诗在她未死难时，即已刊载报端，当时博得国人皆诵之。

秋瑾还有“不见项羽酣呼巨鹿战，刘秀雷震昆阳鼓，年约二十余，而能兴汉楚……”诗句。又有“汉地柳条青，意气吞胡虏”《鹧鸪天》等大量诗词。

正如《绮情楼杂记》之《记秋瑾的诗》中所评价：“皆属悲壮淋漓，有昂头天外之慨。而其念念不忘排满，亦皆于诗中见之。”喻血轮感佩之情，溢于言表。

有点小憾的是，喻血轮在《记秋瑾的诗》中记载了秋瑾4首诗，却未收入秋瑾极好的一首《满江红》。现将这首《满江红》照录于此：

小住京华，早又是中秋佳节。为篱下黄花开遍，秋容如拭。四面歌残终破楚，八年风味徒思浙。苦将侬强派作蛾眉，殊未屑！

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算平生肝胆，因人常热。俗子胸襟谁识我？英雄末路当磨折。莽红尘何处觅知音？青衫湿。

这首言志之作，道出了秋瑾跟随丈夫小住京城的郁闷，“俗子胸襟谁识我”；抒发出自己“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的高尚情怀；字里行间，透出她人生的远大抱负。

　　在抗争旧礼教，反封建、争女权方面，秋瑾提出“人权天赋原无别”。秋瑾发表《敬告中国二万万女同胞》等文章，呼唤中国女性觉醒。‌‌

《中国女报》创刊时，秋瑾撰文提倡女权，宣传革命。以“开通风气，提倡女学，联感情，结团体，并为他日创设中国妇人协会之基础为宗旨”。并为该报写了《发刊词》，号召女界为“醒狮之前驱”，“文明之先导”。秋瑾为妇女解放运动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秋瑾令世人敬佩之处，还在于她不仅敏于言，还勇于行。她不似那些“口头革命派”，只说不做，而是勇于付诸于行动。

《绮情楼杂记》之《秋瑾义拯女性》一文中有这么个真实故事：秋瑾在日本时，看到一个湖南富人陈范也来留学，其人却随身带来二妾湘芬和信芬〈不知是否姐妹）。男人也许觉得红袖添香读洋书，好不惬意，但秋瑾哪能看得惯他这副德性。她决心以一己之力破除这陋习，便极力说服湘芬和信芬二女，使得她俩脱离了陈范掌控，“使二妾入校读书，后湘芬、信芬皆略有成就，实瑾之力也。”从此人格独立。

不久，还是这个陈范，见利忘义，竟将带到日本的女儿陈撷芬欲许配给广东富商廖某做小妾。留学生一时大哗。“瑾乃召集女同学开全体大会，向撷芬严厉警告。撷芬谓事出父命，不得不从。瑾曰‘逼女作妾，是乱命也，呜呼可从？’”秋瑾号召之下，公开反对，使这桩婚事泡汤。

连读三文，感慨秋瑾之杰出，不愧为感天动地的巾帼英雄！她曾经二度赴日本留学，同在日本的与孙中山、鲁迅、黄兴、宋教仁、陈天华等认识，开展革命活动。她回国后，加入同盟会与光复会，创办《中国女报》，积极提倡女权主义；她还与徐锡麟组织了一支光复军，策划皖浙起义……最终，我以我血荐轩辕。

喻血轮在文后附有秋瑾小传。仔细看去，有两处错讹。一是说秋瑾生于福建厦门，其实是在1875年生于福建云霄。二是说“人称‘鉴湖女侠’”，其实这是秋瑾的号，她自号“鉴湖女侠”。此为白璧微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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