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自网络 十<br><br>第二日早上，马量很早就起床并洗漱完毕。因为四个女生还未起床，他走出招待所的大门，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br><br><div>从招待所出门往左拐，约三百米就是马量在这里呆了三年的河山县第一中学，学校大门与河头县城最繁华的街道八贤大街相连，八贤大街的尽头就是著名的发源于本县的黄虎山、龙虎山和白虎山三座大山的三山江。<br><br></div><div>三山江一路弯弯曲曲，从最远的黄虎山流到县城，围绕县城半圈，像母亲的臂弯抱着自己的孩子，县城也就像一个婴儿一样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河边的杨柳树下修筑有一条用黑白相间的鹅卵石铺成、约两米宽的林荫道。马量在一中念书时每到傍晚都会和同学们到这条路上来散步，与同学们在这里畅谈理想或讨论数学问题，当然也少不了那些早恋同学成双成对的身影。<br><br></div><div>今天天气阴沉沉的，时间虽然到了七点半，但看起来却像是刚天亮的时候一样，街道上还有些阴暗。按照马量的经验，他推测今天会下雪。<br><br></div><div>马量从学校门口经过，往日这个时候应该有川流不息的同学进入学校，现在因为放寒假，这里显得格外冷清。偶尔有一两声叫卖早点的声音传来，也没有平常那种自信的气势。街上行人稀少，店铺也都还未开门，只有街中间的河头饭店（旅馆）的大门敞开着，估计是有旅客离店赶车。<br><br></div><div>马量来到江边，望着奔流不息的江水。清澈的江水中鱼儿快活地游动，上游那条冒着浓浓黑烟的趸船慢慢地驶过江面，一圈一圈的涟漪从上游向下游推进，从这里才可以看出一点点早晨的忙碌。<br><br></div><div>不大一会儿，一阵北风吹来，果然纷纷扬扬下起雪来了。马量沉浸在这美好的早晨里，不禁大声朗读起李白《清平乐˙画堂晨起》：“画堂晨起，来报雪花坠。高举帘栊看佳瑞，晧色远迷庭砌。”这是马量经常与同学们一起朗读的，虽然与现在的景色不太相宜，但也能表现出马量此时的心境。<br><br></div><div>一朵硕大的雪花飘进马量衣领之内，马量打了个激灵，突然想到下雪可能会停班车，于是立即转身往招待所跑。跑到半路又想不如先去车站看看，如果有车，先买好票然后再回去叫上女生们出发。<br><br></div><div><br></div> 图片来自网络 汽车站在县城东北角，这里是这个山城早上最热闹的地方。马量来到车站，往售票窗口看去，窗口前排了一个长长的队伍，马量站在最后。队伍慢慢的向前移动，马量后面的队伍却在渐渐加长，不用说，大家都是怕下雪停车而耽误回家。轮到马量时，售票员说：“河头公社的班车今天停班，何时有车要看天气情况。”马量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好了，回不去了。”但转而一想，又觉得这也许是好事一桩，自己有更多的机会跟欧阳予倩接触，只是家里不知道这个情况，父母肯定会担心。<br><br>马量回到招待所时，四个女生已经起床并梳洗完毕，都坐在床上望着窗外飞扬的雪花发呆。马量敲门进来，大家像见到了救星一样站起来异口同声的说：“下雪了，怎么办？”马量把去车站买票的情况告诉她们，她们低着头不知所措。马量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说吧。”于是，五人一齐出门往一楼走去。<br><br>欧阳予倩经过一晚的休息，受伤的右脚有些好转，勉强能自己走动。马量提出背她，她坚持要自己走，马量只好用左手扶着她的右手向前半跳半拐地移到扶梯口。望着扶梯上的台阶，欧阳予倩脸上显现出畏难的神色，马量适时地弯下身子示意她，欧阳没有再坚持，顺从地趴在马量宽厚的后背上。<br><br>吃完早餐，大家又回到招待所。五人一齐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司马美华不无担心地说：“怎么办呀，今天不回去，如果明天雪再下的话，就麻烦了。”诸葛朝中也说道；“是呀，再下雪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我们所带的钱也不够用吧。我是没有多少钱了，昨天买衣服都快用光了。”说完，她朝欧阳予倩看了看，意思是说：“还是你稳当，昨天没有花多少钱。”<br><br>马量虽然更想在县城多住几个晚上，但考虑到大家都想回去，他也不能表现出幸灾乐祸的样子，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说：“我有一个同学，她爸爸是物资公司的副经理，我去问问她，看物资公司有没有送货到河头公社的车子。就是不知道她在不在家。”马绚说：“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你知道她家吗？”马量这才想到自己还真不知道她家在哪里，于是他说：“是一个女同学，叫孙小花，在学校里关系不是很要好，我可以去她爸爸的公司看一看，运气好的话可以找得到她爸爸的。”大家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听从马量的建议。<br><br>欧阳予倩听说马量要去找的是女同学，心里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眼睛盯着马量看了看。诸葛朝中注意到了欧阳予倩的眼神，笑着对她说：“放心吧，马量说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好。”欧阳予倩白了诸葛朝中一眼：“瞎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呀。找不到车子大不了再在县里住几天。”诸葛朝中立即针锋相对地说：“你倒是巴不得！”欧阳予倩想转移话题，却又被诸葛朝中给堵了回去。欧阳予倩佯装生气地说：“不理你了。”<br><br>话说马量一路小跑到物资公司，正赶上他们上班的时间，他向工作人员打听到孙副经理的办公室在三楼，于是他“咚、咚、咚”几步冲到三楼，恰好碰见孙副经理提着热水瓶去打开水，他叫了一声“孙叔叔，您好!”不待孙经理应答就一把接过他手里的热水瓶到开水房帮他打好开水。<br><br>返回房间后他对孙经理说：“孙叔叔，我是小花的同学，河头公社的。”孙经理问：“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是这样的，孙叔叔，我昨天和几个知青来县城玩，可今天下雪没有班车回不去了，我来您这里问问，物资公司今天有没有车子送货去河头公社？”说完，马量盯着孙经理，生怕他说出“没有”二字。孙经理思考了一会儿，慢慢地说：“本来今天是没有计划的，既然是小花同学的事，待会经理上班后我跟他商量一下。要不你到我家坐坐，看看小花？她最近因为工作的事在跟我闹别扭。”<br><br>马量听孙经理这么一说，估计有点希望，他想赶紧回去把这消息告诉欧阳予倩她们，就说：“我不知道您家住的地方，要不我就在这里等等吧。”孙经理说：“我家就住在这栋楼的五楼，我办公室的正上方。你上去坐坐吧，小花也正好在家。有了消息，我就上来告诉你。”孙经理这么一说，马量也就不好再推辞了。于是，马量上五楼来到了小花家。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