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号 11319382</p><p class="ql-block">图文/编辑 优悠竹</p> <p class="ql-block">每年六月的父亲节,更加怀念父亲,怀念年少时与父亲一起走过的夏天,眼前总呈现父爱最醇厚最本真的温柔模样。</p><p class="ql-block">童年时,赤日炎炎蝉鸣阵阵的中午,大人们在树荫下歇波(午休),或坐着小凳子,或躺上木凉床,手里轻轻摇着一把芭蕉扇,有的细声地聊着家常,有的悠闲地闭目养神,有的为熟睡的孩子不停地扇着一丝凉风。那是乡村夏天最美的风景,父亲是这最美风景的组成部分,他手拿芭蕉扇一会轻一会重的左右摇晃的样子,深深根植于我的记忆,如浮雕般的清晰。</p> <p class="ql-block">六七十年代,没有风扇和空调的夏季,烈日毒晒,炎热自不必说,最烦心的是一到傍晚,蚊声成雷,稍不留神就被蚊子袭击,身上会留下斑斑点点的印痕。父亲总用最古朴简单的芭蕉扇给我们驱赶蚊子,带来凉爽,让我们安稳的入睡。</p><p class="ql-block">记得每到晚饭时,全家围坐在木凉床两旁,父亲坐在中间,我和弟弟最小,坐在父亲的两边。这时候,父亲常常跟大部分乡村人一样,赤着膀子,肩上搭条毛巾,一边吃饭,一边不停地轻轻摇动着芭蕉扇,左一下右一下,一会为我扇去热浪,一会替弟弟打跑蚊子。一阵阵的轻风扑面而来,那清凉的感觉比吃了2 分钱的冰棒还爽。可父亲自己则汗珠子满背,一顿饭下来,那条擦汗的毛巾总湿漉漉的能拧得下水。</p> <p class="ql-block">夜晚乘凉,哪里有风父亲就把木凉床背到哪里,实际上那些风也是火热的。我们躺在凉床上看星空,心驰神往月亮里的嫦娥如何飞天,银河里的牛郎织女怎样过鹊桥。父亲却默默地坐在我们身边,为我们扇凉风拍打蚊子。直到睡梦中母亲轻声呼喊:“夜深了,凉透了,回家睡吧。”父亲才歇了扇子,背着凉床领我们一起回家。</p><p class="ql-block">我读二年级时的夏天,因血吸虫病住院了,住的是十几个人一间的大病房,人多嘈杂又天热,大家夜里都把凉席拿到外面铺在地上乘凉至深夜,甚至通宵。</p> <p class="ql-block">记得医院的院子里有几棵高大的梧桐树,大家就是在那树下纳凉的,树叶上常有毛辣子虫掉下来,辣得人又痒又疼。于是,父亲总坐在我身边,不敢睡着,一边给我扇着扇子,驱赶蚊子,一边注意着是否有毛辣子掉到我身上。</p><p class="ql-block">有天半夜起风了天凉,父亲叫醒我回病房去睡。我刚穿上鞋,感觉脚底软软的辣辣的,我意识到是毛虫,吓得哇哇大哭。父亲一把扔掉芭蕉扇,赶紧脱下我的鞋,把我背到病房,用毛巾反复洗脚擦脚,忙了好一阵,自己才松了一口气,又拾起他的芭蕉扇,坐在床前安抚我睡下。</p> <p class="ql-block">父亲平时话语不多,性格随和,如果发起脾气来,我们都敬畏他三分。有天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躲在树梢的知了们叫声一阵比一阵响亮。我们围着父母亲在门前大树底下乘凉,父亲坐在小凳子上,对着我们摇着芭蕉扇,摇着摇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打起盹来。</p><p class="ql-block">我和弟弟在他身旁玩耍,弟弟反坐着小竹椅当马骑,一边摇晃着椅背,一边还“驾驾”的喊。我看着好玩,想用小板凳跟弟弟换换,弟弟不肯,我就上去跟他争抢,不小心把弟弟弄摔倒,弟弟大哭起来。父亲嗔怪地看着我,掉转芭蕉扇,用扇柄轻轻敲打了一下我的头:“你是姐姐,怎么能只顾着自己呢?”父亲语气很轻却很严肃。这一扇柄,是我一生唯一一次挨父亲“打”,隐隐的疼在我头上,却记在我心里,让我深刻地记住了为人要谦让,兄弟姐妹之间要相互关爱与尊重。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与弟弟发生过任何争执。</p> <p class="ql-block">父亲的芭蕉扇,是母亲用蓝色或黑色布条一针一线缝了扇边的,这样经久耐用,也不容易划伤皮肤。常常扇叶破旧了,边沿还好好的,父亲仍然舍不得换新的。</p><p class="ql-block">每当想到父亲的芭蕉扇,仿佛又回到了那蝉鸣聒噪的夏日午后和月朗星稀的夜晚。父亲用它扇去炎热,带给我们缕缕清凉;驱赶蚊蝇,守护着我们的一片安宁。父亲芭蕉扇在我们身边每一次的轻轻摇动,都是对我们的关爱和呵护。如今,父亲走了很多年很多年了,可是芭蕉扇下父亲那温柔的风,成为我心中永远的清凉,那是家庭的祥和与温情,是父亲对子女的爱与教诲。<span style="font-size:18px;">父亲的芭蕉扇,摇走了我的童年,摇去了他的年华,承载着我无尽的回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