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之殇➕刘阿狗的自言自语（叙事）

半瓶矿泉水

（2018年，刚写完此首诗的时候，我竟然有满满的负罪感，好像故事描述的一切都是真的……至于后面那首诗，更是比较真实解析了“主犯”的内心独白，为了后面那首诗不造成脱节，所以两首诗一起发。“少女之殇”这个题目可能不太契合内容，是当时一个诗友建的议，不过懒得管了）

《少女之殇》

酒精掀起昏沉的漩涡，

我像溺水困兽，声嘶力竭地喊：别过来！

这被酒劲冲昏头的疯样，绝非惺惺作态。

我脚步趔趄，心却明镜似的，

醉酒怎能洗刷往昔犯下的罪孽？

难不成醉了就能没心没肺地傻笑，

在空荡荡的屋里，又哭又嚎，如癫似狂？

说实话，我压根儿不想沦为酒鬼，

有时，死亡仿佛是解脱的窄门。

吃几片安眠药，悄无声息地睡去，

或如他人烧炭，在烟雾缭绕中消散，

又或绑块石头，坠入河底，永沉黑暗。

其实死亡并非最可怖的，

可怕的是良心如遭重锤狠狠敲击。

怕夜深人静时，那个傍晚的场景又闯入梦境，

怕再见少女眼神中的无助，如尖锐冰碴，直刺心底。

小时候，家境还算殷实，

我像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

然而，十四岁那年，爸妈的一纸离婚协议，

如晴天霹雳，将我的美好生活击得粉碎。

妈妈改嫁邻村杀猪的，

爸爸也迎娶了年轻寡妇。

爸爸沉浸在新家庭里，再无暇顾及我，

无人管束，我的成绩如断崖般下滑，渐渐走上歧途。

我开始欺负村里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

还去招惹那些年幼的姑娘。

偷偷拿走村民的物件，

甚至藏起一大包女人穿过的内裤。

渐渐地，我成了远近闻名的混世魔王，

小孩见我，吓得拔腿就跑，姑娘们对我厌恶至极，

亲戚朋友都以我为耻，避之不及。

等爸爸惊觉我的变化，已然太晚，

他的苦口婆心，我一句都听不进去。

盛怒之下，他把我送到镇上的铁匠铺，

让我跟着矮个子铁匠学手艺，盼我浪子回头。

可我在那儿不仅未改，反而变本加厉，

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

他们教唆我抽烟、喝酒、赌博，

我整日在外游手好闲，铁匠对我无可奈何。

后来，我们纠集在一起，成立了个所谓的帮派，

说白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凑在一起为非作歹。

有个叫刘阿狗的，进过派出所，

凭借着一股狠劲，成了我们的头目。

跟着刘阿狗，我们在学校周边肆意捣乱，

砸烂卖菜老人的摊位，

对老实的学生威逼要钱。

那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吃喝玩乐，醉生梦死。

虽我未满十六岁，

可犯下的恶行，却令人发指，连成年人都望尘莫及。

我这辈子都无法忘却那个傍晚，

每忆起，心就如被利刃狠狠剜割。

那天，在小镇边缘的小树林里，

我们拦住并残忍地强奸了一位少女。

那姑娘身材高挑，面容清瘦，模样清纯无辜，

却不幸在树林中遭遇我们这群恶魔。

刘阿狗一见到她，眼中顿时燃起邪念，

招呼我们将姑娘强行拖进草丛。

姑娘惊恐万分，苦苦哀求，

“扑通”一声跪地，不停地磕头，声泪俱下地求我们放过她。

她拼命反抗，可怎敌我们如狼似虎的双手，

刘阿狗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猛地压了上去。

渐渐地，她的挣扎越来越无力，

呼救的声音也愈发微弱，直至几不可闻。

等最后一人起身，

她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如风中残叶，剧烈颤抖。

回到镇上没两天，

警察就将我们一网打尽，抓进了公安局。

经过审讯，我们的罪行铁证如山，

一伙人都被送进了监狱。

因为我只是在旁边望风，未直接实施暴行，

所以在少管所关了三年就被释放。

然而，重归社会后，众人对我的鄙夷更甚，

背地里，他们都对我指指点点，骂我毫无人性。

其实，我早有重新做人的念头，

对曾经犯下的滔天罪行，心中悔恨如潮涌。

但社会仿佛已将我摒弃，

整整半年，我四处求职，却处处碰壁，一份工作都觅不到。

爸爸见我整日在家无所事事，愁得双眉紧锁，

他托人给我介绍对象，

可对方一听我的过往，皆毫不犹豫地拒绝。

一晃眼，我已三十好几，

依旧孤身一人，事业更是一片荒芜。

这些年，我一直靠爸妈养活，

每次向后妈伸手要钱，她都满脸嫌弃，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些年，我四处打听那姑娘的消息，

只想知道她如今过得可好。

只要一想到她被欺凌时那绝望无助的模样，

我便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心中如坠深渊，痛苦得难以自抑。

从那以后，我成了彻头彻尾的酒鬼，

如同行尸走肉般苟延残喘地活着。

我极度恐惧夜晚入眠，生怕梦中又浮现她那痛苦的面容，

怕看见她眼神里那深入骨髓的无助与绝望……

《刘阿狗的自言自语》

太阳隐在云霞深处，泛着黯淡微光，

森严的监狱，仿若一头蛰伏的巨兽，

把潮湿与阴冷，丝丝沁入骨髓。

一个脸色煞白的青年，

在逼仄牢房里，来回踱步，

每一步，都似踏在自己破碎的灵魂之上。

他对着牢门，声嘶力竭地诅咒：

“命运啊，你还敢说没亏欠我？

竟把我扔进这贫困的泥坑。

母亲，像田埂边被风雨揉皱的衰草，

土里土气，软弱得只剩叹息。

父亲，就像粗粝的顽石，

粗鄙不堪，目不识丁，

一辈子，只晓得在泥土里刨那点可怜生计，

像蒙眼拉磨的驴，不知外面世界的生机。

多少个日头下，我被赶着下田，

稚嫩的肩膀，扛起不该有的艰辛。

而那男人，醉酒后就成了恶魔，

对母亲拳脚相加，

家，成了压抑的牢笼，鸡犬不宁。

“在这冰冷的环境里，我像野草般生长，

哪有别人五彩斑斓的童年。

我虽说个头不矮，却像个落魄孤魂，

衣着寒酸，在同学中间格格不入。

学校时光，如生锈的枷锁，

日子越久，越箍紧我的孤僻。

我把自己封闭起来，

不愿交朋友，更讨厌和人说话。

“少年时代，像一缕轻烟飘散，

如今回想，似一场缥缈又苦涩的梦。

可那段伤心岁月的折磨，

像刻在心底的疤，一碰就疼。

小学刚毕业，父亲那铁石心肠，

就掐灭我读书的渴望，

硬把我推进镇上砖厂的炼狱。

我哭着哀求，泪水打湿他的衣角，

母亲也在一旁，声泪俱下，

他却像顽石，不为所动。

“砖瓦厂的日子，是无尽的煎熬，

老板娘那怜悯的目光，

也暖不了我疲惫的身子。

每天，我像机器一样，把毛坯送进砖窑，

那滚烫的热气，像要把我蒸发。

夜晚收工，双腿像灌了铅，

几乎挪不动分毫。

像被抽去脊梁的木偶，倒在床上，

半夜惊醒，浑身像被重锤猛击，

疼痛，如汹涌的浪，将我淹没。

“我在砖厂，咬着牙，熬了七八年，

像守着破巢的孤鸟，

盼着攒钱娶个老婆，有个温暖的家。

可那次回家，母亲的话，如晴天霹雳，

父亲，竟迷上六合彩，把钱输得精光。

那一刻，我心里竟泛起一丝荒诞的轻松，

娶妻生子的重担，好像瞬间卸下。

那晚，我蒙着被子，

在那张破旧的床上，翻来覆去，

泪水，浸湿了枕头。

“回到砖厂，我彻底堕落，

像断了线的风筝，

沾染上吃喝嫖赌的坏毛病。

工资花光，就在罪恶边缘试探，

偷、抢，一步步滑向深渊。

一年里，几次进出派出所，

成了那里的‘常客’。

终于，砖厂老板忍无可忍，把我赶走，

我像丧家之犬，跟着一群小流氓，

在堕落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在外瞎混的日子，我像漂泊的浮萍，

很少回家，

家里人，还以为我在外面闯荡。

直到法院的传票，像一道惊雷，

炸碎他们的幻想。

见面那天，父亲，像头暴怒的狮子，

扬言要打死我，

母亲，被人搀着，哭得肝肠寸断。

“啊，为啥她的眼神，总跟着我？

那么绝望，像寒夜的冰，

透骨的冷，把我冻结。

当我像野兽一样，粗暴地侵犯她，

我就该万劫不复，千刀万剐！

她，那像春花一样可爱的姑娘，

声音，像林间的黄鹂，婉转清脆，

却被我这畜生，生生毁了……”

说到这儿，阿狗沉默了，

胸口剧烈起伏，像暴风雨中的海面，

陷入回忆的深渊，无法自拔。

这时，太阳透过狭小的窗户，

吝啬地洒下一小片阳光，

牢房外，狱警的脚步声，

像命运的鼓点，声声沉重。

“法律威严不可犯……颤抖吧，你将在此度过余生。

你早该想到，

从你在树林里，对那少女伸出罪恶之手的那一刻起，

你就把自己的灵魂，葬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