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窑科原有好地五坪一峁(北坪、上坪、儒子坪、南坪、对面坪、前峁盖,差地一弯三屲(马山弯、伙计屲、东屲、西屲),牧场一沟三屲一弯(门前沟至碌碡塌含碌碡塌、伙计屲、西屲、东屲、马山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狗驱头是北坪最北端沟崖边的一片半岛状耕地,南北走向。白窑科先祖奋六世之余烈,经二百多年辛勤劳作,用血汗将北坪化为良田,狗驱头自然也在其中。“狗驱头”是白窑科人命名,意为狗撵狐狸或者狼到此就到头了,不可再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清末陕甘回民暴乱(1862—1873),我族五世老人及六世十四口男丁(女无留名,无法统计),大都非命于社会动荡之中,有幸存活者少。在这场旷世浩劫中,白窑科人失去的不仅有先辈的生命,还有大片土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窑科当时村小人少,没有坚固城池,遇到回民暴乱自然只能背井离乡“逃亡”。在逃亡中有的被杀,有的因病无医而亡,有的加入董福堂义军战死,有的流落他乡。最后回到村中的六世男丁只有四人<span style="font-size:18px;">噤若寒蝉活着,其中</span>三人结婚生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逃亡中土地荒芜,财产被略,房子被回兵烧毁。土地被北文兴人、石堡人借机强占,残砖小瓦被北文兴人、石堡人拉去修补了自己的房子。回村的白窑科人又住进了土窑洞。耕地只要回了村边的小部分,包括狗驱头。大块好地如儒子坪、南坪、上坪大部、北坪大部、对面坪少部那时都没有要回来。随着时间的逝去,那些失去的土地逐渐从白窑科人的记忆中流失而钙化到了北文兴人、石堡人的骨子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收狗驱头地时发生了让人难以忘记的伤痛。北文兴田来富当时种着狗驱头,他看大部分地都没有被白窑科人要回去,于是也想赖着不还。然而收地的白忠殿这次是非常决绝的,非要回不可,为什么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忠殿是我族六世先辈,行四,育有五个儿子:白正明、白正邦、白正法、白正启、白正祥,四个女儿(名字不详)。他是白窑科回乱之后最有福气的多子多福之人,全村七世先辈他家占一半。但要养活这么多人对白忠殿是非常大的挑战。因为清末大环境非常糟糕,统治者穷途末路政治腐败,贵族坐吃山空,官吏欺压百姓;政府对外曲膝,对内暴虐;外有列强夺财占地,内有义军反抗革命,处处硝烟弥漫,老百姓穷苦潦倒,实打实难过。白忠殿为了全家活命,决定必须要回他认为最能要回非要回不可的土地——“狗驱头其中属于自己的十六亩”,这是他家生存的希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块土地对于田来富讲同样重要,是不能丢的。但地毕竟是人家的,没有买卖契约,更没有证人,一但告官,无罪都得脱层皮,更何况是占地不还,所以只能硬挺。但怎么个挺法——“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由于田来富有意拖赖不还,白忠殿只能到地里挡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至于白忠殿在未挡之前他们之间有过怎样的交涉或者吵闹,现在无人知晓,即便白忠殿的亲孙子白世雄、白世有、白世芳在世也未必能说清他爷年轻时的事,更何况他们过世多年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大爷讲他爷(白迎庆)在狗驱头锄玉麦,撞见田来富麦后种荞麦,没挡住,便告诉了堂弟。以前,在我们这里流传一句俗话“有抢种的,没有抢收的”,这意思被勉强解释为“可以抢种,但不可以抢收”。白忠殿知道田来富又来用抢种强占作妖,怒不可遏拿着镢头赶往狗驱头。随后他的妹子因事情紧急也后边跟了过去,村上的人随后也火速赶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忠殿到地里后三言两语在地头吵起来,进而发生肢体冲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田来富种人家的地,心里自然不踏实,所以种地时并不是一个人在地里干活,而是一家子人,再请了两个自家人帮忙,赶着三驱牲口犁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冲突发生后,白忠殿人数不占优,可此时白忠殿急火攻心万念俱灰,早已失去理智为求一了百了,无所顾忌挥起了镢头。田来富早有准备,再加持人多很快就将白忠殿手中的镢头夺走,隔着四亩硷远远扔向伙计屲,同时一伙人将白忠殿压在地上狂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随后而来的这位高祖姑操起一把胡琪骨朵照着骑在哥哥身上的人使劲抡了下去。女人力小,把对方打成了什么不知道,反而自己手中的胡琪骨朵被震落。打起劲的田来富看到小女子前来增援,根本不够一看。丢下手中的对象,抓住高祖姑使出蛮荒之力从地堎上掼将下去。堎上到堎下是一个约四米高的土崖,可怜这位高祖姑从堎上摔落土崖下头先撞在地上,当即饮恨西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田来富当时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继续殴打白忠殿。白窑科的其他人赶来,他们在橡树咀路上望见了高祖姑被掼摔土崖下,惊恐愤怒呐喊着向冲突点奔去。白窑科增援的人一边呼喊着高祖姑的名字,一边骂着田来富打死了人。田来富余光看到了五个帮忙的向他们气势汹汹奔来,又听到死了人,这时突然觉着事情不是按他预想的那样发展——施展武力让对方知难而退。下意识到地堎边往下看了一眼,果然见高祖姑一动不动。心想事情大了,又怕把自家人连累,于是招呼大家快跑。田来富家人及自家人看到形势不妙,再打下去自己肯定吃亏,卸犁,赶牛仓皇而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窑科人见田来富等人跑了,也不追赶,先赶快救人,抢救了半晌后只能无奈用衣服盖住了高祖姑的脸。</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报官毫无悬念。当时白窑科有位中营参将,后人敬称中营将军(白迎春),是守备或者千总这样的武官,相当于现在的团长。知县认识不认识现在没有人知道,但县令知晓白迎春这个人是显而易见的。官府见有命案发生,是白迎春的堂妹,因此比较重视,第二天鸡叫出发,早饭时(现在的九、十点)赶到了白窑科。县府验身查明案情随即到北文兴拿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田来富寻了个伴当夜偷偷到白窑科侦查真伪,心想只要没有死人,打点银子就能大事化小,小事拖了。然事如愿违,人真的死了。田来富慌的一屁,回到家悔恨万分地说出了问题严重性,一家人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乱转,始终拿不出好的对策,黎明时举家潜逃。潜逃时走的匆忙,竟然没有把实情及自己的想法告诉自家人,私自离开。两个自家人忐忑不安过了一夜,第二天寻田来富商量,结果门虚掩着,进去屋内没人,知道大事不好又无可奈何,商量决定暂时躲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两个自家人认为是帮忙的,没有想兵勇会第二天来,回家吃过早饭出发,刚出村就与抓捕的兵勇相遇,被逮了个正着。招供画押后发配充军。随后官府对田来富家进行了查抄拍卖,张贴缉拿告示后没有了下文。田来富从此在北文兴消失,两个当兵的永远地当了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时,高祖那辈人活的一点也不轻松,要地事端发生后,田来富的其他自家人四处宣传田来富恓惶可怜,开了一块荒地(一年没种)被不要脸的白窑科人要去,害的田来富背井离乡流浪而去。两个自家人更是恓惶可怜无辜,给田来富帮忙犁地让其充了军。而对打伤白忠殿,打死高祖姑只字不提,许多北文兴人从此不待见白窑科人。随后,白正明弟兄五人相继长大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白忠殿忍痛割爱把这块伤心之地卖给了北文兴人为儿子筹办婚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由于生计艰难,白忠殿的五个儿子只有两个留下了子孙,他们是<span style="font-size:18px;">大儿子白正明的大儿子白世有(我叫六爷)、二儿子白世芳(我叫八爷),三儿子白正法的儿子白世雄(我叫五爷),其他三个儿子断了枝条折了根须没有在白窑科延续下来。</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18px;">今天分享先辈艰辛,用生命捍卫主权在很多人看来如昨夜微尘飘落,在心中荡不起一丝涟漪。但没有他们的捍卫何来我们的今天?这也如同只有我们今天团结一心坚定捍卫祖国权益,才会有祖国福寿延绵国运昌盛的明天。心存感恩善念,勤劳担当,中华民族必将富强,也一定富强雄于世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