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越抗美中的第一支队——纪念援越抗美60周年 援越抗美 展现铁军雄风（二续）

张锁龙

第三阶段，1967年6月至1968年3月，美机进行大规模空袭破坏。最多时一天空袭破坏5次，平均每天近2次。到1968年3月底美机停止空袭破坏时为止，10个月内，共计空袭破坏545次，美机出动1744批、12090架次，空袭破坏目标1369处次，投炸弹18012枚，命中2241枚，命中率为12.4%，空袭破坏强度相当于第一阶段的8.3倍。1967年6月，美机空袭破坏最为猖狂，全月共计空袭破坏117次，平均每日3次，全月美机出动519批、2709架次，投炸弹4119枚，空袭目标302处次。1967年8月13日，最为疯狂的一天，轮番空袭破坏4次美机出动21批、192架次，投炸弹399枚。集中空袭破坏河友铁路宋化桥至圻罗大桥间的49公里的铁路咽喉区段，企图瘫痪河友铁路，切断越南连接中国的主要铁路干线。

一支队就全力抢修。支队管区共15座大桥，除河口大桥外，14座遭美机空袭，13座遭破坏，破坏数占大桥总数的87%，大桥是美机空袭破坏的重点，是桥梁抢修的重点。北江大桥遭空袭破坏30次，命中炸弹27枚；多福大桥遭空袭破坏25次，命中炸弹22枚；宋化桥遭空袭破坏22次，命中炸弹26枚；市求大桥遭空袭破坏18次，命中炸弹20枚。梅花大桥遭空袭破坏5次，命中炸弹5枚，但遭受损失最大，18名战友在战斗中牺牲。龙边特大桥遭空袭破坏6次，命中炸弹36枚，但遭破坏强度最大，破坏桥梁长1720米，抢修难度大。

图为：遭美机空袭破坏的安员大桥

图为：遭美机空袭破坏的市求大桥

图为：遭美机空袭破坏的北江大桥

图为：遭美机空袭破坏的多福大桥

图为：守护目标的我高炮部队

图为：我高炮部队夜间对袭击的敌机开火

图为：守护目标的高机连

图为：被美机袭击轰炸前的龙边特大桥，箭头所指的是一支队二团入越后，抢建的大桥支墩。

图为：被美机空袭破坏的龙边特大桥

1967年8月11日16时，美机F—105、A—4B、A—6共45架，多批多方向空袭龙边特大桥，投弹百余枚，其中6枚投在8至13孔梁两侧，3枚落在14号墩上游附近，数枚命中第15孔钢梁。桥梁遭受严重破坏，当即开通中水位轮渡码头，保障通车。

龙边特大桥，横跨红河，南连河内市，是通往河内的交通咽喉，在政治、军事、经济上都具有重大意义。正桥长1680米，共2台、18墩，均为沉箱础，由17孔悬臂桁梁和两孔简支桁梁交错排列组成，中间通铁路，两边是公路。桥下滚滚东去的红河流过，水深流急，洪期水深达18米，地形开阔，是一个易炸难修的目标。

该桥由十团一营保障。龙边特大桥被炸的当日16时30分，就组织现场勘察测量和水下潜水侦察，桥梁破坏严重。为了早日抢通龙边特大桥，支队与越方商谈4次，9月4日最后商定：越方抢修8至13孔，一支队抢修14、15孔。支队决定由十团组织3个连队(含六团一连)40天抢通。十团在嘉林开设了团指挥所(含一营干部)。支队工作组驻现场指导。支队政委郭延林和接替因伤回国的龙桂林主任职务的肖春先主任等亲临现场，召开连以上干部会议，传达支队党委提出的“抢通龙边桥，向国庆十八周年献礼”的战斗口号，亲自阵前动员分析形势，摆明有利条件和困难，提出新要求，参战指战员倍受鼓舞。

9月9日，指挥所组织参战连队干部再次战地勘察，划分了抢修任务。六团一连拼架第15孔拆装式桁梁及铺设桥面；十团一连修复、铺设第14孔公、铁路桥面(含梁内架梁)及加固14号墩帽；十团二连焊补第14号断损杆件及拼铆第15孔吊梁支座；机械连、汽车连(出13台汽车)负责机械、汽车保障；十团三、四连保障轮渡，并为正桥抢修预备队：做好通信联络、医疗救护、防空和安全等组织工作。制定了详细的抢修方案，采取统筹安排，顺序作业，以保障焊接作业为主，各项作业穿插进行，尽量避免干扰等措施。9月12日17时30分，部队投入抢修，决定作业时间由“两班倒”改为“三班倒”，部队主要在夜间作业，白天组织少量人员突击重点工序，歇人不歇机具。既保证连续作业，又使部队保持充沛精力：加强协作，搞好配合；并急调9台电焊机、25名电焊工突击焊接。桥梁抢修工地一派紧张激烈的战斗气氛。

9月20日，十团二连架梁工地，正在起吊驳船运来的两片长15米、重3吨半的工字钢梁，上吊8、9米高，离桥面只差3寸，突然，一场意外事件发生了：卷扬机失去控制，工字梁急速下滑，钢丝绳的尾梢很快向卷扬机里倒转，梁下的河中由2艘百吨的驳壳船拼在一起，上面除装有大量抢修桥梁的材料外，还有14名干部战士和工程技术人员正在作业。如果钢丝绳继续下滑，将会造成船毁人亡的重大损失，后果不堪设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战士张天尧冲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死死抓住钢丝绳不放，阻止钢梁下降，就在张天尧抓住钢丝绳的一瞬间，他的左腿被钢丝绳缠住了，马上抽出腿来还来得及，但为了争取时间保护战友和国家财产，他宁可筋骨断，也不放掉钢丝绳。张天尧以失取左腿的英勇行为制住下滑的钢丝绳，14名战友得救了！运料驳船得救了！一曲壮烈嘹亮的英雄赞歌响彻红诃上空，震撼了红河两岸的军营，震撼了抢修大桥的中越两国军民！为了表彰张天尧的英雄事迹，支队党委给他记二等功，号召全体指战员学习他的舍身忘死精神。

大桥抢修工地掀起了一股学习张天尧英雄的热潮，抢修进展节节推进，9月21日，六团一连按架梁要求拼成第一组92米连续梁，同时，另一个排在第15孔南北端用塔架杆件组立龙门扒杆，并开始搭设9号墩顶枕木垛。由于兵力不足，支队调六团三、四连参战。十团四连预备队也参战。

经过18个日日夜夜的浴血奋战，终于29日20时40分接通轨道。30日17时开通铁路、19时开通公路。大桥抢通后，24小时通过火车32列；5小时通过汽车400余辆和6万余名群众。我军指战员冒着敌机的不断袭扰，坚持在工地英勇奋战的事迹，令越南同志赞叹不已：大桥破坏得这么严重，抢修速度如此之快，我们想都不敢想。深受感动的越南首都军民和华侨，他们冒着烈日和敌机轰炸的危险，将两面大红旗送到我军官兵手中，河内首都军民赠送的锦旗上用中越两国文字写道：“越中两国军民之间的团结战斗友谊万古长青！”河内各界华侨赠送的锦旗上写道：“献给援越抗美的祖国亲人！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越南总理范文同在繁忙的国事中，还抽时间到大桥抢修工地看望和慰问我抢修官兵，给我官兵极大的鼓舞。中央军委获悉我军高速度抢通龙边大桥后，对参战的六团一营、十团一营给予了通令嘉奖。

图为：抢修中的龙边特大桥

图为：经抢修即将合龙的飞边特大桥。

图为：越南河内首都军民赠送给抢修龙边大桥的一支队官兵的锦旗。

图为：越南河内各界华侨赠送给抢修龙边大桥的一支队官兵的锦旗。

图为：全面整修被美机炸坏的圻罗大桥。

图为：全面整修被美机炸坏的的同模桥。

图为：被炸弹掀起的卷曲钢轨

一支队保障管区内车站共71个，其中遭空袭破坏的58个，占车站总数的83%。遭空袭破坏379站次，平均每站5.3次，破坏股道延长109公里。河友铁路和克太铁路共37个车站，其中31个遭空袭共402次，平均每站13次。克夫车站是两线的枢纽，遭空袭最多，共38次，破坏31次，累计破坏土石方5.9万立方米，破坏股道延长11公里。1967年6至8月空袭高峰期，全管区遭空袭234站次，破坏182站次，接近援越抗美期间空袭破坏的车站总数的一半。安员车站，1967年8月23日遭空袭最严重的一次，破坏土石方1.5万立方米，全站17股道全部破坏中断，破坏股道延长5.2公里。站内机车车辆及其它设施同时遭破坏，颠覆机车3台、车辆97辆。美机对车站使用定时弹、各种钢珠弹，还常与瞬发弹混用，不易辨别发现，排弹困难，严重威胁抢修和行车安全。

六十三团十四连守护的克夫站，是越南北方所有车站中，美机轰炸次数最多，投弹量最大，破坏最严重的一个。仅1967年，美机对该站大规模轰炸就有38次，有时一次轰炸该站的美机达100多架次。据不完全统计，先后对该站投重磅瞬爆弹、定时弹、气浪弹、磁性感应炸弹、燃烧弹等1206枚，同时投下大量的子母弹、菠萝弹，还发射过无数的导弹、火箭等。他们面对美机的连续狂轰滥炸，不分昼夜展开英勇抢修战斗，炸了修，修了炸，线路尚未修通，道岔又被炸毁，线路刚修好，站台又被炸坏。英雄的指战员夜以继日奋勇抢修，很少准时吃饭，睡个安稳觉。有时抢修刚回来，工具刚放下，衣未换，饭未吃，紧急任务又来啦，立即又跑步奔向现场。十四连1967年1月进驻克夫车站和外苏车站，当年10月换防，先后遭受敌机骚扰、轰炸114次，为了保障铁路畅通，先后69个夜晚通宵苦战。大家在为“五个伟大”争光的精神鼓舞下，发扬不怕苦累，不怕牺牲的战斗精神和英勇顽强连续作战的作风。在十个月的抢修战斗中，有43名干部战士负伤，6名战友牺牲在援越抗美的战场上，经受了血与火的磨炼和生与死的考验。十四连两次荣立集体二等功，并被广州军区命名为“英雄连队”，被铁道兵树立为“标兵连队”和“四好连队标兵”。

图为：轰炸克夫车站的美机，被我高炮、高机打得四处逃窜。

图为：合进车站遭美机轰炸破坏的状况

图为：刚改建的“三条腿”铁路也遭美机轰炸破坏。

图为：一等功臣黄伯海，在越南北庆山谷抢建同班段铁路时，他于1969年7月，在此拍的1张照片。平时这个山谷小溪穿解放鞋都可以过去，同年10月22日下午2时左右突降暴雨山洪暴发，平地涨水20多公尺，他身后的凤尾竹都见不到竹稍。因抢救战友和国家财产牺牲了6位指战员，一等功臣黄伯海指导员就是在这次抗洪抢险中抢救战友而光荣牺牲的。

图为：越南政府副总理黎清毅为同班铁路通车剪彩。

图为：越南政府黎清毅副总理（右4）为同班段铁路通车剪彩后，又兴致勃勃参观了北水大桥。

1968年3月底美机停炸，一支队转入抢建河友铁路同(模)至班(施)段的改线工程，由六、七、九团承担。1969年1月2日开工，该段地处北庆山区，桥隧较多，施工艰苦，常降暴雨，1969年10月22日，山洪暴发，七团三营高机连指导员黄伯海为抢救战友、九团十二连战士刘汉丰为抢救工地材料，被洪水冲走，光荣牺牲，追记黄伯海一等功、刘汉丰二等功。

经一支队全力抢建，新建桥梁9座、隧道8座、车站2个，隧道可供机车车辆待避。于1970年6月5日竣工，建成正线延长22.692公里的混合轨铁路，通过能力由每日13.5对，增至每日20对，年运量由145万吨增至280万吨。越南政府副总理黎清毅、交通运输部副部长阮留先后深入同班段抢建工程工地视察、慰问。

图为：1970辛6月14日，一支队修建的同班段铁路通车剪彩时，中越记者采访时的情景。

（待续）

（参考资料：《铁道部第十二工程局志》）

（图片：自来网络、张金春援越抗美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