挎包里的故事

漫天大雪

<p class="ql-block">挎包里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日前收拾旧物,一只印着“友谊农场”字样的挎包从箱底滑落。帆布表面泛着经年累月的灰白,边角磨得发毛,金属扣也褪尽了光泽,却在褶皱里藏着五十年前的麦香与汗水。作为兵团改制后首个麦收季的先进个人奖品,这个挎包不仅是荣誉的见证,更串联起那段用智慧和双手攻克技术难关的难忘岁月。</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1975年的七月,麦浪未至,检修场上的气氛却已焦灼。作为车长,我望着那台“GT——4.9”牵引式康拜因犯愁。这台老机器像个漏风的筛子,每次团里检查脱谷质量,谷粒总从两个狭小的清粮室缝隙里“逃跑”。金黄的麦粒撒在地上,就像扎在我们心里的刺——在那个粮食比金子还珍贵的年代,这样的浪费实在触目惊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转机藏在一本《农业机械》杂志里。偶然翻到的一篇报道,像一束光照进迷雾:改装第三清粮室或许能根治“跑粮”!可文章只有寥寥数语,没有图纸、没有数据,甚至连示意图都没有。但这丝毫没有浇灭我的热情,每天天不亮就钻进机器内部,蜷在闷热狭窄的空间里,拿着自制的测量工具反复校准尺寸。夜晚回到宿舍,灯光下铺满画满草图的纸张,连吃饭时都在用筷子比划零件结构。整整七天,终于把构想变成了图纸。</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将图纸变成现实的过程,比想象中还要艰难。既要保证不破坏原有机械结构,又要在尾部加装摆动装置、风扇、颗粒输送器和传送带。没有现成的零件,就自己画图用白铁打制;精度不够,就反复拆装调试。记得有个关键的传动部件,前前后后拆了二十多次,双手被金属磨得满是血痕。但农具场里始终灯火通明,老师傅王长春和王天良同志主动加入,铆焊打制。还有人帮忙搬运零件,有人提供技术建议,在互相鼓劲中,我们和时间赛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当第三清粮室改装完成,离麦收只剩最后三天。团里、营里的技术骨干围在机器旁,看着金黄的麦粒精准落入粮仓,损耗率从原来的15%骤降至不到10%,所有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那年麦收季,这台“重生”的康拜因成为全场焦点,经验很快在全团推广。广播里播放着我们的故事,报纸上刊登着现场照片,而我,也因为这次技术革新,在改制后的第一个表彰大会上,捧回了这只沉甸甸的挎包。</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五十年过去,当年的康拜因早已退役,农场的机械也更新换代了好几轮。但摩挲着挎包粗糙的布料,那些在机器里测绘的清晨、在车间熬夜调试的夜晚,仿佛就在眼前。这个挎包承载的不仅是个人荣誉,更是一个时代的缩影——在艰苦岁月里,一群农垦人用执着与智慧,在黑土地上书写着属于自己的技术革新的故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印有友谊农场的挎包</p> <p class="ql-block">麦收现场</p> <p class="ql-block">收割现场</p> <p class="ql-block">麦收大会战</p> <p class="ql-block">抢收</p> <p class="ql-block">颗粒归仓</p> <p class="ql-block">当年康拜因</p> <p class="ql-block">当年作者与战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