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乡土记忆与现代文明的碰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清晨的鸡鸣曾是乡村最自然的闹钟,枝头的鸟语曾是天地间最动听的乐章。然而当这些声音闯入现代都市的象牙塔,却成了某些年轻人心头的刺。那些要求杀鸡逐鸟的年轻人,或许不曾想过,他们正在亲手斩断自己与土地最后的血脉联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钢筋水泥的丛林里,我们常看见这样的场景:来自农村的大学生捂着耳朵抱怨宿舍附近的鸡鸣,皱着眉头指责树上的鸟儿太吵。他们要求把鸡杀了,叫保安把鸟赶走。他们忘记了,正是这些乡村的声音曾伴随他们的童年,是母亲灶台边升起的炊烟里最鲜活的背景音。法国作家圣埃克苏佩里在《小王子》中说:"所有大人都曾经是小孩,虽然很少有人记得。"同样,所有城里人都曾与自然为伴,只是现代教育让我们患上了集体失忆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种异化现象背后,是高等教育对乡土文化的系统性排斥。我们的大学课堂教会学生解微分方程,却很少教他们辨认五谷;实验室里培养出精通仪器的能手,却鲜有人知道秧苗如何插种。就像普鲁斯特笔下的玛德琳蛋糕,最普通的乡村声音本可以成为唤醒文化记忆的钥匙,但异化的教育让这把钥匙生了锈。那些要求消除自然声响的年轻人,实则是现代教育异化的受害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但更值得警惕的是这种心态折射出的文化傲慢。明代《菜根谭》有言:"居轩冕之中,不可无山林的气味。"而今天的部分年轻人,刚刚脱离农门就急于与过去划清界限。他们像格列佛在小人国,用自己新获得的所谓"高等身份"丈量着故土的一切。这种文化背叛比无知更可怕,因为它带着自觉的优越感。陶行知先生当年倡导"生活即教育",就是希望知识分子能保持对生活本真的敬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站在城乡二元结构的裂缝上,我们每个人都面临着文化认同的考验。台湾作家蒋勋曾说:"所有生活的美学旨在抵抗一个字——忙。"那些嫌弃鸡鸣鸟叫的年轻人,或许该停下脚步听听自己心跳的声音是否还与土地同频。要治愈这种文化健忘症,不仅需要高校增设乡土教育课程,更需要我们重新学会用谦卑的姿态看待自己的来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两千年前,庄子在濠梁观鱼时悟出了物我合一的境界;今天的年轻人,或许该在鸡鸣鸟语中重新发现生命的本真。当我们学会与自然和解,与自己和解,那些曾被视为噪音的声音,终将成为心灵最温暖的慰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