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无声的刻度】

小瓶子

今天的日历又翻到那个被雨打湿的数字，姐妹群一大早祝福不断，可我自己都不愿记起这个日子。自从母亲的背影隐进岁月里，生日就成了胸口一道不敢触碰的疤。窗外的风还是当年送她离开时的模样，把蛋糕蜡烛的光吹得明明灭灭，像极了我这些年晃荡在人间的日子——看似有光，却暖不透心底的凉。

总想把自己藏进旧窗帘的褶皱里，藏进母亲没织完的毛衣针脚间，藏进所有能避开“生日快乐”的角落。他们说吹灭蜡烛就能许愿，可我的愿望早就跟着母亲的体温一起冷了：这被现实反复揉碎的日子，苦得像没加糖的中药，连呼吸都带着涩味，又哪来的意义去点亮什么希望？

桌上的旧相册还摊开在她笑靥如花的那页，如今却只剩我和影子对坐，看时光把年轮刻成墓碑的形状。或许有些人离开后，连带着人间的甜都被一并带走了吧，不然怎么每过一次生日，都像在提醒自己：原来没有她的世界，连庆祝都成了多余的喧嚣。

此刻不想吹什么蜡烛，也不想回应祝福，只想让这刻的寂静把我裹紧——像母亲最后一次抱我那样，哪怕世界还在下着雨，至少在这被遗忘的角落里，我可以不用假装坚强，不用对生活强颜欢笑。至于意义啊，等哪天雨停了，或许光会自己找到缝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