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赋》

萧軍畫語

《 囚鸟赋 》

大凡世上万物皆为安拉创造也，陆地动物有四肢行动于山川，鱼类有双鳍而自由于江湖，禽类有双翅飞翔于天空。夫今观囚鸟之境遇，诚可哀伤也。其为天地之生命，皆为安拉创造，本应生乎林野之间，长于天地之内。振翮凌云，逐清风而戏茂林；穿枝掠叶，伴丽日而舞祥云。羽翼修张，展九天之远志；身姿矫捷，怀四海之遐踪。无异其它生灵之别，更无尊卑之分矣。

奈何一朝遭厄，身陷樊笼。竹栏横阻，断其逍遥之羽翼；丝绳紧缚，夺其自在之性灵。初则怒目圆睁，厉声长唳，上下挣扎，左右乞盼。拍翅而欲破桎梏，撞笼而寻返旧丛。绝食以抗，宁舍腹中之粟；猛冲不息，誓脱槛内之封，呜咽不至，若悲若叹之嚎。然铁笼坚牢，难敌其弱躯之体；枷锁沉重，奈何其翅膀之羽。

时日既久，志意焦脆而无挣扎之力。反抗之心，消磨于漫漫岁月之间；挣扎之力，消散于寂寂囚笼之中。身虽未死，神已麻木呆滞，即便鸣叫亦是哭诉衷肠。目光呆滞，不复昔日之锐；体态萎靡，难寻旧时之欲。终至心灰意冷，断欲求生，认命从恭。食人之饲养，忘山林之鲜果；居人于锦笼，弃天地之苍穹。天天隔笼窥探日月星辰，日日囚牢鸣啭四季轮回。

惜哉！野性尽失而彷徨终日，灵性皆空而双目失神。虽有羽翼，形同虚体，难翔天宇之广阔；纵具丽姿，困若衰翁，丢失自由之灵性。每对高天茂林，徒生怅惘；时闻旧侣同伴，倍觉忧忡。郁闷积胸，病躯难奉而乏味。终卧笼中，命赴冥宫而心绝。

由此观之，自由者，生命之至珍至贵也。鸟失自由，犹花失其甘露，树失其沃土。人若囚之而取乐于己，岂止害一禽之命，实则毁其一生；天若夺之而无知其性情，实乃毁万物之魂，自然之生命也。愿天下生灵，皆享自由之乐，皆安生命之魂；世间囚锁，尽化虚无之尘，尽随时光之逝。

2025年6月25日

 写于长安白鹭湾中

近期在西苑散步时，忽然发现遛鸟的消失不见了，寻问方知西安市政府新近出台，《野生禽鸟管理办法》，办法规定禁止捕捉、豢养野生禽鸟。十多种野生禽鸟受到保护和善待。这个规定有利于西安地区生态环境，有利于善待弱小生命。这项制度是社会文明的标志，时代进步的必然，受到全社会的关注和支持。所以那些捕鸟、养鸟，以及买鸟市场消失不见了。时下我们的生活环境更加和谐美好，公园里不常见的野生禽鸟亦多了起来，它们在自由飞翔，它们在安心觅食，它们在欢乐鸣叫……

我静静看着它们在同一个地方自由生活，我慢慢踱行在这个暑夏的公园步道，我想让着曾经被豢养囚鸟的不幸遭遇，便想写《囚鸟赋》这篇小文来为它们代言，并期望善待我们身边的一切生灵。

2025年6月25日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