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的那些事儿（之五）

自由行

　　（ 这张照片是1975年文革期间，我们下乡时全村唯一的一栋红砖房，东头是大队部，西头是人人都爱去买东西的供销社，经历了几十年变迁之后，早已废弃多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记得1975年那年初夏，去生产队铲地的社员都扛着锄头，披着落日余晖收工回家了，吃完晚饭，夜幕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铲了一天地的农民累得疲惫不堪，都想早点睡觉休息。

此时，村里黑灯瞎火的，几乎没人出来遛弯儿，几条昏暗的土路一片寂静，唯有大队的大喇叭📣播放着当时农民最爱听的二人转，名字我还清楚记得；叫小鹰展翅，由于唱片💿反复播放，唱腔和歌词都跑调听不清了。

大部分农户为了省点儿蜡烛钱，早早的就躺下，只有个别几家从窗户里还能看见昏暗的光亮。

青年点儿里，年轻人觉少，我们四五个年轻人合计着，去村里农户家的房檐下打麻雀，回来烧着吃，可香了，多少天都没吃着惺荤了，弄点儿解解馋。

于是我们带着三节电池的大手电筒，当时算是最高档的家用电器了，再拿着自己制作的两把弹弓，趁着夜色我们几个人兴致勃勃地就出发了。

我们知道，天黑这个时间里倦鸟已经归巢休息，麻雀三三两两都躲蹲在房檐下，或者房山墙的檩子头上睡觉💤，没有大动静麻雀是不会飞的， 这些麻雀到了晚上眼睛就不好使了，什么也看不见🙈，老百姓说是；雀蒙眼。

用手电强光一照，这些麻雀基本都蹲在屋檐下一动不动，呵呵😄等着我们去打。

我们趁着夜色，偷偷摸摸，悄无声息地来到一户农民家的房檐下，用电光⚡️一照，发现麻雀之后迅速瞄准，两把弹弓同时发射。

啪、啪，两声响之后，小麻雀应声就从房檐上掉落了下来，我们捡起麻雀，拎着两条腿，再到下一户人家去寻找麻雀争取多打几只，不然不够吃。

我们一连走了几家，天黑走路的时候我们也是怕惊动麻雀，基本不打开手电筒，怕麻雀闻声飞走，等走到房檐下时，才对着屋檐迅速打开手电，仔细寻找蹲在屋檐下的麻雀。

当我们抬头聚精会神用手电强光四处寻找房檐下的麻雀时，走在前面的人，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妈呀，一声趴在了地上，手电筒也拽出了大老远。

我们几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大跳，站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前面摔倒的那个人爬起急忙捡起手电筒🔦回来看个究竟，用手电一照，这可让我们大吃一惊。

原来地上躺着两个大活人，而且还是一男一女，一动不动地相互拥抱着躺在房山墙角的地上。

只见那上面的人抬了一下头，又急忙把头埋在自己的怀里，一动不动。

瞬间我们看清了那男人的模样，我们都认识，他不就是终身没娶上媳妇的马官儿吗。

因为我们经常去生产队开会，和集合一块下地干活劳动，他就一个人住在生产队房子里。

白天晚上负责生产队喂马喂牛的马官儿，他会做大豆腐，每天看他用卤水点豆腐，他的手艺不错，做的豆腐可好吃了，只是平时不舍得买。

分析他晚上给牛马填上草料之后没啥事，就想趁着夜黑人静的时候，来找附近住的寡妇办点事儿，他是没结过婚的老光棍儿，因为寡妇家里有个十几岁女孩子，办事肯定不方便。

所以两个人才摸黑来到屋外的房山墙下偷偷地办事，那男的大约有50多岁的样子，身材魁梧，一脸连毛胡子，不咋爱说话，给人以诚实肯干的印象。

那女的应该是40左右岁的样子，至于他什么时侯守寡的，我们也不知道。

反正我们知青进村的时候，就是她娘俩在一起住，她没有男人，那女的就是这个屋里的主人，因为她身体比较瘦弱多病，也从不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我们和她也是比较陌生。

此时也就这么恰巧，他俩今天也点低，纯属巧合无意中被我们给撞见了，你说巧不巧。

真没想到，我们天黑去打麻雀竟然遇到了这件事，确实感到非常意外，但是我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本该不应打扰。

我们马上关闭了手电筒，转身迅速撤离，离开了现场。

等我们几个人转身还没走几步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老马官儿的跑步声，咚咚咚一溜小跑的👣，朝着和我们相反的一条小路跑去，模糊的黑影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看见那女的起身后，慌忙躲进自己屋里，连忙插上门闩后，随即吹灭了屋里那盏昏暗的油灯🪔。

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漆黑的夏夜里，除了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外，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我们几个人却是惊魂未定的回到了青年点儿，手里拎的麻雀也不知道啥时候给弄丢了。

我们几个人凑到一起，小声地说，这事谁也别向外张扬，就当没看见，什么事也没发生。

绝对不能说，如果说了出去，这事非同小可，在文革时期很斗私字一闪念，阶级斗争一抓就灵的革命年代，如果被发现这种行为，肯定是要判刑的，我们必须要严格保密。

所以一直到今天，我也是犹豫再三，今天才说出来，快五十年了，将这段尘封已久的事件写出来。

我想发生事件的当事人，现在也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在五十年前的文革期中，把这件事儿公布于众的话，那可就事大了。

马官儿，准会被大队揪出来，开批斗大会，戴上高帽儿，胸前挂上大牌子进行批判游行，然后再扭送到公安机关接受审判，那他的一生就算完了，所以我们几个人始终严守着这个外人不知晓的秘密。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马官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管我们知青谁到生产队部去，马官儿他都会特别格外热情和我们打招呼，同时还打上一碗热豆浆让我们喝。

我分析当时他也不知道哪几个知青知道这件事，所以只要是知青一去，他都会尽全力，格外热情地招待我们知青。

在那个十年动乱，物质匮乏的艰苦年代里，农村的豆浆，豆皮儿，算是相当好的东西了，一般人不花钱是不可能喝上一碗豆浆的，可马官儿他对我们知青确是一个例外，并热情接待。

一些不知情的知青，回到知青点儿跟大伙说；马官儿这人真好，生产队的豆浆不让社员喝，可是让我们知青喝豆浆，还把刚出锅的豆腐皮儿，让我们吃，真的对我们太好了。

可我们几个人知道马官儿的热情并不是无缘无故的，那是有原因地，只是不能说出来而已。

以前马官儿对我们知青怎么没有这么好，现在怎么态度突然转变了呢？我们几个人对视了一下，会心的一笑，其实我们相互之间都是心知肚明，只是不能说出来罢了。

（下接第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