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鼠山不是传说

江枫（永年）

　　总以为“鸟鼠山”和老龙潭一样，传说的成分更多。博学的石之轩老师五月踏雪寻访“品”字泉，说出真正的渭水源。

　　一路高天流云，美了陇右山峁岗梁。天蓝云白，大地才织绵绣，物候似乎慢了两拍，油菜正开花，小麦刚吐穗，玉米大豆绿原野，艳了胡麻。惊喜更多缘于“时令之差”，比关中迟了一两月。

　　夏至幸到渭源，仰观渭水楼，瞻其赋，见又及鸟鼠山，当即导航寻去。

　　贪恋沿途的风景，忙着拍云天，冲“临洮”方向，忽略了导航，发现时已超行19Km！调头无怨，就因为罕见的天，无悔畅行天地间。

原来，岔道口就在注意过的“刘家店”。

　　路上关注到那“祭山”的“尼玛堆”正体现出山民对大山的崇拜，不光是大山，每个山头都有标高一样的小“金字塔”，“金”顶上插了树枝吧，远看似有烟在升腾。

　　路上捎了位进县城给孙子做饭的大嫂，才问清这与电信塔或飞行导行信号台往往同在的神秘“高尖”。深感山民对大山的崇敬与景仰，这是“骄傲无知的”城市现代人几乎不能理解和想象的。

　　导航“到达目的地”了，人还在山鿄上，说明已是在鸟鼠山，只是不见鸟更无鼠，也没“鸟鼠同穴”，不知该向何处才能找到渭河源头。

　　路上遇着散步的乡民，遥指“庙上”，一齐说着听不大懂的话，最年长的老者都八十八岁了，老在说什么“药王庙”（禹王庙），不知探源要紧。急急辞别，匆匆赶路，无目的可不就是盲目么，真有“瞎子顶毡”的自感。

　　纯粹为了画面，又盲目停车，想拍牧羊人和他的羊群，老哥竟然很配合地乍起个“吔”的手势，口说着“OK”，他是外国人还是拿咱当了歪果仁？无非是个拍照动作和傻呵呵的口语，他才不去管什么意思，也不会想到要“肖像权”。

来了兴趣，爬坡上顶与他合影，却原来是三个放羊汉！拼合赶一群羊，还带只牧羊犬。这意象咋有点像“品字泉”？！

大哥整六十，今年本命年，念过两年半，话能说清点。他的同伴一个六十八，一个稍小点，都木讷些，他明显是领头的“发言人”。

　　“羊长官”老哥健谈，浓眉大眼满目清纯，眸子明亮笑容灿烂。说这就是鸟鼠山，但渭河有两个源，真正的禹王泉已经干涸了，政府另打造的“渭河源”景区，过五竹镇可以去，峡口还有个东源。

他肯定去过，跑的地方也多，还介绍山那边有“马藏寺”，（查知马藏寺是中国甘肃省渭源县鸟鼠山中的一座千年古刹，因玄奘取经途中葬马而得名，具有深厚的佛教文化底蕴和历史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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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藏寺[地理位置与历史渊源]位于中国甘肃省渭源县城西约8公里的鸟鼠山中，始建于唐贞观年间（公元645年左右）。其名称源于玄奘取经归途中的一段典故：玄奘用48匹印度良马驮载佛经，途经此地时一匹玉色骏马病逝，葬于寺内，故此后该寺得名“马儿藏寺”，后简化为“马藏寺”。‌‌‌‌

　　羊倌老兄说，要去马藏寺可以不调头，岔路拐渭源再去；一径直行可过五竹镇到景区。

宁愿“一往无前”，错过了真正的渭源，先顺路去了景点。

稀里糊涂不回头地探去，新兴的旅游“重镇”俨然新秀，去了正打造完善的景区，果然高大上，遍地芳华的游客接待中心现代，时尚，仍在提升完善。

　　游玩旅行者居多，探索者寥寥。不经意在最后时间进了景区，忽略阔大的禹王殿，急赶着去探源。

深林幽径，夕阳正好。半路又遇上“专车”送到“一线天”，左宗棠的题字赫然，峡促道险，任谁都不会怀疑这一定是渭之源。

沿旅游道拾阶而行，潭池连续溪流淙淙，且不去选大小环线，盯着禹仰泉上行即可。投鞭泉不及对面山那抹夕阳下的巅峰余晖诱人，禹王亭的碑体上77个“天书”文字更让人着谜。

　　禹仰泉非泉，是细瀑，但真需仰观。“高山仰止”在此得到最好诠释。至则止矣，不敢多逗留，喝空苏打水，接一瓶渭源水带到渭城去。天哪，冰冷的落水那叫渗凉！

返程到底省劲，出景区时八九点了，就想夜宿五竹镇。吃过回餐的手抓，联系到景区附近的民宿，听店主建议先去东源再回马藏寺而到“禹王庙”探真正废弃的渭源。

　　一早向“东源”驰去，等于承认渭水另有源。到峡口，见路标有首阳山指向，才三四十公里，遂放弃进东源景区，折身驶向首阳山。

终于折回县城再翻越去寻马藏寺，却有门皆锁，看来不像传说的那么“盛大”，虽有来头但深藏山中便也少人问津了吧。

　　悻悻下山之际，留峦路边供农人歇息的“沁心亭”，因为来时一路见过多处，觉得人性厚道。

就在休憩间，见到刚刚骑摩托上坡的一汉子又要下山，四目再碰，相约共坐亭中小聊，就结识了杨永宏兄弟，连日所遇学历最高的乡民（另文记叙），去了他家满足妻想要进入当地人家“深度游”的愿望，还真大有收获，互相加了微信，兄弟远程指导接下来的行程。

　　心里明确了，“再向鼠山行”却放着《再向虎山行》的歌曲。去路并非来时路，找到牧羊人的山头竟然要翻过一架山，转过两道弯，难怪老兄介绍得“那么黏”，因为路途本身么那么远。

　　还是过村镇又问道，小店边的老村民们众说“鸟鼠山”是“陕西人的渭水源”，个个乡亲热情厚诚，有点把我们当寻根亲人待的意味，还说有两座庙呢，刚还唱过戏。

当下按老乡说的“彩兰商店”寻去，再前行果然就过了牧羊人的鸟鼠山头，回到老者指“回头路”的地方，“倒行”觉路不短，找到岔路按彩兰老板娘的指示，差不多十分钟下到坡根，路边有“鸟鼠山”的标牌，寒碜得多但显正宗。拐上去果然寻见是“禹王庙”，庙坪的碑记却是对77字“天书”的对等字教释译，译者明代文官杨慎，应该就是著名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的原作者！

　　更有“品字泉”文峰塔，四面皆有诗有联，穆然肃然。看着附近似有一户人家，想踅过去探访，却是“另一”老庙，还有“杀鸡点”，更印证了此地以鸡祭山祀神的习俗。

　　更不得了！禹王庙身底路边有破败的亭台，因急寻正殿便没在意，返回时下坡“顺便”去看，天哪！正宗的“品字泉”在这里！虽已枯竭，被用红被面苫盖着，是在信守着源流干枯的根脉。像极了当地百姓顽固的信念：本源在此！

　　新旧两庙之间的小路边，一块石碑标志这里是“华复地图渭水源取土“处。毫无疑问这才是鸟鼠同穴的“渭源”所在。

　　沟底无人家，天气又晦暗，两天到两处“渭水源”的天气正应和了两处“景点”的时下地位。

上坡，撤！向着临洮方向，继续前日探寻折返的“半途”。

乙巳年五月卅晚起意，六月初一日学习会间记叙，初二记毕（2025年6月26日）凌晨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