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阴历5月29了，看似平凡的日子，却是我永生难忘的记忆！这一天是我的父亲离开我们八周年的日子（母亲离开我们的第九年）。父亲是在2017年的阴历5月29离世的，那天正好阳历2017年6月23日。凑巧今年的阴历5月29正好是阳历的6月24日，与父亲离世时的日期，阳历前后就差一 天。阴阳时差如此接近，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p> <p class="ql-block"> 6月15日父亲节的时候，本想写点东西，恍惚间就觉得再趁两天写也可以，现在一看，可能就是因为今年的父亲节与父亲的祭日比较接近的缘故吧。八年前，父亲因肝硬化（其实就是肝癌）去世了，至今让我费解的是，父亲从患病到去世期间共计七个月，我曾不止一次地问过：爸，您疼吗？难受吗？……每次父亲都是微笑着说：“不疼啊！我哪也不疼！”当时的我信以为真还不时的暗自窃喜！心想，父亲虽然患病了，而且还是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的重病！来的突然令我们猝不及防！疼心疾首又力不从心的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可是尽管这样，父亲自己竟然说：“不会感觉疼痛！”真好！而且父亲平日里也从不在我面前表现出痛苦难受的神情！</p> <p class="ql-block"> 直到父亲去世几年后，我在手机上看到一篇介绍《平凡的世界》作者路遥的文章，才得知父亲其实跟路遥患的是同样的肝硬化疾病。作家路遥当时年仅42 岁，可谓是风华正茂年轻力壮的年纪！文章里说他在病重晚期疼痛难忍时，尽乎要用以头撞墙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要不是医院医护人员看护到位，他又有想从楼上跳下去的冲动以此了却疾病带给他的身心上的折磨与痛苦！当我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患肝硬化的病人如此痛苦难受啊！</p> <p class="ql-block"> 嗯？不对啊！那我那个生前倔强又秉持着山东人特有火爆脾气的父亲咋就一次次地说：“他一点都不疼呢？”我曾经好几次问过，父亲都说不疼！父亲在身患重病后咋还没有脾气了呢？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父亲心疼我的原因吧！陪伴父亲期间我几乎是每天衣不解带，任由父亲随心所愿的倒腾……想去东屋住，就去东屋住。想去西屋住，就跟着去西屋。啥时候想出去遛达就啥时候推他出去。想上哪里就推着车去哪里。也许是父亲心里明白，他自己这样倒腾是件挺折磨人的事情吧！看我毫无怨言任随他想咋样就咋样！父亲虽然嘴上不说，可能是心里有数！与其再喊疼痛难忍！那不就真是纯粹的在折磨自己的孩子了嘛！那索性能忍就忍，干脆就说不疼！以免影响家人的心情！这样的想法可能就父亲自己知道！对身患疾病的人来说，其实任何人都无法真正的与身患重病的人感同身受！至今我都理解不了，父亲的隐忍咋就那么真实啊？已至于日夜陪伴的我愣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p> <p class="ql-block"> 可能是父亲的隐忍让我一直蒙在鼓里？亦或是上帝眷顾父亲？才让一辈子老实厚道，教书育人且桃李满天下的父亲虽然身患重病却自始自终真的就不觉得疼？如今父亲离开我们有八周年了，真假早已无法取证！那我索性就相信父亲跟我说的话——“他一点都不感觉疼！”也是真的吧！这样我的心里也会多少好受一点！毕竟我陪伴父亲的时候，我是真的没有感觉到父亲痛苦难受的样子，即使是病危时不停地大口大口吐血，父亲也是面带微笑，从没有落泪……。面对死神狰狞的面孔，父亲坚强又勇敢面对，让我即震惊又欣慰！震惊的是曾经“惧怕死亡内心脆弱的一步也不让我离开”的父亲如今竟变得这么淡定！欣慰的是这一切要得益于我曾经跟患病的父亲关于生死别离一事，促膝长谈了一次，现在想想那也许就是医学上所说的“临终关怀”吧！我为自己能有这样一次人生经历而感到欣慰！</p> <p class="ql-block"> 至从那次和父亲关于生死别离一事畅谈以后，父亲的心情明显比往常平静了很多！倔强了一辈子的父亲，临终前终于不在倔强！放下所有的执念，平静安详的离开了人世！常言道，做儿女的在父母面前，终孝难以两全！人到中年，我深有同感！父母在世的时候，我因为远嫁，尽孝方面心有余力不足，父母病重期间我悉心照顾，让我达成给父母送终的心愿！感恩父母养育之恩！感恩命运的安排！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啊！真的要用余生慢慢去自我疗愈……别无他法！</p> <p class="ql-block"> 父亲虽患疾病，但是在我们儿女的陪伴下，父亲从病重卧床到离世只有13天的时间。而且从始至终父亲的头脑都是清醒的，心里也是明白的！每次要大小便都提前说一声。只要自己能动手一定要把炕上的褥子角掀起来，生怕把褥子蹭脏了，给儿女添负担。临走前的晚上，还关心地问我“你怎么样啊？”我急忙说，我挺好的！爸，您放心吧！同时还不忘提醒我们记得锁大门！那一晚我整宿没睡，看着父亲大口大口地吐血，我的心仿佛是在肝胆欲裂！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身体里面来回碾压！其痛苦真是一言难尽！每次我把围在父亲颈部（为吐血后更换）备用的东西替换整理后，我会和父亲用眼神短暂的交流一会儿，眼见父亲一会儿就进入昏迷状态……我深知父亲的生命真的进入了倒计时。第二天也就是2017年的阴历5月29早晨7点49分，父亲不辞而别！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他和母亲曾经背井离乡闯关东，离开了生活近60年的第二故乡——辽宁抚顺汤图乡鲍家村。</p> <p class="ql-block"> 父亲生前在汤图乡中学教书近40年。父亲继承了祖辈（山东）的老实厚道本性，在教育战线奋斗了一辈子！父亲为人师表挑李满天下！得知父亲走后，父亲生前曾教过的学生纷纷前来吊唁！当地年长的百姓都说：“在我们这个小山村里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学生特意来为一位中学老师送别……！”清楚记得父亲过世时是在早上7点49分，当时天空晴朗，谁也没曾想到了晚上就下起了大雨……我想这一定是因为父亲生前教书育人，老实厚道且低调为人处世的作风让天地动容与人共情的缘故吧！感恩上苍眷顾！感恩万物庇佑！按东北的习俗去世的老人要在家里停放三天再出殡，谁知大雨不停地下啊下啊……整下了两天两夜，仿佛要把我们的悲伤都融进入雨水里面………，可是到了第三天凌晨的时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雨渐渐变成小雨然后又慢慢地停了下来，等到父亲要出殡了，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原本隐隐约约还有些阴云的天空，眨眼之间霞光万丈……！大家都说：“这也太神奇了！这就叫天公作美天意难违啊！”我们乘坐着载着父亲遗体的出殡车奔向殡仪馆的方向……一路上我泪如雨下……心中默念：父亲啊！父亲！您看天公作美，又有阳光相伴——衷心祝愿您：西行的路上一路走好！一路顺风！</p><p class="ql-block"> 永别了，我的至亲！我的父亲……！</p><p class="ql-block">2025年6月23日（阴历5月28）写于深圳龙华龙悦居君安堂中医诊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