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如果……”</p><p class="ql-block">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可是，我就经常爱想这个词。从小，七个孩子的母亲不让我和三个妹妹读书，三妹剩一年高考了，母亲不让她读了，辍学回家去生产队的米面加工厂挣工分。可惜了，因为她在那个中学里唯一的高中班上是前五名学生。我和二妹更是连初中都不让读。六六年因文革学校在升学考试后听课。六七年学校复课，班主任赵国林老师亲自来我家叫我去读书，只读了三天，母亲就不让我读了。我哭着辞别了老师，回家当了农民。那年我12岁。多少年了，我常常想:如果晚出生十年，就有书读啦！可惜，人生没有“如果”。二妹妹也是小学毕业就回家当了农民，还在大队的制砖厂做重体力活。后来，她进县里的磷肥厂工作啦！</p> <p class="ql-block"> 因为没有读上书，我就抗拒做家务，雨雪天队里不劳动，我也不在家里，就跑到三家去找书读，其中一个小我一岁，三个我叫叔叔。那个姓郭的叔叔母亲是我的同族，我叫姑奶奶。他读完了就让我拿回家里读。奶奶说我夜读让她不能睡，我就一个人跑到门口那个原来喂牛的小土屋支了块木板，一个人住。一次，郭叔让我拿回家《无名川大桥》，我读了大半夜，刚迷糊了一会儿，就听见大我一岁的兔仙姐喊我:加班儿走喽！</p><p class="ql-block">我不知道为什么常常想起这些往事。</p><p class="ql-block">好在那时国家有推荐上学的制度，我在二十一岁时又上了两年学。考试题目是写上山下乡的体会。我记得我写了六页。也是在这一年的改河工地上劳动，一个刘姓村民把下面挖空，然后站在上面用铁锹斩壕沟，我当时正往小推车上装土，没想到土塌下来，把我的下半身埋住了，至今右胯还疼呢！</p><p class="ql-block"> 这一年和我一个月出生的同乡已经当了母亲了。因为那时读书一切费用由国家负担，也因为我为了读书常常哭。所以母亲这次让我去了。</p><p class="ql-block">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北神山脚下的村庄里，离家三十多公里。因为我家在县城附近。其时我一个人住在大庙里。因为工作在山区，我三十岁了还没有成家。成为那个时代少有的剩女。可是，我不后悔，终于对国家人民有用啦！而且，我代的第一个班二十人中就出了三个大学生。要知道那时的升大学率只有百分之十五。如今，有两个已经退休了，还常常来看我。</p><p class="ql-block"> “如果”，我又想起了这个词。可惜，人生没有“如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