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结业典礼的礼堂飘着紫藤花的香气，高宸希把红色的耳饰挂在耳朵上，黑色耳饰别在邓乐乐的发辫里时，轻声说道"别紧张"记得上次你教我唱《虫儿飞》时怎么说的？就当台下是满墙的绿萝。"</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邓乐乐低头看自己的黑色马面裙——这是高宸希跟她约定的，说"合唱就要像双生花一样般配"。裙摆上绣着的银色音符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像极了上次站上讲台时发抖的膝盖。但此刻身边的高宸希正跟着音响里的伴奏轻声哼鸣，睫毛在暖黄色的追光里投下蝶翼般的影子，让她忽然想起这个总坐在第一排举手的女孩，第一次在社团课上唱跑调时，曾红着脸把谱子卷成望远镜躲在座椅后。</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谁家》的副歌部分，你的和声要像捧住月光那样轻。"高宸希突然握住她的手，指尖还带着钢琴键的微凉，"上次排练你唱到'燕子衔来春芽'时，气息稳得像钉在谱子上呢。"邓乐乐这才注意到，对方谱夹边缘贴着张便签，上面是她用荧光笔写的"高宸希的高音像穿云的箭"——那是上节课，老师夸完邓乐乐的音色后，这姑娘偷偷找她要的"加油符咒"。</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老师按下音乐的瞬间，邓乐乐看见台下第一排坐着的易老师。他手里举着的手机屏幕亮着，背景还是几年前社团招新时，她和高宸希刚进多媒体时。而当音乐前奏如泉水漫开，高宸希突然朝她眨眨眼，率先开口的嗓音像被阳光晒暖的琉璃，每个音准都精准地落在节拍点上，连转音处的颤抖音都带着经过千百次练习的笃定。</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青砖白墙谁家呀......"邓乐乐的和声适时融入，不再是初学时怯生生的试探，而是像藤蔓攀着竹架般自然缠绕。她们的声音在多媒体教室里交织成网，高宸希负责刺破云层的清亮高音，她便用带着蜜糖质感的中音填补缝隙，当唱到"岁月在瓦当刻下回答"时，两人同时往前半步，麦克风的红光在相触的指尖上晃成小小的太阳。</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台下忽然爆发出掌声。邓乐乐这才发现陈博晖，李若琳，刘芷琳，明钰峰已经站到了台侧。</p><p class="ql-block"> 高宸希一把拉过她的手跑向麦克风架，人肩并肩站定的瞬间，《等你来回答》的前奏如星光倾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把蝉鸣谱成和弦吧，把心事唱成晚霞......"高宸希突然握住邓乐乐的手腕，两人同时抬高话筒的动作整齐得像镜像。邓乐乐看见台下老师眼里的泪光，看见后排学妹们举起的荧光棒汇成星海，而身边的高宸希正随着节奏轻轻摇晃，发尾的星星灯掉在她手心里，像颗不会熄灭的许愿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典礼结束时，她们在音乐教室的黑板上发现了新的涂鸦：高宸希的名字旁画着支穿云箭，邓乐乐的名字下是朵盛开花，旁边用粉笔画的五线谱上，《谁家》的副歌旋律正朝着窗外延伸——那里的凤凰花正落得灿烂，像谁把舞台的灯光揉碎了撒在跑道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以后我们要考同一所中学的合唱团哦。"高宸希把毕业合影塞进邓乐乐书包，照片上两人的脑袋挨得紧紧的，背后是"小歌手"教室的玻璃窗，不知何时被贴上了她们的便签："高宸希的歌声是穿云箭，邓乐乐的歌声是盛开花，而我们的合唱，是要去追着太阳跑的风。"</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暮色渐浓时，她们的歌声还飘在校园上空。一个像初升的月亮般清亮，一个像黄昏的蜜糖般温软，路过琴房的新生听见了，悄悄在笔记本上记下：原来毕业不是结束，是把舞台灯变成星星，让歌声带着翅膀，往更亮的地方飞去呀。</p>